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恐怖灵异 > [原神]论风男如何拯救友人 > 第 61 章 学医

直到太阳落下山头,橙红的火光透过街市上的灯笼皮传出,

        累积有一串糖葫芦,

        两串年糕,一份中原杂碎,一盘杏仁豆腐,一袋雪花酥进了少年的肚子。

        “白术先生以前都不让我吃,嗝——不让吃这些东西……”少年奋力将两腮中多到快要溢出嘴巴的食物咽下,而嗝声却从胸腔沿着喉管一路冲了出来,让他忙不迭捂住了嘴。

        尾巴尖勾着一袋肉干的长生今天也在闹市上吃了个痛快,专门停下咀嚼,出声揶揄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水牛在打嗝嘞。”

        它的话纵然有夸张成分,但止不住嗝的少年又羞又恼。

        “你再说两句,我就把你挂到我脖子上,嗝——零距离感受水牛打嗝。”

        “长生想试试吗?”

        旁观一人一蛇拌嘴的医师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的老伙计,后者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嚷嚷道:“白术你怎么尽偏袒这个家伙!”

        “我们云苓多难得回来一趟呀。”医师取出干净的手帕,指了指少年嘴角粘着的糖渣,少年配合地仰起脸,任由其擦拭。

        抚摸着眼前乖巧的孩子的脸颊,白术温柔的音色中带着些许别样的意味:“你现在不让让他,他以后不回来了怎么办?”

        长生则挑衅似的环着它专属的“蛇架子”转了一圈。“那就别回来了呗,正好把他房间里的宝贝全都丢了,给我腾出地儿L来放肉干。”

        “哼,等我再在璃月港买好房子,肯定天天回来拿长生当跳绳。”

        “哎呦,还敢提买房呀?昨天老赵骗得了你,保不准明天来个小赵骗光你那点家底。”看似无害的小白蛇晃动着圆脑袋,嘴里的话可谓歹毒至极,一戳就戳到了少年的痛点。

        “长生啊。”被踩了尾巴的云苓拖长音调,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小白蛇,“先生打架的时候就该把你丢出去的。”

        别看白术的职业是医师,遇上坏人照打不误。不过他施法时释放的蛇形毒雾对于当年第一次见的小云苓来说十分具有迷惑性,导致他曾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战斗中的白术会化身长生发射架——先把长生丢出去,再捡回来,接着再丢出去,捡回来擦擦继续用。

        出于同情,单纯的他还好心地与长生分享了几天零食,弄得一向与他八字不合的长生满头雾水,一时不敢接受他的“上贡”。

        现在看来,这么高的嘲讽值,不丢实在可惜。

        察觉少年在掩嘴偷笑,无法接收他神奇脑电波的白蛇眨眨眼,不由得暗叹世道终于还是把这个倒霉孩子逼疯了,主动投降:“是我错了。”

        “不,你没说错,世上的骗子就有那么多。”

        曾在璃月报纸上充当过好几期反诈负面教材的云苓无心再与长生拌嘴,悲恸地抹了把脸,对此深有感悟。

        长生的话不无道理,哪怕是在「契约」之神的脚下,骗子也照样猖狂。因为“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的铁律只是让他们多出了一个“无法违背契约”的限制,而不能杜绝他们

        将聪明的头脑运用到邪道上,想尽办法地在契约上动手脚,玩文字游戏。

        不过说到契约……少年眼底闪过一缕暗光,突然想起自己好像的确可以去寻那奸商老赵的麻烦。

        当年那份购房合同上“璃月港绯云坡”和“璃月绯云坡”的坑,就算他是真的眼瞎没看清,但这间破烂屋子和里头的装修也明显是和合同对不上的呀!

        起初得知自己受骗,他根本没心情跑那么远去看房子,现在入住了这么久,屋顶上有几个窟窿,墙面有几个破洞,他可是在清楚不过了。

        或许应该找个时间,联系一下在论坛上有“璃月张三”之称的烟绯?

