礼部尚书贺知秋担任此次省试主考官的消息,让羲京这掀起了一阵热议。
“居然是尚书当主官,这一次朝廷真是非常重视了。”
“嘿嘿,翰林院中的大儒们都几乎都被杀光了,只有找这个级别的,才能镇得住场子!”
“贺大人在昔年科举,可是连中三元的人物,才学不用多说!”
……羲京之中,各地前来赶考的学子,越来越多。
天下十二州,龙虎齐聚一堂。
而这段时间,羲京中有很多人前去京安馆拜访李凡,无一不是达官显贵之家,甚至,还有媒人上门。
无他,李凡如今的文道之名如日中天,对于羲京中的大族来说,能结交李凡是一件大好事。
但李凡无一例外,都拒绝了,闭门不出。
……“李大人,你找我来,可有吩咐?”
房间内,探云将军江大财开口。
李凡道:“查一件事。”
江大财道:“请李大人示下。”
李凡道:“二十六年前,胡人攻破羲京,当时羲京高氏,阴谋背叛,导致城破,泰安之耻因此而起。”
“二十一年前,建业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灭了高家满门。”
李凡一字一句,道:“查一查,高家是否还有活口,还有后人。”
他看着江大财:“此事,必须绝密,就算是赵将军过问,都不得告诉他,你可能做到?”
李凡的眼神,让江大财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低头道:“是,我们会尽力而为。”
“但,时间久远,纵然高家有后人活着,恐怕也必然是隐姓埋名,难以寻找。”
李凡微微一叹,道:“尽力为之吧——”这件事,事关第四封信中的内容,他必须证明、验证。
……“李大人,我已经在书海大街盘下了一家铺子,我想,半个月后,就能真正运作起来,开始出书了。”
“咱们的铺子,还叫满墨书斋!”
不久后,吕长安到来,给李凡禀报着书斋筹备的事宜。
他得到李凡的消息,就从扬州那边赶了过来,怀揣大量资源,准备在羲京落脚。
吕长安的眼中隐隐然有些兴奋,当他进入书海大街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非常,羲京的书海大街,比扬州的版刻大街热闹太多,繁华太多了!在这里开一家书铺,才更有意思啊。
能把满墨书斋开到这里来,他也算是光宗耀祖,纵然老父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而且,如今他手中握着李凡的很多手稿,他相信,只要一旦出版,立即就能在羲京掀起风雨。
追上最顶级的书斋,也只是时间问题!看着踌躇满志的吕长安,李凡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可以的。”
他顿了一顿,道:“第一批出版的文集,记得给关日初送去。”
吕长安点点头。
安排完满墨书斋的事情,李凡到另一边的书室中,看了看陈有廷等三人。
省试在即,陈有廷三人,已经是闭关苦读了很久很久。
李凡给他们的文章,他们也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如今正在形成自己的思考和想法。
李凡和他们交谈了许久,了解到三人如今状态不错,而且,有李凡带领他们途经豫州的那些经历为基础,他们看问题的深度,明显远超同龄人了。
李凡满意而去。
……时间飞逝。
省试,终于到来!无数儒林士子,天下读书人,他们都将在这一天竞争改变命运的机会。
省试的地点,在羲京太学中。
羲京太学外,甲士森严!车马停了无数,大街之上,一个个带着期待忐忑之情的士子,都是聚集于此。
小六子驾车而来,看到路上无数的士子,小六子不禁感慨了一句,道:“爷,你说每年能考到功名的,终究只有那么一些人而已,天下的这些读书人,真是太辛苦了些,你看前面,我还看到一个五六十岁,头发都灰白的,还在赶考呢。”
李凡笑了笑道:“科举,如鲤鱼跃龙门,有人赢,就一定有人输,无可奈何的。”
不多时,他们就已经抵达太学门口。
李凡下了马车。
“那就是文圣李凡!”
他刚刚下车,正在等着太学开门的诸多士子之中,就有人开口。
顿时,周围无数人都是朝着李凡看来!“这就是文圣李凡?
