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原神]论风男如何拯救友人 > 第 77 章 窃听

“哗啦”

        云苓是被半杯水浇醒的。温热的茶水被人精准地倒在了他的脸上,流进鼻腔,不仅冲淡了那股充斥在他口鼻间的奇怪苦味,也呛得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

        你还好吗”蹲在他身前的面具人晃出了重影。

        一边是呛水导致的刺痛感,一边是昏沉得要命的脑袋,云苓盯着视野正前方的筒靴,动了动手指,很想骂他,你要是不拿水泼我我现在估计还挺好的。

        “唉,也不知道那位大人给你用了什么,晕得这么死,上头拨给我们的迷药明明很劣质来着”

        见趴在地上的少年久久没有起身,面具人絮叨且欠扁的声音顿了顿,转而将目光转向手中的水杯,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把剩下的水泼完。

        为了少遭一次罪,连自个儿是谁都没琢磨明白的少年赶在面具人行动前,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抓住了面前的铁杆。

        细小的水流顺着他的下颌和发丝滚动,在下巴与发梢积聚起饱满的水珠,最终随着身体的动作坠落,悄悄滑入衣领,让挣扎着爬起的少年打了个激灵。他虽成功使自己摆脱了冰冷的地板,但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只能凭借铁杆支撑起上半身的重量。

        待意识逐渐清醒后,他才发现自己倚靠的是铁笼的一部分,而身处这只铁笼的显然不是手拿水杯的面具人。

        笼子几个模糊的画面在少年脑海里快速闪回。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也无从知晓现在身处何方,手心渗出冷汗,无力地将额头抵在铁杆上,以抵御从记忆中翻涌出的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你”他的嗓音干涩得厉害,面具人举起刚刚才浇了他一脸的水杯凑到笼边,好心道“先喝点水吧。”

        大半天滴水未进的云苓顾不得疑心水里有没有加东西,身体就诚实地贴到了笼子上,扒着铁杆喝下了面具人倾倒的半杯温水,因为喝得太急,还重重地咳了几声,好不狼狈。

        蹲在笼外的面具人收回手,瞅着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回想起初见时那个抱着纸袋满脸警惕的少年,唉声叹气道“唉怎么是你呢。”

        说着,他揭开了脸上的面具,云苓认出了他是那个在蒙德城拜托自己买礼物的愚人众。“维克多。”

        “是我。”被识破身份的维克多挠了挠后脑勺,过去少年的那句“你还挺不像愚人众的”仿佛化作了回旋镖打在了他的身上,使得他的神情看上去不那么自然。

        “我这是,被关到了哪里”

        “愚人众的璃月总部。”

        “愚人众为什么”

        少年发晕的脑袋不由得一愣。他隐约记得自己才还完北国银行的欠款不久,和愚人众好像也没有起过正面冲突难不成是他们小心眼,算起了他入住歌德酒店的后账

        “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维克多托起下巴,脸上的困惑不比他少,“你说你究竟是怎么惹到执行官大人的”

        “执行官

        不,我不知道什么执行官,我是在不卜庐遇到了白,嘶”

        思及此处,牢笼之外愚人众胡子拉碴的大脸似乎发生了变换,在某一瞬间被记忆中男人似笑非笑的面孔取代。感到胸口窒闷的云苓松开了紧抓铁杆的手,跪倒在地,嗡嗡的鸣声刺得他痛苦地捂住了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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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了解愚人众那些手段的维克多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将手插进口袋“算了,你还是好好睡吧,睡着了还好受一点。”

        他的话像是说给少年听的,也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说完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要向房间唯一的门走去。

        “别,别走”

        身后传来了什么东西撞击金属的声音,是跪倒在地的少年压在了铁栅栏上,艰难地将一只手伸向了笼外。

        “我不走留在这里干嘛,你不会是想要我放你走吧”被叫住的维克多踌躇不前,某些流传在底层愚人众间的可怕传闻让他暗暗打了个寒颤,“我可不想被拉去那位大人的实验室”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突然用水把他浇醒,又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走掉,你当这是过泼水节呢

        “我可是愚人众,人事调动到别国的愚人众总部再正常不过了吧”辗转回牢笼前的愚人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自打他调来璃月,就一直生活在一种压抑的古怪氛围中,周围的陌生同事皆行色匆匆,对公事之外的事情闭口不谈,搞得他快要抑郁了,现在见到在蒙德时认识的人,话不免多了起来。

        “起初调令是要将我调去须弥的,结果中途璃月这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一下子缺了很多人手,还把薪水提高了两倍,我就跑来这边了唉,我以前还总抱怨在蒙德无事可做,璃月这边简直”

        絮叨到最后,他无奈扶额道“我怕不是真疯了,和你一个阶下囚说这么多做什么。”

