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歌一愣,才反应过来陈瑾瑜说的四表哥,指的是萧寒潜。
总比惊动长乐殿那边的女眷好。
五皇子的事,也要尽快告诉萧寒潜。
李英歌就点头道,“那就麻烦陈七小姐了。”
“要麻烦的是四表哥,又不是我。我说你就应,你对四表哥倒是真不客气。”陈瑾瑜咦了一声,歪头打量李英歌,感叹道,“宫里都在传,汪公公已经对你喊上‘小王妃’了,看来外头说四表哥看重你的传闻是真的咯?”
李英歌暗暗撇嘴,就是因为萧寒潜太高调,才导致五皇子柿子捡软的捏,把恶毒心思转到了她身上。
陈瑾瑜见她不作声,讶然道,“女孩子听到这种话不是应该害羞吗?你倒是大方的很。”
又自顾低声喃喃道,“这里的小孩子不是都很早熟的吗”
卷过游廊的风雪声掩盖了陈瑾瑜的低喃声。
李英歌没听清她后半句话,看着她自说自话的样子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皇家怎么尽出些脾气古怪的人!
但陈瑾瑜的话里只有善意的调侃,她只得略过话茬,委婉的催促道,“陈七小姐,那就麻烦你帮我走一趟了。”
“急什么。”陈瑾瑜眨了眨眼睛,低声道,“我们来做个交易。我帮你去找四表哥过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英歌苦笑,“我不会把你来这里见小道士的事情说出去的。”
陈瑾瑜的眼睛眨得更快了,她不由分说拉着李英歌避到刚才她站的树下,笑道,“李二小姐,我喜欢你!够爽快,够机灵!我大名叫瑾瑜,你就别喊我陈七小姐了!你闺名是什么,我也喊你名字吧。
你帮我保密,我也帮你保‘迷路’的秘密,我们有了共同的秘密,以后就是朋友咯。我找四表哥的时候,就说是出来透气瞎逛偶遇你的,你可别说漏了嘴!”
不愧是表兄妹,陈瑾瑜这份自来熟的劲头完美赶超萧寒潜!
城阳长公主看着持重沉稳,没想到生的小女儿这样活泼直接。
李英歌哭笑不得,只得道,“你喊我英歌就行。”
陈瑾瑜笑得十分欢快,伸手去拆李英歌发间的头饰,细心道,“你这样乱糟糟的还不如拆干净了方便,回头四表哥接了你,也好打理。你就待在这里等会儿,这块地有树冠挡着,省得杵在风口受凉。”
说着将解下的首饰裹好塞进李英歌手里,又拿出一块帕子,径自替李英歌擦拭头上肩上的雪水。
李英歌忙道,“我带着帕子,我自己来吧。”
“行了,你们这些大家闺秀用的帕子不是娟的就是绸的,顶什么用?”陈瑾瑜不以为然,“我用的是细棉布,吸水性好又便宜,脏了就丢也不心疼。”
说的好像陈瑾瑜不是大家闺秀一样。
李英歌越发觉得陈瑾瑜古怪,不禁打量了她一眼。
陈瑾瑜是个标志的小美人,柳眉星目琼鼻樱唇,不笑的时候嘴边也有个深深的酒窝,笑起来娇美可人,言行直白简单,让人生不出恶感来。
看她气色红润,全然没有大病痊愈的痕迹,一言一行间也没有半点宗室女的架子,小大人似的反过来照顾人。
李英歌自认拿李妙李娟当孩子看,对着陈瑾瑜,却有种说不出的自在。
她暗暗奇怪,嘴里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看到左面的宫墙了吗?墙后头是宫中供青玉观的道士做法事的地方。”陈瑾瑜对此倒不隐瞒,“明天正旦朝贺,青玉观的道长们会进宫做法事,这会儿已经有小道士先进宫做准备。”
所以灯辛小道长才会出现在这里吗?
陈瑾瑜并不知道李英歌认识灯幸小道长。
李英歌想着交浅言深,问明白地方就不再开口。
陈瑾瑜收起帕子,晃了晃手中油纸伞,“伞我就不留给你咯,四表哥来接你时总不会让你再淋着雪的。”
说着冲李英歌揶揄的挤了挤眼睛,提着裙摆转身离开。
陈瑾瑜的背影似乎都透着轻快。
谢氏说城阳大长公主十分疼爱陈瑾瑜,看来传言不假,只有受家人悉心呵护教导的女孩儿,才能养成陈瑾瑜这样简单快乐的性子吧!
李英歌目送陈瑾瑜的身影渐行渐远,一直紧绷的心弦莫名放松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游廊尽头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李英歌精神一振,探头去看,就见萧寒潜顶着风雪疾步走进游廊。
风卷得他的披风猎猎作响,高大的身形遒劲如松,透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李英歌有一瞬晃神。
见到萧寒潜她才惊觉,之前几次相见相处,都不曾像此刻这般令人心喜心安。
是经历过惊险后的情绪作祟吗?
她被心底徒然升腾的喜悦吓了一跳。
“小狐狸!”萧寒潜一对上李英歌的视线,上挑的凤眸就微微一亮,三两步近前,张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发什么呆?瑾瑜说你迷路了,我的小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了?”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冷冽气息。
李英歌缓缓吁出一口气。
看萧寒潜这副不正经的样子,就知道她失踪的事还没有闹开。
她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伸手抓住萧寒潜的披风,抬头仰视着他,轻声道,“乾王哥哥,您的人没看见我发出的烟雾弹吗?那东西是不是不管用?”
萧寒潜眼中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沉声道,“不是不管用,那东西和寻常烟雾弹不同,发出的声音只有我的人能分辨。我已经让小福全儿往发出烟雾弹的地方去了。后来瑾瑜找到我说了你迷路的事,我就先过来接你。”
他很快察觉出了不对。
视线落在李英歌微乱的衣裳头发上,凤眸猛地一冷,探手紧紧握住她拽着披风的手,屈指将她微凉的小手包覆在掌心中,低声问道,“小狐狸,出了什么事?”
萧寒潜的大手温暖干燥,掌心和指腹有薄茧,触感有些微粗砺。
这份带着粗砺的暖意即熟悉又陌生。
李英歌没有挣脱,任由他牢牢握着她的手,声音清冷的将五皇子绑走她的事说了。
萧寒潜俊美的五官犹如覆上一层又冷又硬的坚冰,透出冰冷的杀意。
只是越听到后面,萧寒潜的表情就越发古怪起来。
他脸上的冷意如冰雪消融,缓慢而明确的绽放出一缕压抑不住的浓浓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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