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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回宫

        西疆很快恢复了平静,对于百姓来说,只是多了几件谈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无形之间成为了大人物们计划的一环,更不知道自己避免了一场战乱。

        远在千里之外的越帝赫连岁听说最后竟是这种结局,气得踢倒了桌案。

        “这帮废物!朕费力召集格国旧部,他们最后就被一个真假难辨的流言给击溃了!这种蠢货,活该灭国!”

        “陛下息怒!这毕竟是血脉传承的大事,格人自然在意,越是在意就越容易被利用。只是这都不是最关键的,小人亲眼看见项国的征南将军出现在了西疆,这次平乱他功不可没。”

        “徐十五?他竟去了西疆?还真是个祸害!”

        赫连岁看了一眼身侧的内侍,“吩咐诸位皇子,提徐十五人头来见朕者,便是储君。”

        内侍一愣,纵有疑问也还是应声即刻去办。

        刚刚说话的人心下了然,越帝这是准备下不赢棋便掀棋桌了,不过虽然暗杀不光彩,但于他无涉,他乐得看热闹。

        赫连岁缓了口气,重新看着下首弓身站立的人,这副极尽恭维的样子让他不屑,但眼下他正需要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卓先生,你在仕焦多年,可对徐十五有所了解?”

        卓仁想了片刻,其实他根本不了解徐十五,徐十五十岁便去了军中,就算在仕焦,也不会参加他们这些贵人们附庸风雅的宴会。

        更重要的是,在他成为征南将军之前,根本没有人把这个失势长公主的义子放在眼里。

        不过眼下他不能说一个“不”字,李寻带人突袭山寨的时候,他是拼死才逃了出来,一路凭着妹妹偷来的官文路引才和潜入西疆的越人一道回了越国。

        他必须有用,才能在越国生存,才能找到机会向柳家、苏家和岑家复仇。

        “徐将军久不在都城,结识的人较少,但他和翊王妃是名义上的堂姐弟,据说两人情同手足。”

        卓仁依照自己对历代史书对于皇权和军权的争夺,展开分析。

        “翊王即位几乎已是定局,那么未来的皇后将有一个强大的外戚,翊王想来是不愿的。”

        赫连岁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卓仁的说法。

        “那今后便有劳卓先生多留心翊王府的动静了,你府邸的人尽可以用,其他的便看卓先生的本事了。”

        ———

        内官将越帝的话原封不动传给诸皇子,可一样的话听在每个人的耳中却有了不一样的含义。

        诸位皇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向上爬,但对于太子赫连慎来说,这就是父皇对他的不满。

        作为太子,赫连慎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如今父皇分明已是起了易储的心思,说不定只是找个借口把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他顾不得多想,马上召来楼太傅商议对策。

        于此同时,楼太傅的幼子楼羽正也出现在了五皇子赫连霄的府邸。

        赫连霄没有赫连慎那般着急,虽然他利用细作混入南疆流民,搅乱南疆局势的计划失败,因此被越帝训斥,但他向来不慌不忙,一次失误不要紧,总能找到机会。

        如今,他的机会来了。

        听到口谕之后,他平淡地到了庭院中练剑,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看着剑锋挑刺拨挡,他的世界仿佛只有这方寸之间,摒弃一切杂念,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和文弱的太子不同,他崇尚以武治天下,尤其是现在面临着项国这样的强敌,一定要组建一支强军,才有可能获胜。

        不过自古军资辎重都是无底洞般的口子,只要开了,或许需要整个越国供养。因此,他的想法只停留在构想之中。

        但也正因如此,他结识了志同道合的楼羽正。

        楼太傅崇文,他教养的太子和他如出一辙,都是文弱儒雅的性子,这种性格在盛世掌权,或许能成为一代明君,但如今越国危难,这样的君主只会将国家拖进深渊。

        楼羽正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毅然站在自己这边。

        正想着,楼羽正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他笑了笑,挥剑刺向楼羽正。

        楼羽正手疾眼快,单脚勾起兵器架上的一杆长枪,抬手将其接住,顺势挡住了赫连霄的剑锋,两人互不相让,又过了十几招,才默契地同时停了手。

        “羽正突然过来,可是听说了父皇的口谕?”

