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装男子处心积虑地接近,出其不意地动手抢人,饶是苏异再警惕,也有些反应不及。
但苏异却并不如何惊慌,且不说辛陌离会不会轻易罢休,他倒是要看看就连金仙境都走不掉的局,这来历不明的人要如果脱身。
说不定也能趁机试探一番此人的底细,至少弄清楚他的目的何在。
这次变故更令苏异担忧的,是倘若此人也知晓沈灵秋的秘密,并且有心参与争夺,那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十分不利的消息。
劲装男似乎也明白自己还没那个能力轻易突破重围带走到手的女人躯体,所以并不着急逃跑,只是四处躲避。
辛陌离却是比苏异更急,将画卷一抽,鬼怪便掉转了方向,朝劲装男追去,黑色的墨迹洒得到处都是,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被那位莫名其妙的男子摆了一道,如何能不恼怒。
劲装男也搞不清楚辛陌离如此反应到底是出于羞怒,还是因为自己所携着的这个女人,未及多想,鬼怪便又缠到了跟前。
他的动作本就不大灵活,先前中计倒也不全是故意而为,此时在辛陌离盛怒的穷追猛打之下,躲得更是艰难,不一会就被鬼怪给兜到了手中。
他顿时便觉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彷如梦游一般。
鬼怪的巨口如漆黑的深渊,朝劲装男笼罩而下,他的灵魂渐渐被扯出了肉身,被那深渊牵引而去。
他此时脑中一片混沌,难得还能冷静地思考,想出最正确的脱身之法。
便见劲装男将沈灵秋的肉身甩了出去,抛向一直冷眼旁观的苏异,勉强开口说道:“朋友…这个忙我还是帮不了你…你只能自己把人带走了…”
苏异接过躯体,却是故意一动不动,留在了原地。
辛陌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终是决定一个都不放过,画卷里的墨水也卷向了苏异。
劲装男骂了声娘,接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匆忙地在左臂的皮肤上写下了一串咒文般的字符。
他的左手顿时红光大作,随即朝虚空一抓,像是在打捞自己的灵魂,然后猛地按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渐渐失神的双眼又恢复了色彩,浑身肌肤也再度变得红润,想来是他已经强行把那被鬼怪扯走的灵魂塞回到了肉身之中。
接着便见他继续用那条带着咒文的左臂抓向鬼怪,将攥在自己身上的两只黑色爪子撕得四分五裂,这才得以脱困。
辛陌离见这人竟通晓一些对抗自己诡画术的手段,心里头不禁好奇起来,想道此人的来历一定有问题。
苏异只往那边瞟了一眼,却不怎么感兴趣,方才吃了个亏,此时自然是要将沈灵秋的肉身护好,紧紧攥在手中,同时驱使十念阿修罗的黑气绞灭着辛陌离的墨水。
另一边的俞南舟独斗诸多天授神,一点都不落下风,只是这种局面却难以长久持续下去。
毕竟泰安宫是他们的地盘,在自己的神宫作战便是占尽地利,天地灵气几乎取之不竭,而俞南舟却不一样,五行化龙与黑雷神术同时施展,消耗之大有些要人命。
诸多天授神大有蚁多咬死象的气势,倒下一个又再来一个,此外尚有陆续赶回来的修士加入战局,和劲装男一伙人从旁浑水摸鱼的偷袭,不时地两边各捅一刀。
便见亢金龙反着日光的坚硬身躯当空舞动,挡下了诸神如蝗灾般紧密袭来的术法,随即穿过了重水龙的身躯。
五行相生之下,金生水,重水龙的体型再长一番,卷着猛流四处冲击,几欲将整座泰安宫都浸泡在洪水之中。
水生木,青木龙也由此威势更加强劲,木属蔓延至炎火龙体内,便如釜底投薪,使得火势更盛。
火生土,炎火龙便与厚土龙卷到了一起,双龙同游,掀得天授神倒下一片,仙修更难以抵挡,一个不小心便会被灼成黑炭,或是被土龙的巨口给衔住,咬成两截。
炎火的灼热也使得洪流变得滚烫,冒起了阵阵热气,烫得那些大殿顶墙头上的人吱哇乱叫。
苏异在另一边不时瞧上一眼,看得心旷神怡,难以想象五行化龙还能如此施展,五龙齐出的相互配合能这般绝妙,不禁有些羡慕起来。
众天授神没想到俞南舟仅凭区区一人,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逼得他们败象尽显,当下也是很不服气,于是重振旗鼓,开始发挥人多的优势,结起了大阵。
阵名叫“天授万神镇宫诛邪大阵”,乃是由阵法大师屈子恒的“神宫诛邪阵”改良而来,以诸多天授神为阵眼,辅以破法境以上的仙修运转操控,简单直接但却十分见效地将阵中诸神的仙力汇聚为一,经由大阵提升后,施展出合力的一击。
俞南舟默默地看着大阵之中缓缓聚集起来,气势堪比天威的仙气,他此时已在大阵的笼罩中,无处可去。
他像是放弃了抵抗一般,没有半点动动作,只是眉头微皱,也不去尝试破坏大阵的运转。
不多时,却见空中忽然泛起了一阵红光,映得黑云都染上了血红的颜色,如被火烧一般。
只见天边飞来了一头火凤凰,摇着翅膀,拖曳着长长的烈焰之尾,发出一声唳鸣,不如何响亮,但却清脆,叫所有人都能听得见。
待凤凰飞近了泰安宫的上空,才能看到那巨大的鸟背上还站着一个红衣男子,面容洁净,长发披散,模样颇为俊朗。
那人乘着凤凰,当空盘旋,随即轻声一笑道:“抱歉,来迟了些。”
俞南舟似乎早便知道他会出现,也是因此才没有出手打断诸神结阵。
便听他嗤笑道:“我看你不是来迟了,而是早在一旁看着,要等一个关键时刻才潇洒出场吧…”
苏异看那凤凰却是越看越眼熟,很快便想到了凰神,只是两者虽然长得像,但绝对不是一回事。
也不知道这男子与凰神有什么仇怨,竟拿火焰变化出她的形象来,当成了坐骑踩在脚下。
再多看几眼那男子,苏异又开始觉得眼熟,在脑海里反复搜寻后,终于让他想起了一个名字来。
若果是那个人的话,俞南舟所说倒不是没有道理,他便是这个脾性,定会在附近苦等一个帅气的出场时机。
此人不可能是别人,正是瀛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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