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阳东升,阳光铺洒。站在院落里的宫人,双眸回神,开始一日活计。
风之飏和风之瑶坐在床边打哈欠,任由猊狞兽带领进来的洗漱宫女折腾。
经过昨夜商量,他们一致决定,在未找到破解幻术的方法前,顺着剧情发展,在这幻术世界里伺机而动,免得被狐狸崽发现,再次陷入幻术。
猊狞兽的恭敬,让两位小辈有些惊慌失措。
送走别扭的风之飏,猊狞兽留在风之瑶身边,继续为她梳妆打扮。
风之瑶故作镇静,轻唤一声:“猊姑姑?”
猊狞兽为风之瑶仔细梳着发髻,问:“娘娘这是在唤谁?”
风之瑶不放弃,答非所问,“猊狞兽?诩渺?狰?风之飏?风之瑶?”
猊狞兽满脸疑惑,“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是不认得凝儿了?”转而她面容紧张,停下手中的活计,“娘娘,您可千万别吓奴婢!”
风之瑶嘴角抽抽,她深吸一口气,干笑道:“我开玩笑呢,吓你干嘛。”
猊狞兽半信半疑,“真的?”
风之瑶苦恼又心虚地揉了揉鼻子,“真的真的!快梳头吧。”
猊狞兽心安,继续为风之瑶梳头。
风之瑶透过镜子,看到头上繁杂的发髻,欲言又止, “那个~,凝······儿,这······这头发,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
“娘娘,这云顶髻可是您要求要梳的。您说陛下喜欢,所以一直未换过其他样式的发髻。”
风之瑶难以置信,“我要求这样!?”
她一个青春靓丽少女,是想脑子不开?非要将自己弄得老上几岁。
风之瑶摆手, “换了换了,换个简单点的,陛下已经看厌烦了。”
猊狞兽讶道:“怎会呢!?您不是说,陛下独爱您梳这个发髻,百看不厌!?”
风之瑶无奈地揉着眉头,“凝······儿,男人的话,切不可百般相信。”
她想起昨晚看到的情景,道:“陛下对我说过的山盟海誓还少吗?他承兑过吗?虽说是为了讨好陛下,但还是要讲究方法。男人嘴上说的,与心里想的,有时候不一定是一致的,懂吗?”
风之瑶暗自唏嘘,这些年的话本,可不是白看的!
猊狞兽面露喜色,“娘娘能这样想,奴婢就放心了。奴婢还担心,因为贞妃怀孕,生怕给您带来不小打击,怕及您自暴自弃。虽说贞妃有孕,但只要娘娘努力,
她依旧是被您踩在脚下的那位。”
风之瑶顿时心生好奇,问道:“凝儿,你······是不是很讨厌贞妃?”
猊狞兽随即翻出一记白眼,满脸不屑,“谁喜欢她那除了装可怜就是装可怜的狐媚样!这种人,心思深沉得很!除了勾引陛下,就是勾引陛下!奴婢不相信娘娘察觉不出。反正奴婢瞧着,就觉得恶心。”
风之瑶忍笑,“当······当然~能察觉得出,我也是这么······认为。”
果然,水火不容的人,即便是换了性别,改了样貌,依旧是看不顺眼。
猊狞兽问:“娘娘想换何种发髻?”
风之瑶思忖,“简单些,轻便些便可。”
“是,娘娘。”猊狞兽为风之瑶重新编起发髻,她道:“夏日宴席,娘娘真的不打算帮皇后娘娘?”
“夏······夏日宴席?”风之瑶心想,这又是哪出。
正当风之瑶冥思苦索之际,一名宫女急匆匆地跑进来。
猊狞兽立马出声训斥,“跑这么急作何!若是扰了娘娘,定要治你的罪!”
宫女跪在地上,匆忙得来不及请罪,道“贵妃娘娘,陛下要赐落胎药给贞妃娘娘,还要将她打入冷宫!”
“什么!”风之瑶和猊狞兽异口同声地惊呼。
风之瑶惊乱,顾不得她这未梳好的头发,直接跑出沁兰殿。
猊狞兽在后面追赶,出声劝阻。
跑出沁兰殿的风之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贞妃的住处,遂转身跑到猊狞兽身边,将她拉着,“快!快带我去贞妃那!”
猊狞兽惊奇,“娘娘,您不知道贞妃娘娘的寝殿在何处?您……是怎么了?”
风之瑶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这不是情况紧急,吓得我······给忘了吗。哎呀!别问这么多!快带我过去!”
猊狞兽劝道:“娘娘,奴婢觉得您还是先回寝殿,将头发梳好,再过去也不迟。”
“不行!来不及了!快!”
