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宫无殇立刻一夹马肚,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往她们刚才的方向疾驰而去。
宫无殇一离开,众人才感觉到那股恐怖的压迫消失,百花仙子等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宫无殇离去的方向看去,没想到看着那么冷情的宫无殇竟然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看来他真的对舒箐是不同的。
舒易怜则气得紧紧攥着手中的弓箭,甚至直接把弓箭给握成两截。
舒箐凭什么,都死了,还能让宫无殇不管不顾的去找她?!
不过宫无殇就算去了又怎么样,过了那么久,舒箐早就已经进了巨兽的肚子里了!!
舒易怜眼里一片森冷,让侍卫们先把她们带回去,至于宫无殇,她却不担心,上一世她就知道宫无殇最不怕的就是妖兽,若是宫无殇能顺便把那看着挺危险的巨兽给杀了更好。
宫无殇一直催着马跑着,他心里一直循环着赛娅公主的话:舒箐已经被巨兽给吃了。
越想,眼里的暴戾就越明显,就连原本很久没有作乱的毒此刻也隐隐有要发作的迹象。
若是以前,每当这个时候,宫无殇就会展开舒箐的画,舒箐的画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功效,每次他展开后调息,体内不安分的毒都会被压制而恢复,但现在宫无殇就算手里也图,也没有时间宁神调息,他怕他去往一步,舒箐就真的……
因为心里的担忧,加上现在没有调息,很快,宫无殇就感觉体内的内息慢慢的不受控制,不断从内体疾射出来,身下的马也被内息形成的风刃劈到,当下就软倒在地。
宫无殇经过的那些地方,树木都被风刃给直接劈断倒下,惊起了无数的飞鸟。
宫无殇感觉全身的剧痛袭来,像是无数的刀在割着他的内腑,但他却依旧逼起不受控制的内息跃向巨兽时不时吼叫两声的方向,他听出巨兽痛苦的叫,心里觉得舒箐的武功不弱,肯定不可能就这样葬身兽肚的。
宫无殇因为体内的内息不断的逸散出去,加上内息冲破身体时带来的剧痛,平常总是分外得体的宫无殇此时两鬓被汗水打湿,形状姣好的嘴唇,现在却异常苍白,身上的玄色衣裳也因为勾到断枝而划破,鞋踩在湿润的泥土上,染上了脏污,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可是宫无殇却置若罔闻,疼的差点失去意识,眼前有些模糊,但因为一直担心舒箐,所以几乎是机械的前进着,他所到过的地方,周围的花草树木无一没有被风刃摧残殆尽。
就连慢慢回到原处的野兽也被惊得再次离开。
而巨兽感到不远处的不寻常动静,耸了耸巨大的鼻子,用神识疑惑的问道:
【双煞,你有没有闻到那个味道,好像主人的伴侣的内息啊。】
白灵兽别看只有一个巴掌大,但是它的鼻子比谁都灵,在巨兽没察觉到时,它就已经闻到了,但是想到那人的恶劣,白灵兽没好气的说道:
【不知道,你和吃货,能不能走快点,谁让你边走边吃的啊!等等都天黑了!!】
巨兽抬起巨大的头颅看了看天色,还不到正午,而且:
【双煞,你不是让我走慢点,怕主人跟丢吗,现在一会儿又要我走快点,你是不是傻了?】
白灵兽被巨兽气得直接又一道闪电劈向了巨兽的鼻子:
【少废话!】
“吼吼!”
【双煞,你太讨厌了!】
巨兽气得直喷气,顿时整个森林慢慢泛起了大雾。
舒箐现在已经猎到了十来只的毛色最纯正的火狐,已经足够多了,就没再狩猎,跟在巨兽后面,但是前面突然开始起雾,舒箐皱了皱眉。
在森林中遇到大雾,最好的就是原地等待大雾散去,若是还继续乱走,很容易迷失方向,但是若是现在停下来,很可能就会跟丢巨兽,若是这周围的野兽回来,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难对付的野兽。
舒箐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继续跟着。
一炷香后,随着能见度更低,舒箐几乎看不清三尺外的东西了,和舒箐一样的还有宫无殇,突然升起的大雾让他彻底迷失方向,若不是还能听到巨兽的吼声,他可能早就偏离了方向了,但是巨兽很久很有吼叫了,这也让他更加担心,加上身体早就到达极限,若不是意志力坚持着,他现在早就倒下了。
周围一片寂静,就连虫鸣叫的声音都听不到,空气也变得粘稠起来,宫无殇感觉自己置身在茫茫天地中,有种熟悉的绝望袭来,好似他以前也经历过这种场景一般。
甚至心里有种让他停下的诱/惑声音,宫无殇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慢,眼神也慢慢变得没有焦距。
【笨蛋,谁让你乱喷雾的,主人都要迷路了!!快把雾吸回去!】白灵兽婴儿般完全没有气势的声音冲向巨兽的脑海里。
巨兽无辜的摇摇头:
【不是我,我的雾怎么可能威力那么低,这肯定是魅惑兽正在捕猎呢,它每次要捕猎的时候就故意喷出那么多雾,想要模仿我,真是讨厌。】
巨兽和白灵兽的神识交流几乎没人能听到,舒箐也好久没听到巨兽的声音了,此时也已经迷路,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继续往前,可是不知为何,突然,她竟然连同马一起失重,往深洞掉去:
“啊!”