        赫连霄刚一放下剑,小厮立刻端上茶水,他喝了一口,又用托盘上的布巾擦了擦汗,一派闲适,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似的。

        “家父已经去了太子府,不知五殿下可有什么章程?”

        “先让他们争去吧!那徐十五要是那么好对付,父皇也不至于动这么大火气了。项国不是还有我们的人吗?让他们先去了解一下这位徐将军,只要是人总会有弱点,对症才能下药不是?”

        赫连霄赏玩着兵器架上的武器,突然看向了楼羽正,“另外,劳烦羽正多多留心令尊的举动,我们能不能除掉徐十五无所谓,只要不让我的太子哥哥得手就行了。”

        ———

        入夜后,宫门关闭,岑静昭被欧阳墨从暗道带进了宫中,当然,岑静昭全程都被蒙着双眼,并不知道密道的出口和入口在何处。

        虽然她对万事都很好奇,但前提是保住性命。这密道关乎天子机要,她老老实实地闭紧了眼睛,恨不得连耳朵都捂住,以免自己从周围的声响中窥得线索。

        到了雅瑜馆,欧阳墨轻声在她耳边说:“得罪了。”

        随即,她觉得脚下一轻,被扛上了屋顶,没错,是扛。

        她的腹部卡在欧阳墨石头一样紧绷坚硬的肩头,差一点就被硌得吐出来,好在她提前捂住了嘴,才没有发出声响。

        不一会儿的工夫,欧阳墨终于停下来。他就像搬运一件货物一样,将她搬到了她之前暂住的房门口,将她遮在眼睛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岑静昭环视了片刻,确认了这是她熟悉的地方,不等她道谢,欧阳墨已经风一样不见了,想来是去找皇帝复命了。

        其实她也应该即刻就去的,但她实在是太累了,只想明日装作病愈,再大大方方地去拜见皇帝,当然,她不想再像麻袋一样被扛来扛去也是重要原因。

        她悄悄推开门,虽然她离开的事几个外祖母送来的宫女都知道,但她还是尽量不引起注意。

        可她刚一进门,就被呛得咳嗽起来,只见雪婵正拿着艾草在房间里四处熏香。

        虽然三娘子的病是假的,但该有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每日丛太医都会来转上一圈,并到软禁着学生们的院落诊脉安抚,然后开一些温和的补药让大家服下。

        而雪婵也会日日按照治疗疫症的方法,日日在院中烧艾草祛病气,无需进院看,只在外面闻一闻,便知道这里面正住着病人。

        雪婵听到声音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艾草熄灭后小跑到三娘子面前,将人仔仔细细看了又看。

        “娘子总算是回来了!奴婢日日担心您!大长公主殿下也每日都来询问,奴婢看着她老人家都瘦了一圈了……”

        岑静昭自然知道她贸然离开,外祖母定然担忧,她知道自己不孝,但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这么做。

        只是虽然这么想着,她的眼眶还是瞬间蓄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刚要去擦,雪婵便握住了她的手,想要用帕子为她拭泪,但雪婵立刻便感觉到了异常。

        她翻开岑静昭的掌心,一眼便看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伤口。三娘子虽不是万千宠爱长大,但也从未做过粗活儿,连重物都未曾提过,怎的出去一趟伤成这个样子?

        “娘子在外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遇险了?”雪婵紧张极了,声音都变了调子。

        岑静昭不想说自己掉下山崖的事,便含糊道:“就是不小心摔倒了,正巧地上都是沙粒,把手划破了。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雪婵打量了她一阵,才幽幽道:“娘子糊弄奴婢,奴婢只能装作不知,但您可想好了,大长公主殿下会不会信您这番说辞?”

