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金秀珠就留在家里陪孩子,六六还小,第一次这么久没看到妈妈,现在是一刻都撒不开手,江明川说,刚开始两天看到不她,六六晚上睡觉会一直哭,哭得累了才会睡着,早上醒来又哭。
把金秀珠听得心疼的不行,因为她一直觉得孩子是个乖的,所以想着离开几天应该不碍事,没想到孩子比自己想的要依赖自己的多,又怜惜又愧疚,于是这几天孩子的事都不假于他人之手。
六六大概是意识到妈妈不会再走了,过了两天人又变得开朗起来,整天笑呵呵的。
倒是繁繁有些不习惯,这几天妹妹都在自己家,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妹妹,现在见不到了,又开始想念,嘴里啊啊叫着,一开始方敏没反应过来,后来知道是要找妹妹,哭笑不得,抱着孩子过来跟金秀珠说:“凑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又吵,见不到面的时候又闹着要人,真是拿他没办法。”
繁繁看到妹妹,啊啊呜呜叫着,金秀珠回来就发现客厅里被隔出一块小地方,上面铺着草编织的席子和一块破毯子,应该是两个孩子想出来的法子,专门给妹妹趴在上面玩用的。
虽然现在天热了一些,但趴久了也容易着凉,所以金秀珠回来后在上面又放了两床小被子,之前给孩子打的小被子一直没用上,孩子从出生起就跟自己睡。
小被子软软厚厚的,趴在上面很暖和。
繁繁也趴上去后,两人还没好一会儿,就又开始吵起来,呀呀哇哇的,也不懂在吵什么,反正谁也不让谁。
方敏看了好笑,让儿子不要欺负妹妹,繁繁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开始吃自己的小手手。
金秀珠问这几天部队里有没有发生什么?虽然只有几天没有回来,她总感觉变化还挺大的。
方敏摇摇头,“天天呆在家里,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政委说,今年有两个营长要退役。”
“退役吗?”
金秀珠不太懂这些,“是不是回老家那边工作?”
“是吧?我也不太懂,他们职位比较高,到时候转业也不会差了。”
金秀珠点点头,“我们家明川距离退役还有好几年,也不知道到时候什么情况?”
方敏安慰她,“我听政委说,江营长很出色,到时候应该会留下。”
金秀珠笑笑,“我都无所谓,一家人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方敏说对,她也是这么想的,自从有了孩子后,她就希望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天天能呆在一起,这比什么都好。
金秀珠没想到其中一个退役的营长就是吴二柱,吴二柱老家不在这边,按理说转业的话要回老家,不过军人转业安置要看媳妇的户口。
钱玉凤的户口原本是在乡下,但因为汪玲把她安排到市里纺织厂上班了,她现在户口在县城里,这其中还有个小插曲。
汪玲之前给她安排工作的时候就说,必须要有个县城的户口,不然被人查出来容易出事,不过可以通
融一下,先用暂住证替代一下,一年以后必须拿到县城的户口。
至于这个户口怎么拿,她建议他们家可以在县城郊区那里买一栋老房子什么,县里不像市里,管的不严,而且那房子也便宜,几十块钱就能买下来。
()
钱玉凤原本以为男人和婆婆会不同意,没想到她婆婆当即就说这钱她掏了。
第二天就带着钱玉凤去了县城郊区,先是看了房子,然后看中一个最便宜最破的黄泥巴房子,接着又去街道办事处问了情况,随后又打听怎么买房子,买好后又改了钱玉凤的户口,这一通操作下来也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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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家子十分庆幸之前的决定,钱玉凤不仅有了工作,吴二柱转业的话也能留在县里了,这比回到老家生产队或者是留在钱玉凤娘家的生产队好多了,工作也会更好。
相比较而言,另一个退役的营长就没这么幸运了,人家媳妇不是本地,两口子都是乡下的,退役转业也只能回老家生产队。
想到这事,钱玉凤就越发感激金秀珠,拎着一篮子的好东西过来,她跟金秀珠说:“要不是你当初给我找了个好工作,我户口也没办法迁到县里去,到时候我们一家只能回我娘家生产队了,你也知道我娘家是什么样的人?恐怕还有的吵。
现在好了,我婆婆说要把县城郊区的那个老房子拆掉,重新搭个大的,到时候我们一家就搬过去住。”
因为她是本地人,又在城里找到了工作,所以才能那么顺利的在县城郊区买房子,换做别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压低声音道:“她说那个钱也是她来出,偷偷攒了一辈子的钱,现在不用,以后也没什么机会用了。
我反正不出钱的,我的钱以后要留给两个孩子,谁也不给,谁叫二柱以前的工资都要分给他大伯一家用,要是不分,那些钱哪需要我婆婆出?”
