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左贸并不知道,他对罂粟的理解也仅限于禾茉送过来这份手稿,“我并不了解此物,若想弄清楚,怕是要去找方大人。”
“若是此物溶于水,那在通州城,让众人段时间内染上毒瘾,并不是一件难事。”何大夫的年纪摆在这里,对通州城的大小事务甚至比左贸还熟悉一些。
“此话何意?”左贸疑惑地看向他。
“大人上任的时间尚短,恐怕还不知晓整个通州城的供水都来自城南,城南有一处凎江的分支,常年不断水,不止整个通州城,连带着贺州和贺州附近的几个村庄和乡镇,都靠着那边供水。”
“若是有心之人想要投毒,城南的那条河,便是最好的地方。”
何大夫轻叹一口气。
若是真的在城南那条河投毒,工程量也不小,至少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办到的,处理起来,恐怕不易啊……
何大夫能想到的,左贸自然也能想到,但同何大夫不一样的是,他心中已然确定投毒的凶手。
左贸苦笑一声,他一个人根本就无法阻止这群丧心病狂的人。
“何大夫,你先按照上面所说去做吧,此事交由我去求证一番再下定论。”左贸将手中的稿纸都交由何大夫,自己则换上一身夜行衣,打算趁着天黑,抹黑去找方泽谦。
果然如左贸所想,方泽谦正在等着他来。
他不过是刚刚避开围着院子官兵,立刻就有人出来接应自己。
“大人您这边请。”黄奇早就恭候多时,带着左贸往书房的方向走。
“主子在里面等您。”黄奇打开书房的门,并未进去,而是在门口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多谢。”
左贸知晓目前城中的情况,总是要选择一方的,不过比起罗师爷的威胁,他还是更偏向于方泽谦,毕竟同方泽谦万事可商量。
就今日送过去的那些手稿,足以证明他并不想拉上整个通州城的百姓做垫背,这就足够了……
他左贸一生做不了太大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经坐在这个位置上,那定然是要好好护住通州城中的百姓!
“方大人,我此次前来……”
左贸开口,话还未说完,方泽谦便开口打断。
“先看看桌上的东西,若还想同我一道,再开口说自己的计划。”
“好。”
左贸将到嘴边的话往下咽了咽,拿起桌上的竹纸在油灯下细细端详。当看见落在最后署名用的印章时,瞳孔瞬间放大,惊恐地开口道:“这……这是——”
“陛下密信。”左贸没说完的话,方泽谦替他补上了。
“陛下派我过来,实则调查疫病,也是为了试探太子是否忠良。”方泽谦抬手将密信拿了过来,顺手点燃,轻笑一声:“此番你能过来找我,可见结果还是会让陛下失望。”
“方大人,您早就知晓罗师爷背后的人是太子!”左贸脱口而出,心中又敬又怕。
恐怕这几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但凡自己有表露出对太子那边投靠之意……
左贸背后发凉,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太子心胸狭隘,并不能堪当重任,陛下只是提前知晓,遣我试探一二,谈不上早就知晓。”方泽谦云淡风轻地将此事揭过。
陛下虽然早有怀疑,但是并未在他面前表明,而是借着自己拒婚一事作为遮掩,将自己派到渭城来调查。
一来确实是渭城这边的疫病需要有人坐镇,二来也是怀疑谢思远在此处招兵买马。
但包括方泽谦在内,都没想到谢思远在谋划的事情,远超他们所想。
“方大人,您要属下作何事?属下定当配合,只是……能否放过通州城的百姓……”左贸最在乎也不过是这件事。
“天下生灵皆有命,如今他们的命,握在你手上,而非是我!”方泽谦垂下眼眸,鸦黑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您是说我?”左贸眼中迷茫,在他看来,方泽谦是皇上的人,身上又带着任务,定然十分受陛下的宠信,通州城百姓的命,自然也是掌握在他的手上。
“大人,属下愚钝,还望您能明示。”
左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一个还没授予任何官职的进士身上,居然感觉到了上位者的威压。
“你若想护住城中的百姓,只需将城门守好即可!”
“属下定不负大人所望!”左贸心中已经彻底认可了方泽谦,连带着称呼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待左贸退出去,黄奇才将加急送过来的密信递给方泽谦。
“主子,加急送过来的,太子那边动作频繁,估计是已经发现了。”
“城中也发现异动,城东的破庙里聚集着数量不少百姓,皆是青年壮丁,莫约百来人,其中有不少人是罗师爷安排的,恐怕都是些死士。”
黄奇心中焦急,军队人多,现在哪怕是通知他们全速前进,到达通州也还需一日。
若是今晚他们发动暴乱,那些死士可能还不难处理,难得是那百来名的平民百姓, 打杀不得,讲道理也讲不通,军队赶过来,肯定是来不及的。
到那时……
“让左贸守好城门,军队未到,城门不开!”
“再带一队人马,守在城墙之上,如有擅闯者,就地诛杀!”
“通知桑浩年,让他带过来的人即刻进城,将妇孺集中至一处,守住她们!”
方泽谦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那夫人……”平日里禾茉待黄奇待人不薄,危机时刻,他自然记挂着。
“同那些妇孺一起。”方泽谦并不想让禾茉暴露在罗师爷的视线内,同那些妇孺一道儿,也好遮掩。
但他终是放不下心,又开口道:“暗中再多派几个人护好,不能让夫人出事!”
“是!”黄奇领命退下。
六月的夜风带着些躁热,吹在脸上莫名让人感觉到不安。
禾茉坐在矮凳上,放下手中的毛笔,心中突然有些烦躁,连放在房中的冰盆都不起任何作用。
“水锦,开窗透透气,房间里憋得慌。”
禾茉对着外间喊,却不见人回应,又喊了一声:“水锦?”
见还是没人回应,禾茉起身,想出去看看,却听见外面突然传来砸门声,伴随这喧闹一起的还有哭喊声,平静过后,喧闹声又响起,声音似乎更近了。
“夫人!城中发生暴乱,我们先走,主子随后跟上!”水锦从前院奔过来,带着禾茉往后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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