        一想到烟绯,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出现不是她混有仙兽血脉的外表,而是璃月厚厚的法典,和那些完全在他知识盲区的复杂司法程序……少年挠挠后脑勺。果然还是直接把老赵套麻袋打一顿比较好吧?

        最好打完后再把他丢到不卜庐门口,这样做不但能确保他的人身安全,还能给白术先生创造一笔收入,什么一百万一卷的绷带,三百万一株的药草,通通给他安排上,他治完病还得谢谢白术先生嘞……

        正在想象如何爆锤麻袋的少年眼神逐渐可怕。假如这时候把他抱起来抖一抖,估计能听见满肚子坏水晃荡的声音,而一旁的医师并不知道他此刻是在思考为不卜庐创收的新路径。

        【落在我手上了吧,叫你骗人!】脑海中的小恶魔高高举起叉子,“噗”地戳在了老赵的屁股上,小天使捂住眼睛,边喊着【好可怜】边治愈了老赵的屁股,小恶魔随即发出桀桀的笑声,又是一叉子落在了老赵的屁股上……周而复始的过程或许枯燥,却让少年乐在其中。

        以至于后来走出去了多远,白术先生说了什么,他一概不清楚。

        “云苓,云苓?”

        当云苓回过神来时,白术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他们正在返回

  不卜庐的途中,此时已经走到了长顺的玩具铺旁,身旁的少年却始终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每到晚上,玩具铺的生意总是特别好,四周围满了人,不少认出了白先生的客人纷纷向他们打招呼。长顺本人也曾疑惑过为什么白天和晚上的收入差距这么大,其实答案就藏在她身后悬挂灯笼的木架上。

        “喜欢哪种图案的灯笼?”白术将刚刚少年没听清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云苓抬头看去,只见木架上的灯笼依照十二生肖排序,每一个图案都是那么的憨态可掬。

        喜欢的图案啊,那自然是……他伸出手,从右向左扫过木架,金色的蛇瞳与红色的人瞳跟随他的手指变动目光,从羊到蛇,最终停留在了属于龙的那盏灯笼上。

        长顺为他取下灯笼,他将灯笼提了起来,耀金的巨龙在火红的纸皮上腾跃。

        长生不禁吐槽道:“年年都买龙,还没腻?”

        “我瞅了你十八年还没嫌腻呢。”少年满不在乎地拨动着灯笼底下的穗穗,“而且最近有些心绪不宁,或许可以借龙的威武之气镇住一点。”

        以呛少年为乐的白蛇这回哑巴了,从各种意义上它都无话可说。

        -

        夜色遮蔽了天空,红纸皮包裹的火光摇摇晃晃地照亮了不卜庐门口的台阶。

        提着灯笼连爬三十多级的少年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了石阶上:“好高,要爬不动了。()”

        “㈦()_[(()”

        看到刚才还在耍赖的少年立马蹦了起来,将脑袋摇成拨浪鼓,白术咳了两声,笑道,“你啊,以前可巴不得我把台阶建得更高一点。”

        “有这回事吗?”想不出理由的云苓眨巴眨巴水绿色的猫猫眼。

        “看到那些箱子了吗?”白术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示意他看不卜庐门前堆积的箱子,“那会儿L阿桂刚来不卜庐不久,你也是个只比凳子腿高一点的萝卜头,竟然趁大家不在,指使阿桂把那些货箱腾空,自己坐进箱子里玩。”

        长生接着“帮助”少年回忆不堪的往事:“本来只是坐在里边来回开关箱盖,玩‘吓唬’阿桂的游戏,结果阿桂一走开,你就把箱子拖到了台阶边上,直接坐着箱子滑了下去。”

        “用箱子滑台阶超酷的好吧!”要不是箱子的大小不适合,他现在就想玩。

        “是啊,阿桂也给你吓得不轻,他后来跟我回忆,说当时他从药房跑出来,发现你和箱子一起冲下去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怎么拿后半生照顾你,顺带给我养老送终。”

        “额,倒是让他担心了。”云苓心说以后得对阿桂好一点。

        “这样的事你干的可都不少。”

