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隔壁牢房才传来声响,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呜咽了两声,到底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百里玄听着声音里的难受之情,皱起眉头,看来这位老者被人用刑不轻,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夜。
想到此处,百里玄不由得又开始担忧起来唐月见,牢房阴冷潮湿,她身体又没有恢复,真不该为了引蛇出洞,将她也牵扯进入这个布局中。
后半夜时分,隔壁牢房隐约传来了轻微的呼喊声,百里玄本就没有熟睡,听见了这一声响,立马睁开双眼起身朝着那墙上破洞的地方靠了过去。
这次百里玄看清楚了,那老者披头散发,脸上有着淤青,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渗透出的血迹都将外袍给染污渍了一片,不过看样子已经是干透了很久。
“老人家你还好吗?”
百里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老者微微地睁开双眼,这一次他清晰地回应了对方,也算是用了半身地力气。
“好......这哪里算好......”
老者说话间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脸上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他蜷缩在地上看起来是那样的可怜。
百里玄本想出声询问他的身份,却忽然听见牢房内传出匆匆的脚步声,狱卒争前恐后的在牢房内搜寻着,大声地吆喝着将已经进入梦乡地犯人给叫喊醒来。
“这时辰怎么还不让人好好睡一觉!”
“不知道又发什么疯,真是不消停,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被吵醒的犯人不满的嘀咕起来,却是被狱卒给厉声呵斥,然后恭敬地对着身后人行礼,狗腿子地谄媚笑意挂在脸上。
“不知道这大半夜,县丞大人怎么会突然到访,可是我们下面的人做得事情不仔细,让您忧心了?”
狱卒头子搓了搓双手,上前对着县丞大人言语,还不忘给身后不省心的手下使眼色。
“还不是你们做的好事!本官得到了上头的来信,说是你们不小心关了一位大人物在牢房中,这才前来查看,如真是如此,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
县丞大人冷哼一声,似乎并不买账狱卒头子,嘴里咒骂个不停,狱卒听了这话也是吓唬出来一身的冷汗。
狱卒头子低头哈腰,嘴里连连说着好话,“县丞大人我们可是不敢乱抓人,这不都是奉了您的命令,抓的都是这几起案件相关之人,我们怎么敢随意乱抓人!”
县丞大人身侧站着的师爷瞧出了自家大人面上的不悦,一脚给狱卒头子给踹开,“凭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县丞大人面前搬弄是非,还不快快带路,耽误了县丞大人的正事,饶不了你!”
接连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让狱卒头子也顾不上其他,只能恭敬地给县丞大人等人带路。
“县丞大人,都在这里了,您都看了两个来回了,不知道可有找到人啊?”
狱卒想要将功补过,小心翼翼的询问,结果却得到了县丞大人不满的怒目,瞬间噤声,低垂着脑袋退后了几步。
“大人莫不是我们的人看错了?七殿下没有在这其中?”
师爷眼珠子提溜转了转,压低了声音在县丞大人的耳边轻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县丞大人听后也觉得又几分道理,淡然点点头。
“不管是不是七殿下,都要让人好好的盘查清楚,这就要到了交易的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了差错,还有,你的人也不要掉以轻心,发现行踪奇怪之人,直接......”
说话间县丞大人做了一个灭口的动作,这可是把跟在身后不远处的狱卒给吓唬个不轻,还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好,惹怒了这位大人,要被这位大人给处置,战战兢兢。
“你过来。”
师爷对着狱卒头子招了招手,对方立马快步上前,不敢耽误一刻。
“师爷,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小的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是要给师爷办好!”
狱卒头子知道自己不表现好些,定然不会被这两位给放过,已经是上了贼船的人了,察言观色这一套早就已经了然熟悉。
师爷倒是很满意狱卒这一点,什么话都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只需要稍稍点拨,对方就知晓自己的心意,也不愧是他培育了这么些许时日看好的人才。
“你的心思,县丞大人都知道,你好好做好你的分内事,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不过你若是生出了异心,那可就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师爷话锋一转,话语里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狱卒头子连忙点头答应,嘴里表明自己的诚心,恨不得此刻就将自己的心给剖出来给对方看看。
送走了这二位大佛后,狱卒头子还是有些心有余悸,但是又无可奈何,一肚子气也只能对着手下人发泄。
“头儿,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怎么这大半夜县丞大人跟师爷都亲自来牢中跑一趟,难道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说的都是真话?”
狱卒思索了片刻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却被狱卒头子给踹了一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不要命了!这些话可是能胡乱说!做好你的事就行,别老是一天就给老子添乱!”
狱卒头子本就忌讳这些,如今手下人偏偏还不要命的在自己跟前提起,心中顿时来气,将人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眼见着狱卒头子发了火,那人也不再言语,只能讪讪然的笑了笑,讨好似的说话,“头儿,您也别太担心,就算是天塌下来不是还有大人们顶着,我们这些做跑腿儿的人,就好好顾好眼前就是。”
狱卒头子心中也是无名火旺盛,但是听了这话也是觉得舒心了不少,他没有办法扭转事情发生,只能顺其自然,想了片刻也是明了。
“罢了罢了,上头人的人心思,我们又怎么能想明白,对了,你看好那老头子,别让他再胡言乱语,还有,女牢那边最近催促得紧,再去找几个人进去!”
狱卒头子忽然想到了何事,眼珠子转了转,有轻声在手下人耳边嘀咕了两句,那人立马明了,点着头拍胸脯保证。
“头儿,你放心,这件事情,保证给您办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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