        想起外祖母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岑静昭顿觉一阵头疼,不过那都是明天的事了,她暂时不想多思自扰,转而问起了城中的事。

        雪婵便一件一件同她细细道来。

        柳家因为散播天家谣言,又企图用私生子祸乱西疆,而被抄了家。柳觉本是想逃出仕焦的,但翊王早已按照皇帝的吩咐,布下了天罗地网,他插翅难逃。

        岑静昭有些失落,柳家虽然获罪,但却不是以最罪不容诛的罪名下狱,明明卓家背后的人是柳家,她却没有证据抓到柳家的把柄。于是只能迂回,和陛下想到了闲暇的罪名。

        她只能安慰自己,凡事不可能尽善尽美,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再去纠结过程?

        雪婵又说了城中各个勋贵的动向,多亏岑静昭有先见之明,将这些人家的孩子都扣在了宫里,这些人即便心怀鬼胎,也总要顾忌宫里的孩子,于是至今都还算安分。

        岑静昭听得全神贯注,雪婵却突然没了声音,她好奇地看着雪婵,发现雪婵欲言又止,满脸都写着“纠结”两个大字。

        “怎么了?还有什么是我不方便知道的吗?”

        雪婵想了想,轻叹一声,“苏家的卓少夫人,自戕了……”

        岑静昭的神色一僵,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瞬,“为何?”

        其实问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夹在卓家和苏家之间,卓茜无论怎么做都注定是错的。

        “听说她偷了苏尚书的官文令牌,她兄长就是用这些逃走的。”

        岑静昭点了点头,卓仁逃跑的事她在路上便听欧阳墨说了,当时她只以为是卓仁在西疆苦心经营,早已安排好了退路,没想到他到最后竟是利用了自己的妹妹。

        明知道妹妹难做,却还是让她为他做事,他分明就是在逼他的妹妹去死。

        岑静昭低下头,她有什么资格去唾弃卓仁呢?当初是她利用卓茜和苏兰棣的两情相悦,将卓茜推进了苏家,卓茜的死她也有责任。

        雪婵猜到她在想什么,握住她的手,柔声劝慰。

        “娘子别太难过!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卓娘子生在罪臣之家,能在覆巢之下苟活,已是不易了。娘子也是为了大娘子才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卓家事发,跟着受牵连的便是大娘子和孩子。”

        岑静昭艰难地笑笑,“我有什么可难过的?她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死活都和我无关,我只是觉得自戕的人蠢罢了!”

        雪婵知道她是嘴硬,也不反驳她,只哄道:“娘子舟车劳顿,我叫人备水,正好丛太医留下不少药,您泡个药浴解解乏。”

        被这么一说,岑静昭果然觉出几分疲惫,便让她下去准备了。只是当她舒服地泡完药浴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黑暗中,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年轻天真又愚蠢的傻女人。

        其实她和卓茜没有什么交情,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但她却因她而死,她一遍遍用雪婵劝她的话劝自己,却终是敌不过自己的心——她问心有愧。

        ———

        翌日清晨,她眼下顶着两团浓重的青黑召集了雅瑜馆里的人,除了少数知情人,其他人看到岑先生这副弱柳拂风、毫无生气的样子,确信了她当真是大病了一场。

        “前段时日因我染病,连累大家留在这里陪我,我向大家致歉。”

        说着,岑静昭向大家微一弓身,众人哪敢受她的礼,纷纷表示能留宿宫中本就是恩赐云云。

        岑静昭笑笑,话锋一转,“这一个多月我虽未授课,但也让雪婵日日送书籍过去,供大家传看。”

        众人一听心道不妙,只听岑静昭淡然道:“诸位久未归家,便先行回家同家人团圆,后日再入宫,届时我会考校这一个月来书籍上的内容。”

        说罢,岑静昭悠然离去,只留下雅瑜馆里哀嚎一片。

        难得不用上课,少女们聚在一起,不是拉家常就是比绣活儿,每天玩得不亦乐乎,谁会去看雪婵送来的书?别说内容她们不知道,就连书名是什么都没有人记得。

        原本她们还为岑先生的病情忧心,没想到岑先生病好之日,竟是她们九死一生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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