        “所以你一盆冷水把我浇醒,只是为了找我聊天”发梢还在滴

  水的云苓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首先,我泼的可是刚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的温水,而且只有半杯,其次聊天怎么了,你要是想着逃跑,这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聊天了外边的路跟迷宫一样,守卫也不止一个。”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维克多也没敢接着聊下去,望着笼中脸色苍白的少年,想到他接下来可能会遭遇的事情,还是没忍住蹲下身来同他握了个手,随即立马起身,边咳嗽边往房间的高处看了一眼。

        握着被塞进手里的东西,云苓呆滞了几秒,失而复得的神之眼发出了淡淡的青色光芒,照亮了表面还粘着的些许他人的冷汗。

        他想道谢,但谢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维克多制止了。

        “别谢我,我可没放你出来。”已经摸到门边的愚人众停住脚步,转头怂兮兮地补了一句,“这玩意会自己回来的,对吧”

        随着房门的一声吱呀,室内很快恢复了平静。

        有了元素力的运转,云苓感觉身体的情况好上了许多,虽然还是摆脱不了那种昏昏

        沉沉的状态,但至少有了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

        关住他的笼子不并大,可能是太过信任迷药的效果,没料到他能中途醒来,挂在门外的锁极为单薄。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以后,云苓将附着着元素力的手伸出去轻轻一摸,锁头应声而断,掉在了地上。

        笼外的空间摆放有茶几和沙发,地上还铺着地毯,看样子像是间没有窗户的会客厅。

        云苓揉搓着发麻的肩膀,向维克多临走前暗示的方向望去,那儿似乎是一个通风管道的窗口。

        看来要当一次马里奥了。少年苦笑。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进入这么狭窄黑暗的地方,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谢自己消瘦的体型。布满灰尘的管道每隔一段都有窗口和岔道,他不知道哪条岔道能安全地通往外界,只能秉着呼吸蹑手蹑脚地在管道中穿行。

        一个,两个,三个散发着亮光的房间几乎都有愚人众把手。云苓没有把握放倒这些荷枪实弹的卫兵,只能怀抱着一丝希望向下一个窗口爬去。

        蜷缩着爬行实在是件耗费体力的运动,再加上看不见出路导致的绝望,没过多久云苓就累得平躺在了管道里,大口大口小声地喘气。

        然而此时,离他最近的通风口传来了交谈声。

        “安德鲁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将那个盒子藏到了明蕴镇的一个废弃的矿洞里,足够隐蔽。”

        做得很好,科林,我记得你弟弟丹尼尔是在稻妻分部当差是吗,作为奖励,我会把他调到总部。”

        “感,感谢安德鲁大人我和丹尼尔一定会继续为女皇大人尽心效力”

        “嗯,去领赏吧,我会写一份报告,向冬宫传达你的衷心,运气好点,说不定能成为后来那些新兵蛋子们的表率。”

        “感谢安德鲁大人”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后,又有新的脚步声进入了房间。

        “安德鲁大人,我们的探子来报,任务目标已被成功引往璃月的东北方向。”

        “不错,不过我还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大人尽管吩咐。”

        “刚刚出去的科林接触了那个东西,你有经验,尽快组织人手处理得干净些。”

        “什么可是科林他才”

        “可是什么为了完成女皇的大业,我们之中必须有人做出牺牲。科林是位英勇的战士,假如一切顺利,他的名字会为后来者铭记。”

        “属下明白,接触了那个东西的人必须处理。”

        “明白就好。”

        “只是属下还有一点需要安德鲁大人指点,那个东西从前都是好好的,怎么从最近开始,接触它的人都”

        “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还不快去处理等他变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哼,死的可能就是你了。”

        又是一阵脚步声,房间内的二人结束了对话,而躲在通风管道中的少年揉了揉因贴着金属窗口而冻得发红的耳朵。

        他们说的“那个东西”是

        什么

        介于愚人众干的缺德事实在太多了,回复了些许体力的少年倒也没怎么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12,翻了个面儿继续当起了马里奥,最终在一条岔道的尽头发现了一个无人看守的房间。

        兴许是用手肘和膝盖爬久了,双脚落地时,云苓甚至有一种踩到棉花上的不真切的感觉,后来才发现是地上铺的毯子过于柔软了。

        步入新空间的少年环视一周,发现这个房间比他之前趴在管道里偷偷窥探的所有房间都要大,装潢也更为奢华,满墙壮观的书柜被账本塞得满满当当。

        要不是维克多告诉他这里是愚人众的总部,云苓大概率会觉得这是哪位巨商的账房。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除门以外的出路后,坐在办公桌上的少年沮丧地叩了叩手边的桌面,随手拿