钱玉凤不觉得她婆婆多有钱,恐怕全都是自己的棺材本。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生气,“今年过年的时候,孩子大伯娘还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拿了一些自己家里种的菜和鸡蛋,我那时候不在家,是大丫跟我说的,说伯娘和两个弟弟都很可怜。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们是可怜,那我就不可怜了?我两个孩子就不可怜了?原本我两个孩子也可以像小岩和燕燕那样吃好喝好,就因为要帮助他们家,天天只能眼馋别人。”
金秀珠安慰她,“现在好了,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但不管怎么说,一家有一家难念的经,你羡慕别人,可能在别人心里也羡慕着你。”
钱玉凤点点头,“我懂,以前我可能会计较这些,现在我自己能挣钱了,我也懒得管了。
最近好多了,家里要花钱搭建房子,也没钱给老家那边了。”
“那就好。”
钱玉凤又道:“我跟汪嫂子说了,能不能回县城,两个孩子以后要去县里上学,早起晚归的,一家人还是在一块比较好。”
金秀珠:“汪嫂子怎么说?”
钱玉凤笑了,“她说好,过段时间就给我安排。”
金秀珠也为她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
钱玉凤满脸感激的看着金秀珠,“要不是你当初帮我找到工作,我现在恐怕都愁死了,这些东西你留着吃,你家江营长是个有本事的,以后肯定会越走越远,也不知道我们还能相处多久,就别跟我客气了。”
“那行,那我就要着了。”
钱玉凤将篮子里的好东西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有一兜子鸡蛋,两只清理干净的母鸡,一些新鲜的蘑菇和晒干的腊肠腊肉。
“晚上先把蘑菇炒了,鸡也要尽快炖上吃了,这些都是给你补身体用的,女人生完孩子气血都不足,鸡汤最大补了,我特意让食堂采购的员工给我带的,你自己多喝点。”
金秀珠听完心里暖暖的,她将人送到门口,对她道:“什么时候搭房子呀?我让明川去给你家帮忙。”
钱玉凤摆摆手,“不用不用,已经找好人了。”
说完她小声补充一句,“已经找了附近村子里的人,让他们晚上偷偷帮我们盖,再给他们付工资。”
金秀珠笑了,“那挺好的。”
“是吧?”
钱玉凤笑呵呵地走了。
九月份的时候,吴二柱退役了,除了他还有别人,大会堂那边举办了欢送会,金秀珠特意带着孩子过去看了。
钱玉凤也在,今天周末,她不用去食堂上班。
欢送会结束后,他们一家子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了,其实家里东西已经搬的差不多了,今天准备把剩下东西都带走。
金秀珠和江明川也过去帮忙,这是金秀珠第一次来钱玉凤新家,根据钱玉凤的描述,之前的老房子是那种生产队里没人住的茅草屋,黄泥巴墙壁都裂开了,原本是一个老人住的,后来老人被接到儿子身边住着,这破房子就空了下来。
现在钱玉凤他们找人重新搭建了,钱玉凤跟她说,她婆婆说先只搭两间房子出来,不用太大,再围一个小院子,一家人够住就行。
他们才来这边住,房子搭建的太好了容易惹人眼。
按照钱玉凤的想法,她是想把房子搭得大大的,最好每个人都有一个大房间。
金秀珠让她听她婆婆的,你们两口子工作都体面,再把房子搭建的特别好,肯定容易招人眼红。
金秀珠的话在钱玉凤的心里份量很重,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不过跟周围的住户比起来,钱玉凤家的房子还是要好很多,青砖黑瓦,就是房子有点小,一间屋子朝南,一间屋子朝东,朝南的屋子大一点,左右两边是房间,后面是厨房。
朝东的屋子只有两间小房间,住着吴婆子和大丫。
院子里还有一口水井,可以自己压水吃。
这房子跟之前钱玉凤在部队里住的老房子有点像,当初她急着想要搬到楼房里去,等住了楼房又天天说还是之前的老房子好。
家里的家具全都是旧的,连少了一条腿的凳子都搬过来了,金秀珠把六六交给燕燕,自己帮着钱玉凤收拾起来。
大丫拿着木桶压水。
钱玉凤将东西摆放整齐,一边擦拭一边跟金秀珠说:“之前有附近的嫂子过来跟我聊天,话里话外打听我家的情况,我就跟她们说自己家里穷,之前男人挣得钱全都拿去老家养大伯一家了,搭建这房子的钱是我男人退役部队里的补贴,现在也全都花了,后来那些人就不问了,还说我傻,怎么能拿钱去养别人……”
说着她捂着嘴笑,“我婆婆听到了,脸色不大好看,但她不敢说什么。”
金秀珠也听笑了,“这样也好,省的别人嫉妒你们。”
钱玉凤点头,“我已经跟柱子商量好了,这边就暂时住着,以后好好攒钱,然后去县城里边买房子,他也说以后把一半的工资都给我,让我全都存起来。”
金秀珠笑着恭喜她,随口说了一句,“说不定你以后就看不上县城,跑到市里买了房子。”
钱玉凤也跟着笑,“那还真有可能。”
现在两人的随口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多年以后却真的实现了,只不过那时他们已经很难再见上一面。
钱玉凤还是在买房子付钱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当初两人说笑的场景,顿时心生感慨,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淡淡的伤感,有些时刻是再也回不去了。
五年后。
1977年9月,全国传出恢复高考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全国都跟着轰动了,贺岩放学跑回家就兴冲冲跟金秀珠说:“妈,妈——高考恢复了,以后我们都可以上大学了。”
金秀珠正在收拾东西,听到消息好奇问:“什么恢复了?”