天,他居然还要和我们一起考试?”
“对,李大师功名还只是个解元呢,不过,对他来说,这场考试,只是一个流程罢了,以他的才力,恐怕会元跑不了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年轻,与我们同龄……年纪轻轻,却已经名满天下、文道无双,真是让我们惭愧啊!”
无数人议论着。
毫无疑问,如今的李凡,对整个士林来说,都是一座真正的高峰。
纵然是最桀骜不驯的才子,此刻看向李凡的目光之中,都带着复杂之色,崇敬、羡慕、自怨自艾等。
“考生入场!”
没有等多久,一声高呼响起。
天下的读书人,宛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太学的大门之中。
李凡和陈有廷等步入其中,却见在进入的正院中,有着一面巨大的石质屏风,在那屏风之上,乃是一幅石刻。
石刻乃是一番天寒地冻的场面,在天地一白中,长城蜿蜒盘旋在银蛇蜡像之上,江山苍茫,几点寒梅洒落。
纵然是石刻,整幅画面也是极具冲击力,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仿佛置身于长城之上,世间风景顿收眼底,一种俯瞰山河之感油然而生!周围的士子最多看上一两眼,没有多管,但是李凡看去,却是心中闪过一抹疑惑。
因为,当他看到这副画面的时候,内心居然油然想起了那首诗:《沁园春·雪》。
“善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这句诗的意象,仿佛都已经展现在这时刻之上了。
是画技太高超了么……是巧合还是其他?
李凡心中闪过一抹疑惑。
他朝着作者处看去,却见作者的名字处,却有一处缺损,只能看出“图留”二字。
图,应该是作者的名?
缺损的,正是其姓。
李凡随即摇摇头,应该是他多想了。
“怎么?
李兄喜欢而这幅石刻么?”
这个时候,一个青年忽然走了过来,他脸上带着笑意,道:“据说,这幅石刻乃是根据一位前人的画作刻成的,其中诗作,放眼历史长河,也只有李兄能与之比肩了……”他叹了一口气,道:“可惜,这位古人,也仅留下了这么一副作品而已。”
“那这屏风又是谁人所留?”
李凡不禁发问。
这青年闻言,微微一笑,忽然凑近了一些,低声道:“此事乃是绝密,李兄绝不可外泄。”
“这石碑,据说是道门所立。”
他若有深意地道:“李兄才力惊天,早晚有一天,会有资格知道道门的,所以,我告诉你,倒也无妨。”
道门!李凡更是意外了,自从苍梅山一战之后,入京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听到这个词。
大羲帝国最神秘的存在,就连武天孤都是其门徒……此前,李凡更是和他们有过交集。
在苍梅山上,他曾经与道门的看门人杜远山交谈过。
那时候,世人都以为道门去东南,是为了招收门徒,而李凡是最合适的人选,甚至因此,为他招来了“死神”的杀身之祸。
但他从杜远山的口中得知,武天孤并非一开始就出自道门,而是在武天孤已经功成名就之后,才加入道门的。
杜远山说:“不是道门选择了他们,而是他们选择了道门。”
道门扎根在羲京中。
而这里的石刻,是道门所留……看来,这个道门,日后总得去接触接触。
“阁下是?”
李凡朝着这青年发问。
这青年一笑,道:“在下益州解元,刘镜禅。”
益州!“道门在羲京,刘兄何以知晓得这么清楚?”
刘镜禅一笑,道:“很简单,祖上和时刻上这位名为‘图’的前辈,貌似有些交集,曾有一鳞半爪的记载留下。”
“李兄,时间快到了,先去考试了。”
他说完,转身离去。
李凡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没有多想。
不久后,他也进入了独属与自己的隔间。
笔墨纸砚,已经备齐。
拆开装有题目的信封,看了一遍。
题眼是:破旧立新。
李凡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提笔开始写作。
时间随着沙漏中的沙子,流逝一去不复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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