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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查过了,这机场的视频根本就看不出是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深夜了,老吊人还没进高冷办公室的门,声音就已经飘了过来。
虽然是深夜,星盛杂志社的办公区还是有不少人在工作,大多是处理网络视频的同事,他们加班是常态。只是都在楼下,高冷这一层,就他一个。
吕总的一间办公室常年形同虚设,一年能来那么一两次,李一凡跟吕总已经递交了辞呈,本就来的少,现在更加的少。所有的事都压在了高冷的身上,而他接下来要忙其他的活儿,星盛的活儿就全部压给了简小单。
高冷有些不忍心简小单一个人扛着,反正这会子签证还没办下来,索性加班能处理掉多少就处理多少。
好在简小单、老吊、胖子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而他们也开始培养靠谱的手下,不知不觉,高冷开始拥有了一支无坚不摧的团队,而且每日愈发壮大。
“就看到停车场那他的车,我还找朋友要查他们入口检查的视频,可死活不给。我估计这跟沐正堂有关系,他们上头发了令,我那些哥们不敢顶风作案。”胖子紧跟在后,气恼地拍了拍他那肥大的肚子,别说,这几个月胖子一直专心工作,颠来跑去的,这大肚子小了不少。
“嗯,果然现在不好查。”高冷虽然显得并不意外,可也有些失望。
沐正堂被暗中带走调查,肯定会有一窝子人想看看是什么情况,上头早早严令不准查,录像肯定早就没了,本来高冷还抱着一丝侥幸,现在侥幸没了。
“沐小冷会在哪里呢?问题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哪里,你去了欧洲也没用啊!”老吊掏出一根烟点上,他一紧张的时候就喜欢抽两口,眼下的情形很不乐观。
新闻联播已经播放了四个小时了,沐小冷那边还没有半个电话或短信。
眼下的情形极其不乐观。
高冷阴着脸,手机屏幕朝上,脸上也露出了焦急,过了一会他站了起来,拉开窗帘,窗外灯火璀璨,要说帝都的夜晚真的漂亮,尤其是站在高处往外看。
纸醉金迷的。
“我找黑衣人问问。”高冷想了一会,开了口。
黑衣人王辉,腐肉案刚刚过去,他现在已经调任到了某省商业协会当副会长,这可是个肥差,放在以前这可是所有官员交了权,却还没退休的最好的去处。
帝国总共多少个省?就这么几个重要的协会职位,他王辉占了个。
也是,王辉既然能在国企里担任总经理,那么腐肉案曝光后,国企一手将凯撒集团里的业务一锅端了过来,这可是功绩,他调任的岗位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省商业协会副会长又不用挑重担子,还有油水。商业协会,能没油水吗?省内所有的企业都得来上供的,也是能用到这些交了权的官员手中的所有人脉。
如果说以前在职位上,有的人脉还不太好动的话,那么在商业协会动用人脉则是工作需要了。
只要动用人脉,来的就是钱,这是肥差,大肥差。
可以说,如果一个官员被调任到商业协会任职,那就是发财的意思。一般人这职位可轮不上,这是有背景的才能轮得到的。不信?你去查查各省各市商业协会那几个头头的来历,保准随便一个都很有来路。
高冷本来不想问王辉,一来这种事都不想揽上身,问了也白问,二来他和王辉不算很熟,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沐小冷的事,可是他心窝子里的事,来不得半点马虎。
可眼下,没别人可以问了。
苏素、王聪之流虽然在商界风起云涌,可苏素明说过,她从商不涉政,有些人情熬不过去也尽量少涉政治。王聪更不用说了,他刚回国,根基还不深,要问他得动到他的父亲,依高冷和他目前的关系,要说一起合作他王聪还能听听,问沐正堂的事?够呛。
这种火烧眉毛的事儿,都是避而远之的。
高冷拿起手机,给王辉打了过去,王辉一接没等高冷说话就说道:“你别问,问了也白问。”
像王辉这种在国企呆了这么多年,而且做出如此卓越成绩的人,更懂得帝国人的中庸之道,没等高冷开口,就堵住了话。
“王总,我不问沐正堂的事。”高冷笑了笑。
“哦?”王辉听高冷这么一说,反倒诧异了。
“沐书记被捕,这是国家定的事儿,真贪污了,谁也捞不出来,我懂的。”高冷拿着电话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既然王辉一开口就是拒绝,他也没绕弯子。
“对,小伙子,你有这悟性就对了。再说了,是不是贪污,这节骨眼上可看不出来。”王辉这话,就话里有话了。
这节骨眼上看不出来?高冷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笑。
“王总,您和我想的一样啊,这节骨眼儿上,看不出来是不是贪污了,这往上涌的人,太多了。”高冷也是话里有话。
这个节骨眼儿上,贪污没贪污不知道,往上捅刀子的,高冷一个个都记着呢,这个关键时刻他们的刀子可能是真的贪污证据,也可能是逆转的良机。
电话里传来了王辉颇为赞许的笑声,过了一会,他说道:“年轻人有你这耐性的,不多。我看你这十几天也是当没事人一样,一直按兵不动。很好。”
的确,沐正堂被捕这十几天,高冷一直按兵不动,除了起先问了问大致情况之后就是暗中铺路,然后就跟往常一样拍案子、上下班。他在等,等沐正堂的调查进行到现在,等那些举起刀子的人,全部冒出头。
“谢谢夸张,对了王总,您以前跟沐书记的邻居,这沐书记......好客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高冷这是在探话,王辉心里明白。
“好客,他对他司机什么都挺好,老赵老周还有一个叫陆高飞的,行了,哎,人都被捕了,好客不好客的也唏嘘了,那我先忙了。”王辉说着,挂了电话。
高冷放下电话,心中了然。
王辉和沐书记是邻居都过去了快十年了,他这么大贵人的,怎么可能还记得沐书记的司机有谁谁谁呢?高冷这是问王辉沐小冷可能被谁带出去了,看来王辉早就做了调查。
谁都避而远之的事儿,王辉却伸出了援手,这人,果然值得一交,仗义,高冷心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莫不要说为什么这官员说话都这么迂回,这年头,迂回点好,迂回了以后就是落了什么把柄,也有个回转余地:我没说什么啊?就聊了点家常。
这跟谈生意要喝酒再谈是一个道理:我刚那个报价太低了?哎呦,你看,我喝酒都喝懵了,不是这个数。
“查沐书记身边三个人:老赵、老周、陆高飞。”高冷转过身,命令胖子。
“是。”胖子一听,连忙点头。
叮咚一声,高冷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邮箱来邮件了,对方是一个陌生的邮箱,标题只有一个字:冷。
高冷的心,猛地一下子被揪了起来,他知道,沐小冷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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