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将军为何非要安排我们在这边巡视啊?明明什么都没有……”
打着哈欠的士兵,百无聊赖地在突厥与甘梁州的边境线上巡察。
“别抱怨了,郁将军仔细嘱咐过的事情,咱照做就行,我们也说不上话,况且,这次郁将军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在营中的地位如何,你还不清楚吗?”
另一个瘦小的士兵推搡着犯困的士兵,提醒他打起精神来。
“郁将军就是太谨慎了,要我说,那个什么三王子和吉科庸德,也不过如此,谋划了这么久,还不是让我们郁将军一网打尽!”
“要不是当时我跟着钟都尉在营中镇守,我肯定也能将那些突厥人杀地片甲不留!”
他说完还挥舞起手上的长枪,往空气中狠狠戳了几下,仿佛对面站着的就是突厥人。
这个士兵本就是个新兵,没怎么上过战场, 一腔报国热血在心中,言语有些冲动也不为过。
郁畅不是不知晓,反而是特意安排这些新兵蛋子在边境线上巡察,一天一批新兵,说话一个比一个冲!
“徒有虚名罢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士兵抹了把脸,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二人走了没多久,一道黑色的身影窜出,利用这片草原高低起伏的地势,将自己很好的隐藏其中。
他无心打探这些东西,但他从甘梁州的军营中一路逃窜过来,已经打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会因为这两个小兵的言语冒犯,上前暴露自己。
尽管心中不痛快,也只能先离开。
……
“吉科大人,吉尔格果真如您所料,已经落败,但并未被抓住,目前下落不明,甘梁州军营中的人,也在照常训练,丝毫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且……”探听消息的人,见吉科庸德的脸色铁青,到嘴边的话,突然就变得烫嘴,犹豫到底要不要说。
“说!继续说!”
吉科庸德咬着后槽牙,尽力忍着才能让自己保持基本的体面。
“属下探听时,发现郁畅有让人守着边境线,那些人,说……说您徒有虚名……”
探听消息的人,只恨自己刚刚嘴快,不小心给说漏嘴,现在他看着吉科庸德仿佛吃人的视线,也有些退缩。
“徒有虚名?”
吉科庸德气得发疯,这几年习惯了被人捧在高位,听惯好话的耳朵,一点点异议落在他耳朵里都觉刺耳。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否经得起我们突厥铁骑的践踏!”
吉科庸德眯着眼,脸色狰狞可怖,犹如一条阴暗角落的毒蛇一般吐着信子。
“吉科大人,三王子还未归来,我们贸然调用铁骑军团会不会不妥?”
一边站着的下属有些担忧,皱眉提出异议。
“而且,我们要想调用军团不仅需要用到三王子的信物,还得要可汗手中的兵符……”
“我可是突厥最厉害的军师,我怎么会没有这些东西?”吉科庸德笑得诡异。
下属心中惊疑,以为左丘光赫已经对吉科庸德放心到这个地步,便退下不再说话。
吉科庸德是不会傻到同他解释,而是任由他误会。
因为这两样东西,他一样也没有!
铁骑军团是左丘光赫手中最大的王牌,也是这些年来,他能对大王子产生绝对碾压的原因。
铁骑军团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他手中的信物相当于调动铁骑军团的兵符,只要他拿出那个信物,军团便会绝对服从。
但为了维持突厥王表面的体面,他还是假模假样地给突厥王做了一个兵符,每次出兵也只是象征性地拿出那个兵符,并不会直接使用信物。
在军团出兵这么多次里,仅有一次出示过那个信物。
那段时间,突厥王在有心人的唆使下变得不安分,竟然想要用那个所谓的兵符,支使军团对付左丘光赫。
等到突厥王拿出兵符时,才发现兵符只是个摆设,真正的兵符其实一直掌握在左丘光赫手中,从那以后,突厥王认清现实。
众人也知晓了信物才是真正的兵符。
不过至今为止,除了铁骑军团,也没多少人见过信物是什么样子。
哪怕是吉科庸德,也只是见过一次,具体的细节他并不知晓,但若是让他临时仿制一个出来,也绝非不可能之事。
至于突厥王那边的兵符,不是还有一个人可用?
“顾东安近来可还安分?”
“并未有异常。”下属近来也没分出神来注意他,但监视他的侍卫也没过来汇报,那便是没有异常。
“见他叫过来,我要见他。”吉科庸德说完,便自顾自地坐回位置上。
下属见状也只以为是寻常的盘问,也没在意,直接将顾东安带过来。
毫无人权可言的顾东安,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方式,并未有任何不适,甚至在他们进来的一瞬间,便知晓他们的意图,顺从地跟着去了吉科庸德的帐篷。
“顾大人,坐。”吉科庸德虽是地地道道的突厥人,但因着突厥王喜欢东陵的习惯,日积月累,他也染上了许多中原的习惯。
顾东安刚坐下,吉科庸德便给他添上一杯热茶。
“吉科大人,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顾东安不着痕迹地推开面前的茶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同样的手段,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初来此处,他就已经着过一次道儿,便是吉科庸德的一杯茶,让他直接被送上了突厥王的床榻。
“顾大人近来可忙?”吉科庸德也不着急说,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着看向对面的顾东安。
“我乃闲人一个,并不忙,吉科大人有事直接吩咐便可。”
许是顾东安谦卑的态度,让原本处在暴怒边缘的吉科庸德有了一丝笑意。
“确实有一件事情,只能由你去完成。”吉科庸德拿出一张薄薄的纸,放在桌上,“只要你将我要的东西拿过来,这个就是你的了。”
“不看看吗?”
吉科庸德见顾东安状态呆滞,示意他先看看桌上那张泛黄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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