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明天有时间吗?”准备好了所需的一切东西,洪涛拨通了焦三的电话。他那一伙人现在已经把反跟踪强度降低到每天十个小时了,原因是对方的跟踪强度也降低了,很多时候只有一辆车。
“又要干吗?不会还去夜店里买伟哥吧!你个老东西可是坏透了,就怕人家警察没那么傻啊!”
经过前几天的伟哥风波,焦三算是对洪涛彻底服气了,连警察都敢耍着玩,看来乐怡说的没错,这位大叔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混子,进出派出所就和回家一样频繁。
面对这种人,即便是富二代也从心里发憷,你再有钱没用啊,人家说捅了你就捅了,事后判多少年还是枪毙,你也活不过来了,谁和小命有仇啊。
“我可没地方找那么多女伴,这次再骗你霜姐,她能把我家咋喽。说正事吧,我要再去盯一个人的捎……你听我说完再插嘴,这次不是用人盯,而是用设备。啥意思?设备是啥意思你不懂啊?对对对,就像国家敌人那样,只是咱的设备没人家牛逼,更没卫星可用,所以还得麻烦您亲自出面,去当人工卫星。具体的见面再说,这样,明早九点你在鼓楼后面铃铛胡同等我,那里没有监控探头。记得啊,别把车靠近胡同口……滚你大爷的,你才是特务呢,你全家都是特务。我要是特务,早把你小子塞冰窟窿里去了,还用等着你去告发!”
昨天洪涛已经通过于亚楠获知了明天公司里有高层会议要开,这样的话姜彦哲应该是要参加的,那自己就能去他家里做一番手脚了。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件事儿光自己一个人还完不成,需要个帮手。
不是帮着自己安装设备,而是设备安装好之后,躲在附近接收存储。这个活儿自己没时间干,或者说自己懒得去干,不是有焦三嘛,反正他们连警察的捎都跟了,再增加些违法犯罪行为也没啥,债多了不愁嘛。
焦三对这个新任务倒没啥抵触情绪,只是一听到要用监控设备,立马又把洪涛很可能是外国特务的事儿想起来了。
在他的脑袋里装的全是各种电影电视剧情节,二十多的大老爷们了,对世界的了解居然还停留在故事层面,是算幼稚啊,还是应该叫悲哀。
深秋的京城,气温虽然已经开始下降,却是一年四季中最宜居的时间。肆虐了一个夏天的阳光即便依旧耀眼,可毕竟是兔子的尾巴,没有多少温度了,照在人身上不再火辣,反倒是有种暖烘烘的舒适感。
要不是西北风派来了先头部队扫听虚实,让秋风中带着丝丝寒意,找个躺椅坐在后海边是最宜人的。想文艺就捧着本书,最好是诗歌或者满篇的外国字。想通俗就揣个收音机,在口水歌、相声、肛肠医院广告的交响呼应中,昏昏欲睡。
平日里很通俗的洪涛,今天却一反常态,早上起来就开始折腾,从里到外打扮得异常利落,圆领卫衣换成了长袖运动服,松松垮垮的运动裤换成了牛仔裤,还是紧身带弹力的,都四十不惑了,把屁股包裹得紧绷绷的。
布鞋和人字拖也换成了足球训练鞋,头上戴着顶棒球帽,脸上架着太阳镜。如果不是咧嘴一笑太有特色,刘婶就得上来问问,您找谁啊?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的不知道,怎么出去的还是不知道,等刘婶忙活完厨房里的活儿,打算问问洪涛中午吃啥时,敲了好几下门,屋里都没反应,推门进去一看,好嘛,人没了!
从院门出去肯定不会,厨房就在二道门旁边,但凡有人经过必须逃不出她的眼睛。戴夫和谢尔曼上班去了,房门锁的好好的。东屋?纠妈妈和小米粒也不在家,同样锁着门呢。
“又是闹的哪一出啊,这么大人了,就没一天能踏实下来……”唯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就是院子里的厕所,但很快刘婶就查看清楚了,厕所里也没人,可院子后墙下面架着梯子呢,不用问啊,房东又翻墙跑了。
为啥说是又呢,因为以前经常翻,不管是和大丫闹着玩,还是逗小米粒,这位房东都毫不惜力,翻墙上房如履平地。可今天王大丫和小米粒都不在,这又是和谁呢?
联想起今天一早房东的反常打扮,刘婶决定不琢磨了,很显然,这是有预谋的行动,既然房东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动向,那打听也没用。还是该干啥干啥吧,先把牛肉泡上,中午炖出来吃一顿,晚上加点土豆还能吃一顿。
想盯洪涛的捎,怕是比盯007还费劲,不说别的,光是这一大片低矮的院落和密密麻麻的胡同就够职业特工们头疼的。
这里不像高楼大厦的住宅小区,随便找个制高点放个人就能监控全局,小区就算再大不外乎几个大门,进出都要经过,每座楼顶天了两个门,要是想开车走人,更方便,盯住地库出入口,想跑都没路。
可是在旧城区里能进出的地方可就多了,院落挨着院落,胡同连着胡同,地形熟的人随便翻个墙可能就是另一条街道了。
在这种地区放人少了根本没用,盯住前面盯不住后墙,放人多了立马露馅,周围都是老街坊邻居,流动人口没那么多,突然出现好游手好闲的几个陌生人在胡同里来回转悠,用不了半个小时就得成耍猴的,想藏都没地方藏。
唯一的有效方式就是借助街道和居委会这类基层组织,走发动群众路线,让居民们成为你的眼睛、鼻子,不管洪涛多熟悉、多警惕,照样会被盯的死死的。
可惜樊小虎他们不管不能走这条路,还得时刻提防被洪涛的街坊邻居看破行踪,工作难度那不是一般的高,完全落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就比如说现在的洪涛,他翻过北墙进入了后面的院子,又顺着别人家房顶跨过两个院子,即便被下面的街坊骂几句也无伤大雅,安安全全就的来到了后面一条胡同。
别看这条胡同和洪涛家直线距离只有四五十米,可是要从洪涛家前门转到这里来,不飞檐走壁的话,无论开车还是步行至少得绕半公里多。
现在洪涛就算唱着歌跳着舞蹦着走,也不怕人盯梢了,顺着胡同往东溜达几百米就是就鼓楼大街,过马路抬头一看,得,铃铛胡同到了,焦三的车子就在里面百十米的地方窝着呢。
为啥非要找这么个地方碰头呢,很简单,这条胡同里面是钟楼,四通八达,焦三随便找个口就能进来,接到洪涛之后也是东南西北随意走,监控难度太大。
另外这条胡同里还没装探头,交通的治安的都没有,就算有人事后去查监控视频,也只能看到洪涛过马路进入胡同的画面,后面就啥也看不到了,最大程度保护了焦三的安全。
在洪涛心目中,他们就是一群不懂事还贪玩的孩子,真要是被抓进去,怕是顶不住电棍出溜,所以没必要让他们担太大责任,保护他们就是保护自己。
“你这是要去郊游?一个人去?先说好啊,我可没功夫陪你瞎转!对了,你和霜姐是不是吵架了,昨天我给她打电话随口问到你,结果被骂了一顿,说我长了一张女人的嘴,成天就知道打听八卦。”
看到洪涛这身打扮,焦三很是疑惑,秋天倒是郊游的好时候,京城周围有好几个地方能赏红叶,可一个大老爷们单独爬山踏秋,除了孤独寂寞冷,好像也没啥意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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