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侯将军府的火势,引来了周边居民的注意,有人去报了官。
罗城府尹被衙役从睡梦中叫醒,大声喊道:“快去通知南宫将军!”
有衙役立即出去,骑马去通知南宫将军了。
不多时,府尹和官差都到了现场。
半个时辰后,一名白衣男子也到了现场。
这名白衣男子,身长近九尺,虎背熊腰,年约二十五六岁。面色白中偏黄,剑眉凤目,鼻阔口方,五缕短髯,满脸宽厚仁爱的模样。
白衣男子一脸悲伤地走到府尹面前,问道:“吴大人,还有人活着吗?”
府尹:“哦,南宫将军!唉,全死光了,很多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神侯府上上下下二百号人,全都死了!惨啊!又是那个天阴教!”
南宫将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雨滂沱,失声大哭道:“贤弟啊!为兄来晚啦!你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三年有余,并肩作战,你曾经三次从敌军的刀枪之中将为兄救出。你我亲如兄弟,如今却天人两隔,你让为兄如何能面对这样的事实?!”
府尹过来拉南宫将军起身,但南宫将军不肯起来。
南宫将军突然悲怆地对府尹道:“吴大人啊,你不知道,神侯将军今日刚刚生了一个儿子,今日下午,我还来道过喜,可怜这孩子出生不到一天啊!”
府尹:“孩子?我们没看见有孩子的尸骨啊!来人!”
一个官差走了过来:“大人,有何吩咐?”
府尹:“带几个人仔细去找一找,有没有婴儿的尸骨!”
官差:“是!大人!喂,那边儿,来几个人,跟我去找找有没有婴儿的尸骨!”
南宫将军一直在地上哭,从跪着变成了瘫坐在地上,悲痛欲绝!
良久,官差过来回话:“大人,没有发现婴儿尸骨!”
府尹:“好吧,下去吧!奇怪了,这人的骨头不至于被烧没吧?”
南宫将军擦了擦眼泪道:“大人,会不会是孩子还活着?”
府尹:“不可能,天阴教几次作案,都是老少通杀,鸡犬不留,怎么会放过神侯将军的孩子?”
南宫将军:“唉,希望孩子能活着!贤弟啊,如果有一天,为兄能找到你的孩子,一定要将他视作亲生骨肉!为兄会安排人去找,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为兄都不会放弃!”
*****
第二日早朝,汉罗国皇帝闻得此事,大惊。
汉罗皇帝:“神侯将军骆一丁,十七岁便当上我汉罗帝国的大将军,短短三年之中,战功赫赫,自古以来,无人能及!如此神功盖世之贤臣良将,却落得如此下场,让朕好不心痛!刑部尚书,限你与罗城府尹一起合作,三个月内查清此案,否则,提头来见!”
刑部尚书一脸苦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恕微臣无能!那天阴教出现在江湖上才半年,已经犯了五起大案!以往四起都是罗城里的大户或武林人士,而这次居然是我们朝廷的重臣!这些人武功高强,神出鬼没,微臣真是无从查起啊!”
南宫将军一脸泪水地跪了下来,道:“回皇上,那天阴教确实太厉害,这么短的查案限期,岂不是逼他们去死吗?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汉罗皇帝:“南宫图,你不会是想阻止朕安排人侦办此案吧?难道就让神侯将军白死?”
南宫图:“回皇上,神侯将军与微臣情同手足,微臣也是悲痛万分啊!只是,要让他们三月内查清,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案子一定要查,但期限要给他们缓一缓啊!”
汉罗皇帝:“唉!南宫图,我知道你性情宽厚,朕就依了你吧,把期限延到一年!”
刑部尚书:“多谢皇上!”
但这刑部尚书依然一脸苦相,他知道,这案子不要说一年,恐怕这一辈子他都破不了!
*****
三年之后,神侯将军府灭门惨案依然没有丝毫线索。同时,这三年里,天阴教似乎已经销声匿迹,再也没犯过案。刑部尚书和罗城府尹虽未被杀头,却被换了三任。汉罗国所有官员,谁都怕坐这两个位子了!
几年来,汉罗国一直无战事。
大将军南宫图,向汉罗皇帝辞了官,领着妻小,去了三百里外的汉州,并在那里建了个玉蝉山庄,在汉州做起了买卖,开了许多铺面,请了人打理。
儿子南宫慕云已经三岁了,比骆一丁的儿子只大三天。
一年前,南宫图在罗城街道上捡了一名一个多月大的女-婴,看这孩子生得乖巧,自己又没有女儿,便捡了回家自己带,南宫夫人柳雪,也非常喜爱这名女-婴。
南宫图一直有派人到处去找骆一丁的孩子,却始终毫无线索。
如果骆一丁的儿子还在的话,自己以后一定将女儿许配给他!