        “嘿嘿,这不都没事吗。”

        “唉……”

        爬上整整五十五级台阶后,方才提到的阿桂已经下班了,不卜庐大门的竹帘降下了一半,前厅的大灯也已熄灭,只留一盏小灯。

        云苓将灯笼放到桌上,火光照亮了旁边的一根有故事的柱子——木质柱身布满刻痕,新旧程度不一,但总体是下面的刻痕旧,上面的刻痕新,像是在记录什么会逐年增加高度-->>

        不卜庐内除了盆栽,会长高的就只有某个向来注重身高的家伙了。

        所以当医师一点燃大灯,就发现少年非常自觉地脱掉了鞋子,背靠柱子,并指向自己的头顶:“白术先生,快帮我量量!”

        “要不还是过完年再量吧,也算是整年整年地记录。”

        “没关系,这两天功夫也长不了几微米的。”

        白术拗不过他,取来一本医书,原本悄悄踮着脚尖的少年立马被脑袋顶上的医书压回了原形。

        “呜,有长高吗?”

        盯着医书和柱子刻痕的位置,白术识趣地没有吭声,但缠在他脖子上的长生可不给面子:“老样子,半个厘米都没多长,还比最高的刻痕矮了一点,老实交代,你去年是不是穿鞋量的?”

        “啊——”听见此等噩耗的少年抱住脑袋,绝望地蹲下身,“怎么这样,我都十八岁了啊……”

        好歹十八岁的他还长了张与身高适配的脸,但要以后变成沧桑大叔

        ()        ,再配这个小矮人身高……越发邪门的猜测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老实地蹲起了蘑菇。

        于是在这根饱经风霜的柱子前,出现了这样一幕:难过到失去颜色的少年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浑身上下散发着幽怨之气,不知如何安慰的医师将手悬在了他的头顶,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

        “白术先生会看骨头吗?能帮我看看长不高的原因吗?”

        心中仍存有一点幻想的少年抓住他伸来的手,连晃两下。

        低头凝望着他的医师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还是白蛇替他解的围:“你白术先生的医术倒也没有全面到这个地步。”

        “是吗,我还以为治疗骨折和这个是一个道理呢……”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少年咕哝了两句,“好复杂。”

        “后悔没学医了吧?”

        “才不后悔呢。”结束了间歇性e的少年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白蛇扮了个鬼脸,指向不卜庐满墙的格子柜,“我就是再也长不高了也不想去记这么多药材的名字。”

        白术的目光黯淡了一瞬。

        即便在云苓的记忆中,白术从没有强迫他学过任何东西,也没有强烈地表达过想让他继承不卜庐的愿望,但这不代表白术没有在内心为此事苦苦挣扎过。

        提及这个话题,白术脑海中浮现的是一段被云苓淡忘的回忆。

        【浓重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不时传来陶瓷碰撞的声音。

        那是不卜庐二楼的一件房间,小小的孩子躺在从木匠那儿L定做的小床上,脑袋下方垫着两只交叠的枕头,方便坐在床边的医师将勺中的药汤送进他的嘴巴。

        这碗药汤或许不苦,也绝对算不上甜,不是一般小孩能接受的味道,但每当勺子送到嘴边,床上的孩子就会听话地张开嘴。在他的配合下,药汤很快见底。

        医师往他口中塞了一颗糖,像是随口问道:“云苓以后,都想做些什么?”

        “想画画呀!”孩子虽身体羸弱,但精神头儿L不错,擦擦嘴角的药渣,用所能发出的最响亮的声音,喊出了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

        “不想和先生一样治病救人吗?”