贺岩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跟在后面的付燕燕牵着六六的小手,进来道:“高考恢复了,大家都可以通过高考上大学了。”
金秀珠惊讶道:“真的?”
贺岩放下杯子不停点头,咧开嘴大笑,“我以后要考军校,跟爸爸一样当兵。”
付燕燕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站在她旁边的六六好奇问:“姐姐以后要干什么?”
付燕燕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六六一脸崇拜道:“那六六也没想好。”
付燕燕心里一软,摸了摸她小脑袋。
贺岩听到,酸巴巴道:“你眼里只有你姐姐。”
也不知道为啥子,明明小时候他带的更多,但六六就是喜欢妹妹,妹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整一个小跟屁虫。
六六立马道:“姐姐最好了,妈妈第二,你跟爸爸第三。”
贺岩无语,“我谢谢你啊。”
六六得意晃着头上的两个小辫子,“不客气。”
金秀珠看笑了,让他们赶紧去洗手,她今天买了橘子。
江明川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今天是他战友退役欢送会,晚上就没回来吃,几人约着去了县城国营饭店吃了一顿,还把吴二柱也喊上了。
吴二柱现在在县城的派出所上班,夫妻俩都在上班,家里条件好了很多,大
丫学习刻苦,因为上学晚,她一直都觉得不好意思,后面连跳了好几级,都把贺岩超过了,今年读高二。
倒是吴小军,读完初中就辍学了,现在在县城纺织厂当临时工,准备再过两年就去当兵。
江明川回来后,他把三个孩子都喊了出来,跟他们道:“明天你们早一点起来,我们早上八点走。
车票今天已经买好了,就不回首都了,先去看看你们小姑,然后直接去g省。”
白景芝户籍在s市,毕业后就被分配进了市里的报社,现在负责编辑出版的工作。
她毕业后,江明川就把母亲留的房子给她了,刚好那里离她工作的地方近,江明川还特意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方便她上下班。
三个孩子听到明天一早就走,心里都十分舍不得。
在这里他们住了好多年,就像他们的家一样,有亲人有朋友,突然离开真的难过。
贺岩直接红了眼睛,“我还没跟魏宁青和杨英雄好好告别呢。”
金秀珠摸摸他脑袋,“不哭不哭,很快就能再见面的,我听人说,魏宁青爸爸妈妈就要回来了,他肯定过段时间也要走了,还有杨英雄,他爸爸也是今天退役的,也要回老家了。”
贺岩抬手擦了下眼睛,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嘴硬道:“我才没哭呢。”
他又不是小孩子,才不会哭鼻子呢。
六六踮起脚尖凑到姐姐耳边道:“姐姐不要难过,你还有我。”
付燕燕摇摇头,“我不难过,又不是以后都看不到了,分别很正常,以后我们长大了也会分开。”
六六鼓起脸颊,“才不要,我要跟姐姐一直在一起,姐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付燕燕听了好笑,哪有人会一直在一起的。
第二天一早,金秀珠他们就拎着大包小包出门了,隔壁方敏一家子出来送他们,方敏牵着金秀珠的手一直舍不得撒开,眼眶红红的。
祝繁拍拍六六的脑袋,小大人似的叹口气,“以后你就看不到哥哥了,记得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听哥哥姐姐的话,要是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跑过去给你做主的。”
六六也很舍不得繁繁,“繁繁,你以后别再淘气了,我不在了,没人给你顶罪了。”
“你以后可不能再赖床了,不然就要迟到了,没人帮你请假了。”
“繁繁,你以后也不要再上课睡觉了……”
两人鸡同鸭讲各说各的。
张秋来还在方敏家帮忙着,摸摸两个孩子的头,这两个小的都是她带大的,天天吃她做的饭,离开谁她都舍不得,眼眶红红。