南宫图自己则每天在家习武练剑,并一心想将一对儿女培养成文武双全的人。
刚刚练完剑,南宫图坐在山庄的院子里,看着三岁的儿子南宫慕云,便想到了骆一丁的儿子,心里很是惆怅和辛酸。
“爹,你看着云儿干吗啊?”长相俊俏的南宫慕云跑过来趴在南宫图腿上,睁着乌溜溜的黑眼睛,望着南宫图。
“哦,云儿啊,爹在想你的一个兄弟!”
“我的兄弟在哪啊?”
“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兄弟啊?”
南宫图苦笑了一吓,摸了摸儿子的头,道:“云儿乖,自己玩儿去吧!”
这时,门外来了个老汉,瘦瘦高高的,佝偻着背,一身肮脏邋遢,用肮脏的布包了头和脸,只露出两只苍老而混沌的小眼睛。手里拄了个棍,拿了一个沿口残缺的破碗。
老头身边跟了个孩子,大概三岁左右,与南宫慕云一般大小,也是衣衫褴褛,肮脏邋遢。这孩子虽然肮脏瘦弱,却生得眉清目秀,非常俊美。
爷孙二人在山庄大门前,老头颤抖着手,伸着碗,对院子里发呆的南宫图道:“老爷,行行好吧!”
南宫慕云一看,来了一个同自己一般大小的孩子,像遇到知音一样,跑了过去。
南宫慕云:“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男孩瞪着大眼睛看着南宫慕云,一声不吭。
南宫慕云:“陪我一起玩,好不好呀?”
南宫图过来了,给了老人一锭银子,老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拉了小孩就跪下,不停地给南宫图磕头。
南宫慕云:“爹,让这个弟弟陪我玩吧!他是不是你说的我那个兄弟呀?”
南宫图不由得心里一怔!
南宫图:“大爷,起来吧!这是你孙子吗?”
老乞丐:“是啊!我儿子儿媳都死啦,只好带着这个小孙子出来乞讨!”
南宫图:“大爷贵姓?”
老乞丐:“小老儿叫莫三,我这孙子叫莫青!”
南宫图不由得又想起了骆一丁的儿子,但眼前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于是很失望地转身走开。
莫三拿了银子,拉了莫青离开,而南宫慕云却非常舍不得地哭了。
南宫图过来抱起儿子,道:“云儿怎么哭了?”
南宫慕云:“妹妹那么小,不能陪云儿玩,没人跟云儿玩,云儿想要刚才那个弟弟!”
南宫图立即出来,看着缓慢而行的爷孙俩,问南宫慕云:“云儿想让他们留下吗?”
南宫慕云满眼泪水地点点头。
南宫图抱着儿子追了出去:“莫大爷,你等一等!”
莫三站住了,和莫青一起回头看着南宫图。
南宫图:“莫大爷,你看这孩子跟着你也遭罪,不如,卖给我吧!你要多少钱,出个价!”
莫三把莫青往身后拉,眼神混浊而坚定,道:“不卖!再多钱也不卖!”
南宫图:“唉,这样吧,你们爷孙俩就住我家,帮我做点杂事,不要再乞讨了!”
莫三摇摇头。
南宫图:“你这不是让孩子跟着你遭罪吗?日晒雨淋,饥寒交迫!”
莫三:“小老儿也想安定下来。我这三年里,走到哪里做工,都被人看不起。这孩子总是被东家的孩子欺负。这孩子的心里呀,多遭罪!你看看孩子这脸上和身上,全是伤,就是上一个东家太太和东家的孩子掐的!”
莫三一边流泪,一边揭了莫青的衣服给南宫图看,南宫图看着满身乌瘀的莫青,不禁心里发酸。
南宫图:“莫大爷,我跟你保证,我们家不会!”
莫三:“还是不行!”
南宫图:“为什么?”
莫三:“小老儿面相丑陋,怕吓着你家少爷!”
南宫图:“莫大爷,你摘了那脸上的布,让我看看!”
莫三犹豫了一下,还是默默地摘下了脸上肮脏的布。
“哇——”南宫慕云立刻就被吓哭了!
南宫图一看这脸,的确吓人,瘦长的脸上,吊满了手指般大小,软软的、肮脏的疙瘩!
莫三慢慢地重新把脸包好,带了莫青转身继续往前走。
南宫图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爷孙俩的背影。
“爹,我要那个弟弟,你不要他走好不好?”南宫慕云哭闹不止,让南宫图不知所措。
“唉,老爷,你就让他们爷孙俩留下吧!怪可怜的,让那老人打打杂,叫他成天把脸遮起来,不就成了吗?”这时南宫夫人柳雪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门口。
柳雪是户部尚书柳宪的千金,美丽而贤惠,知书达理,夫妻二人过得甚是甜蜜。
南宫图听了妻子的话,把莫三爷孙俩叫了回来。
从此,莫三爷孙俩就留在了玉蝉山庄,莫三主要的工作便是给天蝉山庄打扫卫生,收拾柴火。
南宫图给他们单独弄了间柴房居住,与其他下人一起吃饭,每月还有半两银子工钱拿。
莫三对南宫图夫妻二人千恩万谢,南宫慕云可是高兴坏了,拉了莫青的手就说个没完。莫青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南宫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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