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就不去回答雎心雄这个问题,而是问道:“雎书记啊,你这临近中午的跑过来,不会是来请我吃午饭的吧?”
雎心雄笑了,说:“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我就是来请你吃饭的。”
这下子反而把傅华给说愣了,他笑了笑说:“雎书记,我们之间似乎没这个一起吃饭的情分吧?”
雎心雄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武侠小说中经常会出现这样一句话的,对手有些时候是比朋友更可靠的。说起来我们俩也算是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对手了,我对你还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不就在会议的间隙跑过来,跟你吃顿饭,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
傅华笑了笑说:“谢谢雎书记你这么看得起我,既然是这样子,那今天中午就我请客好了,我请你吃我们海川市最地道的海鲜。”
雎心雄笑了,他这么大的书记自然不会去跟傅华争着请吃饭的,就说:“行啊,你要请就你请吧。”
两人就去了楼下的海川风味餐馆,傅华问雎心雄想吃点什么,雎心雄笑了笑说:“你来安排就好了,跟你说,我这个人在吃和穿上并没有太多的讲究的。”
傅华就点了一些时令海鲜,清蒸了一条鱼,开了一瓶白葡萄酒。两人也没搞什么敬酒之类的,只是各自倒了一杯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喝边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之后,雎心雄放下了筷子,看着傅华说:“傅华,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啊,你不要参与到这一次的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两个项目了,你这根本就是给杨志欣和胡瑜非当枪使的。”
傅华笑了笑说:“雎书记您这是在害怕什么吗?”
雎心雄笑了起来,说,“我害怕什么啊,我是担心你栽了跟头,跟你透个实底吧,北京市国土局认为天丰源广场和丰源中心这俩个项目开发商,欠缴土地款这么长时间,项目又停工了,在北京市的影响是很恶劣,必须要加以治理整顿才行的。”
傅华笑了笑说:“那是不是目前认为最佳的的治理整顿方案就是把土地收回去,重新出让啊?”
雎心雄笑了笑说:“是有这种倾向的,所以我才会来提醒你的啊,如果这个项目的土地被收回,项目就没有进行下去的意义了,你这个亿万富翁马上就会被打回原形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雎书记不会认为国土局出了把土地收回去的决定,事情就会到此结束,我就会认输了吧?”
雎心雄笑了笑说:“难道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傅华笑了笑说:“今天在周永信那里我听到了一句很好笑的话,他说国土局是他的地盘,他才是做主的那个人。雎书记不会像他一样,认为这件事情您就做主了吧?”
雎心雄笑笑,说:“周永信的话可笑吗?我倒不觉得,他的话虽然糙了一点,但是话糙理不糙,你不得不承认行政机关只要做出决定,你就很难对抗的。”
傅华笑了笑说:“这就是你在嘉江市唯我独尊的心态吗?你认为你手中的权利大于一切?”
雎心雄笑了笑,说:“傅华,我不想跟你争论什么法大于权、权大于法,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现实就有现成的答案。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你退出熙海投资的条件吧?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
傅华笑了笑说:“我怎么听您说这话的口吻有点像上帝啊?我想要什么你就能给什么吗?”
雎心雄自傲的说:“我虽然不是上帝,但是满足你几个小小的愿望的能力还是有的,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比胡瑜非给你的更多的钱,你想发展项目,做事业,我也可以给你比天丰源广场、丰源中心更大的项目去发展。条件就是你退出熙海投资。”
傅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雎书记啊,有件事情一直以来我都很奇怪,整件事情当中我不过是一个小卒子而已,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的,但好像您却特别的重视我,一再的利诱我,难道我就这么重要吗?”