魏宁青和杨英雄都过来送贺岩,三个少年互相搂着肩膀走在一起,魏宁青清俊,贺岩阳光,杨英雄内敛,三人曾经一起懵懂结伴前往生产队的小学,艰难走过雪天泥地,也快乐的奔跑在田野里,一年一年长大,现在却不得不分开。
不过哪怕心里再难过,三人也没有哭,而是笑着约好两年后一起参加高考,到时候在大学里见面。
周丽丽也跑过来送付燕燕,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最喜欢的一对发卡,珍重的递给付燕燕,“燕燕,还记得这个发卡吗?这是我小姨送给我的,我可喜欢了,现在我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付燕燕记得这个发卡,之前去周丽丽家里玩时,周丽丽给她看过,那会儿她还故意逗她,说自己也喜欢。
周丽丽舍不得,说把自己第二喜欢的手帕送给她。
其实这个发卡在付燕燕眼里并不觉得多么好看,就是细铁丝绕成了蝴蝶样子,上面串了很多不一样颜色的小珠子。
但周丽丽很喜欢,而她现在要把发卡送给自己。
付燕燕看着手中的两个发卡,原本没有多大情绪波动的她,心里突然涌动出阵阵酸楚。
她扭过头看向旁边的周丽丽,小丫头对上她的视线,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是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偷偷哭过。
付燕燕抿紧唇,视线越过周丽丽的脸庞看向身后的熟悉建筑,这里曾经是她两辈子的家,上辈子金秀珠带着她狼狈离开,她将这里当作自己最痛苦的回忆。
如今同样是离开,她却生出不舍与留恋。
她突然发现,这里带给她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那些美好的人和回忆渐渐将上辈子的不堪一点点覆盖住。
付燕燕接过手中的发卡,突然笑着道:“你好好学习,等我们高考完,我还要带你去首都玩呢。”
周丽丽眼睛一亮,“好。”
她还以为燕燕早就忘记了,妈妈说小孩子说的话算不得准,可是燕燕现在又说高考完就带她去首都玩,那肯定是真的。
方敏他们将一家五口送上船,挥手告别,等船到了县城码头时,钱玉凤一家子早就等在那里了,钱玉凤给他们准备了一篮子的东西,让他们带在路上吃。
钱玉凤哽咽着对金秀珠道:“以后可常要给我写信啊,我现在认识很多字了。”
大丫今天特意请了假,她跟付燕燕告别,临走之前小声凑到她耳边道:“燕燕妹妹,谢谢你,是你当初让我争取读书机会的,我一直都记着呢,你也要好好学习,以后长大了再联系呀。”
付燕燕有些意外,又有些感动,她当初只是随口的一句话,没想到却一直被大丫姐姐记在心里。
船再次离开后,付燕燕回头看了一眼,她看到大丫姐姐用力挥着胳膊,笑容灿烂说再见。
心里忍不住想,真好,这样的大丫姐姐真好看。
到了市里火车站,汪玲也过来送她们,她倒是没有太多的不舍得,笑着跟金秀珠并排走在一起,约好到了地就给她打电话,“我不在身边盯着,你也要勤快一些,现在厂里订单量大,图案设计也得跟上。”
金秀珠听了头疼,“行行行,我知道。”
“那就好,放心,我有时间就过去看你。”
“行,给我多带点这边的腊肠,那个炒菜好吃。”
“你就知道吃……”
两人说说笑笑。
等载着金秀珠的火车渐渐远离,汪玲还是有些难受的红了眼睛,她挥了挥手,“到了打电话啊——”
贺岩趴在窗口看,等看不到人了才扭过身坐好,对金秀珠道:“妈,刚才汪婶婶哭了。”
说完感叹道:“今天好多人来送我们了,虽然很舍不得,但也好开心。”
有种被很多人记挂在心上的感觉。
金秀珠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心里说不触动是假的。
曾经的她为了生存,学会了对所有人假心假意,身边没有一个真心人。
现在的她同样一开始是为了生存,却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很多的好朋友,让她也沉溺其中。
仔细想想,这样的感觉好像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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