风之瑶赶到华淑殿,恰巧碰到急忙赶来的苏慧怡。
苏慧怡瞧她披头散发,本想出声训斥,可碍于华淑殿的事更急,只能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风之瑶自知苏慧怡为何带着责怪的目光看着她,她也无话可说,只能默默受领,心虚地跟在苏慧怡身后,走进华淑殿。
未迈入寝殿,苏慧怡和风之瑶就清楚地听到郑诗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殿中掌事姑姑、太监、宫
女的求饶声。
殿内,哭得梨花带雨的郑诗诗,被两个强有力的太监压在地上。此时的她,面色苍白,虚弱无比,身旁是站着端着落胎药的姑姑。
北周国皇帝长孙思阳,也就是风之飏,冷眼地站在一旁。
郑诗诗的贴身服侍絮儿,一边挣扎,一边替郑诗诗苦苦哀求。
风之飏无动于衷,他递给端药姑姑一记眼神。
端药姑姑领意,俯身抬起郑诗诗的下巴,将她的樱唇毫不留情地挤开。
就在姑姑准备灌药时,她突然被一道闯进来的身影撞到在地。汤药也因此随着碎碗,洒落一片。
在场的人,皆被风之瑶这大不敬的行为,惊得瞠目结舌。
没错,端药姑姑就是被她给撞倒的。
风之瑶来不及细细谋划,为自己脱身。眼下的她,只能照着话本里写的来做,跪在风之飏面前,朝他挤眉弄眼,声情并茂地道:“陛下请三思!贞妃妹妹怀了您的骨肉,即便是千错万错,皇嗣也是无辜的啊!”
苏慧怡也深觉奇怪,但皇帝正处于气头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皇帝消气,保住皇嗣。
“贵妃妹妹说得没错,陛下,万事以皇嗣为重,更何况还是您第一个孩子。”
风之飏不屑,“朕还年轻,不差这一个孩子,且朕不想与她有孩子。”
风之飏的话,深深刺痛郑诗诗的心。
此时的她,只觉得全身冰冷,小腹隐隐作痛。
她百思不得其解,即便是泣不成声,也想知道答案。
“陛下为何······要这样······对臣妾!?昨日······您·······明明是那般的开心,今日······却是为何!?是······臣妾,哪里······惹您不开心?”
风之飏冷漠地将头撇向一边,“朕未曾记得与你有过那个,所以这孩子留不得!你也因不忠,所以要贬入冷宫!”
郑诗诗摇头否认,“怎会!难道陛下不记得与臣妾的那一晚的花前月下!?我们吟诗作赋,故情到······”
“住口!”未等郑诗诗说完,风之飏忍不住地朝她怒吼。
他的额头,青筋微露,布满细汗。
郑诗诗被风之飏的怒吼吓了一跳,却没有让她死心放弃。
她噙着泪水,目光坚定,“臣妾洁身自好!不是那样的人!臣妾愿以性命相保,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陛下的皇嗣!絮儿他们,可以作证!”
絮儿猛地点头,“娘娘说的,千真万确!”
风之飏扶额,只觉得烦躁得很。他扔下一句孩子不能留,便甩袖转身离开。
郑诗诗一听,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苏慧怡赶忙让人将郑诗诗抬到床上,好生照顾,并派人将太医传来。
华淑殿内,人人手忙脚乱。
自认帮不上忙的风之瑶,跑出寝殿,追上风之飏,做她该做的事情。
风之飏见风之瑶追上,知道她有话与自己说,故将近侍遣退,与风之瑶在皇宫里闲逛。
风之瑶先是叹气,后是语重心长,“我们昨夜明明商量好了,按照狐狸崽的剧情来个相机而动。你倒好,一大早就做出这些莫名惨绝人寰的事情,万一被狐狸崽察觉,你就准备和狰爷爷要二胎三胎吧。”
风之飏一听,冷汗直飙,他撇嘴道:“我一想到我和那个死老头有了孩子,我就浑身觉得难受,不自在,恶心······”
风之瑶理解风之飏的感受。可不知为何,她只想笑。
她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我都不在意······的事情,你何须多想,何况······你们那个的时候,你不是没有······记忆么。”
风之飏无奈地翻着白眼,“要笑就笑出来,我知道你想笑,别把自己给憋坏。”
风之飏话音一落,风之瑶噗嗤地笑了出来。为了不引人注目,她没有放声大笑。
笑话完风之飏,风之瑶继续她的开导工作,“你要是实在过不去心中那一关,咱们可以设计将孩子弄掉,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风之飏冷哼,“那是你们女子惯用的阴暗手段,我乃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男子汉,做不出那种事情!”
风之瑶表示不乐意, “怎么!你是觉得我阴暗?”
风之飏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压抑着内心的紧张与不安,“我······我并没有指名道姓,你若是想对号入座,我也拦不住你。”
“嘁!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这叫智慧!总之,你不能再这样明目张胆。咱们要乖乖地顺着剧情发展下去,然后暗中将孩子除掉,唤醒姥姥他们,听到没有!?”
“······”
“问你话呢,听到没有!?”
“······”
“风之飏!”
“听到了!真是啰嗦!”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不!
你明明说了,你说我啰嗦!”
“没有!”
“就有!”
“······”
“你去哪!?等等我,风之飏!你要我个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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