雎心雄笑了,说:“吴承恩在西游记里面有句话,尿泡虽大无斤两,秤砣虽小压千斤,一个人的重要性不在于他的职务,不在于他的出身,而在于他在事件当中所处的位置,我不是想重视你,而是每一次你都处在事件的关键位置上,让我无法不重视你啊。”
雎心雄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傅华,说:“这一次你又成了事件的关键了,你就是杨志欣和胡瑜非跟我下这盘棋的棋眼,你帮他们,他们的整盘棋才能活起来,你帮我,他们俩就是死路一条了。”
傅华笑了,说:“所以您就来找我吃这顿饭,图谋策反我啊?雎书记,我们做对手的时间也不短了,武侠小说中还有一句话是,一个人对朋友的了解是不如对手的了解的,难道说你对我还不了解吗?”
雎心雄笑了笑说:“我怎么不了解啊?我知道你被我策反的几率很低很低,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来试一试,其实我更想跟你做朋友,而不是对手的。”
傅华笑了起来,说:“我可不敢跟雎书记做朋友的,跟您做朋友的人,像黎式申、罗宏明、邵静邦这些人可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有的人甚至都丢了小命,不得不说做您的朋友是一个很危险的职业,我还想好好的过完下半辈子,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您的对手好了。”
雎心雄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说的这些人可不能说是我的朋友,他们充其量只不过是我的奴才而已,这些家伙围在我的身边向我献媚,为的不是我好,而是想从我这里获得他们想要的利益而已。本来大家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们妨碍了我的时候,我除掉他们也很正常啊。”
傅华看了雎心雄一眼,雎心雄说起黎式申这些人,就像说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一样的不在乎,不由的摇了摇头,说:“雎书记啊,您还真是生性凉薄啊,就算是你养条狗,养久了也会有亲情的吧?难道说他们对你来说,就连狗也不如吗?”
雎心雄说:“这话你还真说对了,他们对我来说真是不如狗的,狗起码不会咬主人,这些混蛋不但会咬我,急眼的时候还还往死里咬呢。不说别人,就说黎式申这个混蛋吧,我那么栽培他,捧他成为大整顿活动的英雄,让他荣耀一时。可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啊,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该拿下你而不拿下你。”
雎心雄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再次抬头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你想过没有,如果黎式申当时能把你从北京带到嘉江市的话,今天的局面可就大大不同了,你就在我的掌握之下了,甚至我想让你死都可以,怎么还会出现我这种一再来跟你交易的情形啊?”
傅华笑了,他知道雎心雄所说的话并不是虚言恫吓。在这一次嘉江市的大整顿活动当中,是有人真的丧命于黎式申的刑讯逼供之下的。有的人虽然保全了性命,但是却不得不屈打成招,承认了一些没做过的罪行。
据从嘉江市传出来的消息,在这一次大整顿活动当中,黎式申这个老刑警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做到了雎心雄想要他做到的一切事情。其逼供的手法更是花样翻新,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也有硬骨头的人,据说有一位企业家熬过了黎式申对他实施的一切酷刑,愣是没有承认黎式申想要他承认的罪行。参与审讯的其他警察对此都服气了,但是黎式申却不肯善罢甘休,他居然把这位企业家的儿子给抓了来,然后告诉企业家,你到底招还是不招,你不招的话,我就逼你儿子招,看看你儿子是不是也有跟你一样硬骨头。
舔犊情深的企业家终于低下了头,承认了所有黎式申想让他承认的罪行。傅华当时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说黎式申这家伙哪里是什么公安局的副局长啊,这地道的是请君入瓮的酷吏来俊臣啊。某种程度上黎式申不得善终也是上天对他的一种报应吧。
因此傅华心中很清楚被带到嘉江市公安局的结果,他是雎心雄和雎才焘父子恨之入骨的人,黎式申哪会轻易放过他啊?要不是他屈打成招,要不就是被黎式申折磨致死,绝对没很么好下场的。
傅华说:“那倒也是,我真要落到了您和黎式申的手中,那我今天可能连小命都没了,又怎么能跟您坐在这里谈笑风生呢。”
雎心雄笑了笑说:“就这一点上,我是恨死了黎式申了,他一招失误搞得我现在是处处被动。还有啊,这家伙居然在我最信任他的时候保留起邵静邦手中的那份批条,这说明他在那个时候就起意要对付我了,养这样有反心的奴才的,是不是还不如养一条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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