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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秋雨并没有停歇,反倒是越下越大,乱军不管有多着急,在这种天气里,也没办法发动进攻。∷,杨承祖从王妃这里离开,没等回到家里,就被罗婆子拦住,叫到了长寿郡主的房间。
她原本在凤翔宫内就有自己的房间,这回不过是重回故地,她的脸上倒是十分平静,并没因为大兵困城而显的有丝毫的紧张。“我根本就不怕死,乱军来了,不过是一粒毒药的问题,所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朱秀嫦神色淡定,说着这生死大事,全不往心里去。“我知道,你现在想去跟家里人见见面,说些话,再抱抱她们,不过呢,你也知道,在凤翔宫里,你什么都干不了。所以去不去的,也不着急,本宫叫你来,只是问问,局面到底怎么样。你又能不能好好对待二木头,照顾好她一辈子?”
“长淳郡主的一辈子,是要她的仪宾照顾的,仪宾不能纳妾,我已经没资格考虑这问题了。”杨承祖对上她,就不像对上王妃那么拘谨,二人相处,更像是朋友。
“局面确实不大好,这些乱军没有时间了,自然要垂死挣扎,舍命来攻。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我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这种场面,之前的犒赏操练乃至于杀人,都是为了这场撕杀做准备。如果长期打下去,王府不过是孤城一座,肯定是要失守的。可是叛军没有长期可言,我们要做的,只要坚持坚持再坚持,顶下去,就一定能胜。所以我建议郡主,不到最后的时刻,不要总想着走那条路,你还有大把的人生要享受呢。”
“我?享受?”长寿郡主哼了一声“我不过就是个躯壳活在这世上,至于心,早就死了。早死或者晚死,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唯一的愿望,就是死了以后,可以在天上好好向父王请罪。”
“你还需要几十年的之后,才有可能实现这个愿望,现在没这个机会。这座王府,不是他们想打,就能打下来的。这场雨,就是天意啊,老天都在帮我们,我们怎么会不赢?”
这个老天相助的传言,也悄悄在军兵中蔓延开来,士兵们迷信的占了多数,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觉得自己确实得到了老天的庇护,虽然人困马乏,但是士气很是旺盛。
利用这场大雨,除了当值士兵外,其他人都能好好休息,抓紧一切的时间恢复体力。居住在王府里的那些亲族富豪们,也知道一旦王府真的失守,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因此慷慨解囊,筹措了一笔颇为可观的钱款交到杨承祖手上。有重赏,加上陶仲文以仙术的角度在旁推动,军队的斗志很是旺盛。
石金梁军中,此时弥漫的则是一种最后时刻来临前的疯狂。军营里随时可以听到女人的哭叫声和哀求声,以及男人歇斯底里的笑声。白天去哭门的人里,也有许多女人,除了少数死在墙下,大多数都被捉了回来。
石金梁皱着眉头,似乎想去干涉一下,但是任横行劝道:“算了吧,现在这个时候了,如果不让儿郎们乐一乐,大家怕是就要散了。”
本来今天集合了全部部队,想要一战定乾坤,没想到这场雨忽然从天而降彻底打乱了计划。正如同杨承祖借雨势宣传自己,这些叛军中,也流传着自己这边被老天憎恨,所以处处受制的流言。
白莲教的部队,本来就是以教门为联系人马的方式,这种迷信的言论,对于白莲军的杀伤,远比弓箭枪炮为大。士兵们只觉得前途黯淡无光,似乎那杀尽不平,同造太平的美好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们此时已经没了退路,即使想要放下武器,恐怕朝廷也不会饶他们不死。即使朝廷饶了他们,这安陆的百姓和世家大族,本地豪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所以只有继续冲下去杀下去,在死亡之前,尽量多杀几个人,这已经是唯一的出路。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纪律,现在已经荡然无存,酒气和脂粉气以及一些无法言明的味道,在每个军营里,都可能闻到。石金梁踩在泥水里,叹息道:“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我曾经以为,我们距离胜利,只差一步,可是……”
“老幺,局面没你想的那么糟,只要大家破了王府,那些失去的东西,还能重新回来。大家还会听你号令,你还能让他们懂得规矩。只是你太年轻,有时想事想的太过极端,立规矩也好,定条例也好,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大家在山里野惯了,也穷惯了。好不容易占下一座城池,你不让他们随便玩,不让他们找女人,那肯定是会出问题的。所以呢有些时候,该装傻的,要学会装傻。”
任横行拍拍石金梁的肩膀“这雨不会下的时间太长,我想明天怎么也该晴了。等雨一停,我就带着队伍去冲锋,就按着现在的劲头,我想这王府怎么也能打下来,我们总归是能得胜。不过,未雨绸缪,我想把圣库的东西,运到大洪山去。”
石金梁占领安陆后,把各路军马的缴获中的大多数征收上来,归入圣库内,再进行统一调拨。这也是是法平等,无有高下的一个具体体现。许多难民,也靠着圣库得到周济。眼下圣库内还存着价值几十万两银子的金银细软珍玩器物,原本是想着攻破王府后,发放一轮犒赏,以及从商人手里购买更多的器械,壮大自己的队伍。
任横行摇头道:“不是我对你没信心,也不是我对义军没信心,只是把东西藏起来,大不了就是多运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万一这边的事不可为,大家还可以撤进山里,只要手里有钱,就不愁不能重新拉起人马。总好过万一……到那个时候,怕是真的就连老本都赔光了。”
“我同意,押运的人一定要选好,不要半路出了什么漏子。”石金梁也知道,任横行说的是个道理,现在,是到了留后路的时候了。
“你放心吧,我派老九押车,再带一队咱们自己人的亲兵队,不会出什么闪失。”
两人都是身怀武艺之人,冰冷的雨中站在外面,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正在这说着,忽然远处一名负责警戒的斥候一身泥水的跑过来“报石王爷,顺德天子的大军,离此只有两日路程,其前锋已经派人跟我们接触,要我们停止进攻,把这座王府交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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