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沈澜熙理所应当地点头。
昨日才发生的事,她没有理由不记得。
白茵染说话的重点显然不在此处,匆匆一带,她便又接着道:“演武场位于东北处,距离东华门不远。
“昨儿个,你与陛下离去后,我又在东华门附近逛了逛,你猜我碰见谁了?”
说是让人猜,但还没等沈澜熙开口,白茵染便兀自把话接了下去:“我瞧见绥宁公夫人了!”
“她请旨入宫了?”沈澜熙挑眉,“来探望董淑妃的?”
“当然不是。”白茵染嗑着瓜子摇头,“淑妃上回棋差一招儿,捅了个大篓子出来,如今被扣在玉棠宫连个出来的日期都没定,谁敢在这时候安排绥宁公府的人见她啊?”
宫嫔的家人若是想入宫来探望,需得请旨示意。
宫里边儿批准了,人才能拿到牌子入宫。
不过这份旨,并不是直接跟皇帝请。
帝王日理万机,哪儿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后宫哪个女人要跟她的哪位亲戚见面叙旧这种小事?
所谓的请旨,其实也就是跟司礼监那边儿打声招呼。
只要那边儿的太监或是少监应了,事情就算成了。
不过,司礼监的人也不是傻子,能爬到四品或从四品这个位子的内侍更是鬼精。
往日,他们忌惮淑妃手中有权,许多没有明确规矩或是上面没有明确交代的事,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不一样了,就淑妃现在这模样,他们是万万不敢为其通融的。哪怕陛下没有交代不许淑妃见家里人,他们也不敢帮着安排。
白茵染一点,沈澜熙便迅速理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既然不是董淑妃,那她这个节骨眼儿上入宫来见谁?”沈澜熙摸摸下巴,沉思,“该不会是…?”
“估计是宁苑那半死不活的董采女。”白茵染接过她的话道,“我瞧她离开时,跟在她身边的只有司礼监的内侍,没有别别人。
“长辈来探,怎么可能不派人相送?也只有宁苑那边,腾不出人手。”
“董月溶的话…用探病的理由相见吗?”沈澜熙兀自点头,“这倒确实说得过去。”
自打上回的事情之后,董月溶便一直是那半死不活的模样,没有半分好转。
用上去探病的理由找她,显然比找淑妃容易。以董家的人脉实力,让司礼监的人搭这样一把手,也不是难事。
“不过…”沈澜熙还是有点疑惑,“董家现在这情况,绥宁公夫人费一份大人情这么做,合适吗?”
“谁知道她想做什么。”白茵染摊手,撇撇嘴道,他们这些文官世族里出身,又爱拉帮结派搞关系的人,心都脏!”
翻了个白眼后,她又严肃道:“不过不管董家在打什么主意,你与凝妃娘娘,估计都得小心了!”
单凭碰见一次绥宁公夫人入宫探望的事,根本没办法让世界变得清晰。
但仔细一想便知道,无论什么样的事,都绕不过沈澜熙和凝妃那一个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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