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求恩宠,顺从自己的心而已。
“这糕点确实不错。”华太后连用三块,才以帕子拭了手,命含冬先送至膳房,“人老了,不能多食。”
“我让师傅加了杂粮粉,易消化,多吃些也无妨的。”她解释道。
“哦?杂粮粉,倒是很少听闻,难怪有股清香,想当年,哀家随先祖出宫游历,曾吃过当地的糙米,印象深刻。”
她忽然有些好奇:“不知太皇太后年轻时,大祁的疆土的是何模样?”
“这可说来话长……”难得有人问此事,华太后兴致勃勃的絮叨起来,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老少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似寻常人家般,气氛十分融洽。
“唉,其实哀家明白,大祁已不复当年的昌盛,但玥儿比他父皇强得多,深感欣慰啊。”华太后感慨一声,望向她,“听说,皇上出征那天,朝颜没去相送?”
她知道太皇太后真正想问的,是那天在城楼上冒犯的行为。
“皇上很快便能凯旋而归,勿须作离别之姿。”她淡淡道。
华太后微愣,盯着她打量半晌,似看透什么,笑叹:“年轻真好啊。”
此时,含冬双手高捧着一木托,疾步上前:“禀太皇太后,御前传信。”
“快,呈上来!”
含冬嘴甜道:“皇上远在千里之外,除了传回捷报,不忘惦记着太皇太后您呢。”
“好,好。”华太后阅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余光瞄到苏迎春坐在旁边,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又扬声问道:“可有怡和殿的信?”
“奴婢不知。”含冬道,“不过,信是余公公接的。”
而作为皇上的随身宫侍,如今几乎每日都待在怡和殿侍奉,这消息,在后宫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唔,天气渐冷,过了午,哀家这身子就乏,得小憩片刻。”
她立即起身道:“朝颜告退。”
华太后摆摆手:“去吧。”
出了慈安宫,一入软轿,梦槐忙吩咐抬轿的小太监们:“快一些。”
她想出声反驳,抿了抿唇,终究没开口。
在梦槐的催促下,一盏茶后,怡和殿的牌匾近在眼前。
余公公候在外殿,一见她,喜道:“郡主,皇上给您的信。”
她接过,却没有打开,只是揣进袖袋内,对梦槐道:“膳房有红豆羹吗?”
“啊?”梦槐先是一愣,继而道,“奴婢这就去让他们做。”
“好,麻烦了,待会儿端到内寝吧。”
说罢,她独自往后殿走去。
一名小宫女本欲跟随,被梦槐一把拉住,使了个眼色。
小宫女恍然,顿住脚步。
寝房内空无一人,她阖紧门,在小桌旁坐下,取出那信。
信封上连个署名都没,空荡荡的。
“谁知道是不是给我的……”她小声咕哝。
信捏在手中很薄,抽出来一看,仅一张纸。
她一边展开,一边继续嘀咕:“够没诚意的。”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幅简单的趣味图。
一只小兔儿站在城楼之巅,气鼓鼓的,又泫然若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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