  起了桌上的一份报告。

        报告的封面赫然写着“关于璃月、蒙德地区挖掘财物遗失问题的专项调查”。

        愚人众还有遗失财物的时候被勾起好奇心的少年一时忘了所处的环境,翻开手中的纸张看了几页。

        由于是做给顶头上司看的,这份报告做得十分详尽,每一笔遗失摩拉的数量、时间、来源都写得明明白白最开始遗失的金额不大,来源是愚人众从璃月天遒谷挖掘的宝藏,之后的金额有多有少,来源却变成了蒙德的风龙废墟,而其中金额最大的一笔,也是最近的一笔遗失摩拉来自璃月的遁玉陵,数额高达一亿三千多万。

        看着这串有零有整的数字,云苓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索性向最后一页翻去,“疑似盗窃”四个红色的大字是报告撰写者谨慎的猜测。

        盗窃,一亿三千万

        就在思绪稍有眉目的时刻,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让正在低头沉思的少年心跳停了半拍。

        听见有人来了的云苓连忙从桌上跳了下来,将报告放回原位,然而就是这一耽搁,让他来不及躲回通风管道。

        情急之下,他躲进了办公桌底。

        “璃月不是有句话叫作欲速则不达吗。白先生何必如此着急,先坐下喝杯茶吧。”

        “我与贵组织有合作在先,难道绑架合作者的家人就是阁下的诚意吗”

        “我想,那只是您与「博士」之间的合作,而我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银行家,一切以金钱为重。”

        “金钱为重希望阁下丢摩拉的时候也能保持这份冷静。”

        “呵呵,您还真说在点子上了。大约从五个月前,北国银行就开始频频失窃,而之后我下属在摩拉上做的微型跟踪装置,正好显示北国银行的财产神奇地落在了你家那位小朋友的手上您说我要是不弄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怎么让女皇大人安心”

        “无故抓人,平白污蔑想来外界对愚人众的评价并没有作假。”

        “是不是污蔑,不是由白先生说了算的。您大可以不信,反正「博士」也对那孩子很感兴趣,等他赶来”

        虽然掌握了部分计划信息的执行官明知他这会儿不会出手,但为了让这场昂贵的交易看起来更加合算,还是搬出了这位名声更坏的同僚。

        “白先生估计只能买回那孩子的一部分了。”

        北国银行的一切损失heihei由不卜庐承担。”

        “哦我的下属为了抓他,以及引开他身边的可是付出了不少牺牲的。”

        “把账单一并寄到不卜庐就是。”

        “那孩子能从北国银行金库窃取摩拉的能力,不是那么让人放心啊。”

        “日后少了多少,不卜庐补多少。”

        “呵呵,我该说白先生实在慷慨么。从我银行家的角度看,这实在是个不理智的决定。”

        “与你们愚人众合作就是我最不理智的决定。”

        “没有和愚人众的合作,您能拿到拿到最关键的百无禁忌禄吗”

        “不过几张赝品”

        “我们一向信奉等价交换的原则。”

        从对方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承诺,声音的主人有了叙旧的心情,话中意有所指“白先生倒是驻颜有术,多年不见还是这样的年轻。”

        被讥讽的对象没有回话。良久的寂静过后,敲门声响起,进门的卫兵禀报了少年的失踪。

        “还能醒过来哦,白先生一定对他用过不少次这个方子吧”

        回应他的仍是沉默。

        榨不出油水和乐子的执行官向卫兵吩咐了几句搜捕的事宜,近在咫尺的少年则颤抖着捂紧了嘴巴。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合作什么百无禁忌禄什么方子白术先生不是来救他的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通风管道内偷听到的对话,方才二者的交谈缩在办公桌底的云苓觉得身上好冷,即使巨大的壁炉温暖了整个房间内的空气,他还是冷得止不住地发抖。冷意比最初发现自己身处铁笼中时更胜。

        他感觉自己像只被猎人盯上的野兔,一头扎进了一张精心伪装过的,早就准备好的大网里,他看不清网外的一切,也无法将声音传向网外,只能任由大网拖拽,将他一点点地溺进水中,直到喘不过气来。

        这种心理上的变化在片刻后延续到了肢体窒息所引发的缺氧使得好不容易压下的眩晕感再度上涌。他抱着颤抖的身体,瘫倒在了办公桌底。

        屋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躲在桌下的少年被一只手粗暴地拽了出来,摔到了灯光之下。

        本就对疼痛十分敏感的少年吃痛地垂着脑袋,眼泪不自觉地下落,可卫兵不会理会他的泪水,用力扯住他披散的长发,强迫他仰起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刺目的白光照得他近乎睁不开眼,而在那两张近乎相同,且同时望向他的面庞进入他的视线时,一股无法言说的惊悚感如同洪水般,冲走了云苓脑海

  中的所有画面。

        “白术先生”他呆呆地仰视着医师,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上没有往日和煦的笑容,是那样的陌生,写满了错愕。

        另一张相同的脸笑得意味深长。

        “虽然事出意外,但扰乱了您多年的布局”

        “如果白先生需要的话,我个人可以出一笔人道主义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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