        孩子调皮地摇晃着小脑袋,额头上敷着的冷毛巾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来。

        专业擦屁股的白蛇卷起毛巾,慢悠悠地爬到床架上。“我还以为你有多崇拜白术呢。”

        “我不仅崇拜白术先生,还崇拜香菱的爸爸,还有那个姓吴的船长呀……世界上厉害的人这么多,我又不能既当医师,又当大厨和船长,但我可以画画,把大家都画下来!”孩子做着鬼画符般的动作,像是在享受作画的乐趣,“而且不卜庐有白术先生这么厉害的医师就够啦,完全不需要我。”

        准备为他重新盖上毛巾的白蛇停住了,改用尾巴戳了戳他的脸颊:“你这个小家伙真奇怪,一会儿L能干出一堆要人擦屁股的破事,一会儿L又能讲出一堆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的道理。”

        “因为我是个独特的小孩嘛。”

        “羞羞脸。()”

        “∮[(()”

        “什么叫不在了?”

        “就是,不在了……你知道我的身体……”

        “我身体也不好呀,不用担心,要走也是我比白术先生先——”

        “云苓!”医师生气地敲了一下孩子的脑袋,在将心中的情感化作一口郁气呼出后,才心疼地揉了揉他刚刚敲过的地方,捧住孩子的脸认真道:“这个问题要认真回答。”

        孩子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柔的医师今天会变得如此严肃,瘪着嘴就要哭。但哭这百试不爽的招数在过去有多好使,在这会儿L就显得有多无力。

        就像一团棉花打在了铁拳上。

        半躺在床上的孩子委屈巴巴地吸着鼻涕,而坐在床边的医师则沉默地看着他,复杂目光中夹杂着难以言说的东西,直到孩子自讨没趣地拿被角擦去眼泪鼻涕,也没有开口安抚。

        “白术先生是想要我和七七一样吗?要是白术先生很想的话……”孩子放下湿乎乎的被角,伸出一双瘦弱的小手包住医师的大手,“等,等我病好了,可以试试。”

        他的懂事和眉眼间流露出的讨好让医师错愕,医师恍恍惚惚地将手从温暖中抽离,不住地呢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想要……”

        “我在做什么……”

        他扶着住头,当孩子想用小手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时,医师却突然站了起来,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说得对,不卜庐有我就够了。”他望着床上正在仰视自己的孩子,向他许下承诺,“你可以永远,永远做你想做的事,而我也将……”

        最后的话湮没在了叹息之中,连说话的人自己也没听清。】

        “其实我一直都很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衣钵,但治病救人这种事情,不能勉强。”

        从尘封的记忆中抽身的白术微微摇头,云苓连忙拍了个响亮的马屁:“白术先生最好了!”

        过去在画室,他就见过不少孩子因为家长的心愿而走上了完全不喜欢的道路,他现在能安心地画画,不像阿桂那样死磕行医执照,就足可见白术的决定是有多么的明事理。

        为了更进一步显示自己不适合这份职业,云苓还自我挖苦了一番:“我连一些草药的头跟尾都分不清,学这个岂不是害人。”

        “是这个道理。”白术带着笑意,低头打量了一遍身上的装束,“要是你能分清,我身上这套服饰的裤子就该是绿色的了。”

        “啊啊啊——不要说了!”少年捧脸做《呐喊》状,魂

  都要从嗓子眼里尬飞出去了,“我,我这个海灯节就给您重新设计一套!”

        又羞又恼的少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走路也不喊累了,一个箭步直冲小房间,扒在门内快速道了句“晚安”后,“咚”地关上门,在屋内找起了画笔和纸张。

        唯留医师站在原地,隔着长而幽深的走廊,遥远那扇显得有些陈旧的木门。

        “要是你能学会医术,该多好……”

        爬到他耳边的白蛇嘶嘶地吐出猩红的信子,对他迟来的悔意发出诘问。

        “后悔没逼他学了吗?早干嘛去了。”

        “我很早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要么让他作为下一任继承者,要么……”

        “很沮丧是吗?这完全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当初你选择把他宠成一个快乐的傻瓜,这么多年过去了,却又开始害怕所要付出的代价。”

        “长生,我想……”

        “我后悔了。”

        白蛇没有继续刺激他,自个儿L幽幽地爬走了。

        两双由「珥蛇拖龙法」结下契约的眼睛里,隐藏的是同一种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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