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沉吟片刻,这回真的是一脸茫然“万岁以九五至尊,身边又带着自己最亲近的人马,为什么还不能成功?”
“因为他用的人,或许对他忠心,但同时,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在滑县时,就亲眼见到万岁捉钱宁。说来钱宁也是万岁一手提拔的亲信,可是他照样勾结宁王。这些江南的豪强,并不见得比宁王好惹,如果同时跟他们开战,即使是皇帝,也未必有胜算。既然是天子,就得学会妥协。我想,这次是万岁退让了,会战的胜利,南昌当地豪强的倒戈,都和江南的那些豪强脱不了干系。”
“假设要是对付江南的豪族,那些士绅名门,杨大哥你有把握么?”
“不好说,那些士绅都是世代为官,家里底蕴深厚,有的家里几代为官,门生故旧遍及天下,一声令下,朝廷里不知有多少奥援。到时候弹劾奏折如雪片般上来,即使是皇帝,也未必扛的住,很可能舍卒保车。再者,就是导致民变的责任,谁又能承担的起呢?所以要说大臣能否做的好,其实也要看皇帝的支持力度,如果皇帝给他的感觉不够踏实,他又怎么敢不计后果的为国出力?当然,这也要看一个手段,讲一个能力,如果贸然和所有豪强开战,也是不成的。打一派拉一派,用心计用手段,就像我教你的帝王术一样,什么事都要讲手段的。”
“杨大哥,这帝王术我觉得,比那仁义道德有用多了。我是跟陶神仙学道的,对于那些仁义道德,其实本就不大相信,反倒是你教的东西,跟对我胃口。不过这东西,为什么大臣不教?”
“他们一来是希望皇帝和王爷做他们的提线木偶,你都变聪明了,他怎么控制?再者,就是你要想一想,今日教了你帝王心术,将来你用这手段对付师傅,他又该如何?”
朱厚熜笑了笑“大哥放心,咱们三兄弟是异姓同胞,这帝王心术,孤没有使用的机会。纵然他日真用这手段,也只拿他对付外人,绝不会用在你们两人身上,你可以放心。”
杨承祖微微一笑“千岁,我教您这些东西,就没想过您将来用它对付我会怎么样。我相信,您是个重情义念旧的人,只要我不去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也不想着窃取权柄,又怎么会怕千岁呢?”
三人一阵大笑,陆炳道:“是啊,咱们是兄弟,怎么会彼此防范?大哥,你看这国事说的差不多了,也该给我们讲故事了吧?昨天你说那杨家忠烈传,正在入港时忽然断了,实在让人难受,赶紧续上。”
杨承祖肚子里有无数来自后世的故事,用来忽悠这两个少年,自然是手到擒来。再者,他还把扑克牌、三国杀等玩物都研发了出来。初时,这些玩物只是在仪卫司里随便玩玩,后来被朱厚熜撞见之后,这位世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反倒是对这些东西津津有味,也参与了进来。
他在服丧期间,按说是禁酒荤同时也要禁娱乐,音乐玩乐都要禁止。可是他正是年少好动的时候,这种限制,于他而言确实是一种摧残。在礼法限制上,他不能破坏这些规定,只有当他以蒋大郎的身份出现时,才能真正像个少年郎似的,可以放心的玩乐,而不担心被人指责。
这些新奇的玩具,对他的吸引力非常大,并不逊色于那些故事话本。除了这个之外,另外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其实是安陆的清楼。
他跟随陶仲文修行所谓的道,除了吃丹之外,就是运气,再不然就是接受男女双休的理论指导。不过他现在还没及冠,换句话说,还不能算真正意义的成年人,也就只能学理论,还上升不到实践层面。
王府里是有不少宫女,不过朱厚熜并没有胆量做这种事,一旦事发,很可能会干扰到袭爵,那就得不偿失。安陆的秦楼楚馆,也就成了他理想中的圣地。尤其他是不允许进入那种地方的,脑子里充满了对那里的幻想,也就全靠从杨承祖这听一些介绍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直到了下午时分,君臣三人才分开,杨承祖没等回去逗弄自己家的小丫头,就被罗婆婆捉了,直接押到了长寿郡主府。
长寿郡主去年死了仪宾,成了寡妇,大明的郡主公主大抵是没有再嫁的权力的,她也就彻底没了什么束缚。对外而言,这位平素就不喜欢与人交往的郡主,彻底闭门谢客,不与外界往来。只是安陆商界的那位钱夫人,比以前更加活跃了。
杨承祖算计着日子,似乎这还不到交粮的时候,难道郡主又要搞提编了?这个月貌似提编了好几次,再这么搞法,其他女人会有意见的。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直到进了内宅,见长寿郡主一身紧身束扎,打扮的像极了个江湖女侠。见他进来,嫣然一笑道:“怎么样?本宫这样打扮起来,比你家的那几个女人不差吧?”
她自身就有着贵族气质,一颦一笑,皆尽显出高高在上的贵气。这女侠打扮,于那种气质并无减少,又增了几分飒爽英姿,加上这种衣服将她那傲人的身材勾勒的尽善尽美,比起幺娘那些真正的江湖女子,更吸引眼球。杨承祖笑道:“堂堂长寿郡主,难道会和我家里的那些女子去比个高低么?若果真如此,我可真是要惶恐了,咱们今天,难道是要扮银贼与女侠的戏么?”
他边说边向前凑过去,朱秀嫦抬起腿来做势虚踢“不许胡来,今天叫你来是有正事的,你要是肯住在我府里不走的话,扮什么我都随你。你这还要顾着家里的女人,我可不由着你胡闹。”
她话是这么说,不过已经被杨承祖趁机捉住了腿,两人就这么滚在那张拔步床上,厮磨了一阵之后,她才轻轻推开杨承祖“别闹,真的有事。等晚上的时候,也由不得你不效力,不过现在,咱们说正事。我们可能要分别一段时间了,现在有一笔大生意,这生意对我很重要,所以可能要出一次远门。本宫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把未来的粮款先收了,再者,就是让你帮我照看一下这边的生意。还有,不许趁我不在家,去偷吃二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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