舒箐急促的叫了一声,接着赶紧冷静下来,立刻将背后的弓狠狠插到璧上,以减慢下坠的速度,她另一只手还握着缰绳。
幸亏弓够粗,稳住了舒箐和马,
于是马被她吊着,就算再镇定的马,这时悬空,也惊恐的发出了嘶鸣声。
宫无殇原本逐渐变得迷茫黯淡的眼神听到舒箐的叫声,立刻清醒过来,就感觉到一只锋利的爪子几乎要划破他的脖子。
宫无殇立刻闪避用手狠狠的撞开一只看起来只有成年猫大小的野兽,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舒箐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虽然宫无殇迫不及待的想冲过去,但是早就无力的身体让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好不容易来到舒箐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是周围全是浓雾,他只能下意识的往四处走了几步,却没想到一脚踏空,往洞里掉去。
若是以往他内息充足的情况,只是踩空,他完全能借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但是现在内息全无,身上也完全没有力气,只能任由自己往下掉,几乎十几息过去,都还没掉到底部,宫无殇明白这一次必死无疑。
在即将死前,宫无殇唯一想到的是还没有找到舒箐,脑海中闪过舒箐今日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一幕,和舒箐每次背脊挺直的模样。
就在宫无殇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时,突然身下像是被什么挡了一下,又继续往下掉,耳边有声音传来:
“什么东西?!!”
声音清脆好听,如同磬石般悦耳,当然,这得提前忽略掉这个声音里的怒意。
舒箐好不容易才堪堪把自己的千里马固定,谁知道突然有什么砸了下来,把她的箭给砸断了!!
比起舒箐的愤怒,宫无殇却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一般,猛的一手将与他一同下坠的舒箐抱住。
他准确的揉住了舒箐的腰,狠狠的按在自己怀里,磁性无力却带着浓浓的安心的声音在舒箐的耳畔响起:
“舒箐,你没事……太好了……”
舒箐本来就要反手将偷袭她的人一掌劈下去,但是撞到那人身上时,却闻到了两世都无法忘怀的冷冽却带着强烈侵略的气息,而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舒箐的手顿在宫无殇的颈脖处,她听到了什么?
宫无殇……是在担心她吗?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舒箐有好多话想问,但是她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无力的搭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
“宫无殇?”
舒箐尝试的挣扎了一下,可是宫无殇却似乎用了最大平生最大的力气,狠狠的将她搂在怀里,一丝一毫都不愿放开一般。
舒箐有些恼怒,若不是现在还在下坠,她早就一脚把宫无殇给踢开了。
“宫无殇,你放开我!”
然后舒箐怎么叫,宫无殇都没有反应,舒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宫无殇的头枕在自己的肩上,他沉重的呼吸洒在自己的颈脖处,听着就知道现在宫无殇情况不好,很有可能已经昏迷了。
舒箐微微偏头,感觉宫无殇的呼吸洒在自己的颈脖处,有些烫人,还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发热了。
然而她下意识的想要探一下宫无殇的脉,才发现宫无殇竟然昏迷了都把自己给抱的那么紧。
这种完全将她禁锢在怀里的感觉,好似生怕一放手就会永远失去她的感觉,让舒箐心里猛的涨痛一下。
明明对她完全没有一丝的感情,对她如此厌恶,为何要做总是让她误会的举动,感受着宫无殇强有力的心跳,舒箐的心跳也一点都不平静。
她是恨宫无殇的,恨她从来不听她解释,恨她从来不相信自己,但是她却知道,自己最恨的是她自己,她太容易心软了,即使宫无殇再无情,若是没有上一世那一道赐她自缢的圣旨,她或许这一世还不会那么容易对宫无殇死心。
宫无殇就像是她的孽缘,每次只要宫无殇表现的对她关心一点,她都会轻易的陷进去,就像现在,她虽然不知道宫无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但是凭他昏迷前的那句话,就已经让她心软。
舒箐很看起不起这样的自己。
“舒箐……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救你……”
随着下落还在继续,舒箐就听到宫无殇梦呓般的低吟。
这话狠狠的撞在舒箐的心里,她眼睛酸涨的离开,却狠狠的一把推开了宫无殇,任由他就这样昏迷着往下掉,却发现,宫无殇浑身滚烫,像是发烧了。
不过,马上掉到洞底死去,发烧又算得了什么。
舒箐没想到最后会和宫无殇一起死。
上一世,她还喜欢宫无殇的时候想过,和宫无殇白头偕老,一起死去。
这一世她不喜欢宫无殇了,但真的要一起死之时,她却不想宫无殇陪她一起死。
感受着往下掉的速度,就在舒箐以为她和宫无殇会这么无止境的下坠之时,她突然发现周围似乎水汽很重,就连下降的速度也稍微降低了一些,随着越往下掉,水汽越来越多,很快就将她和宫无殇的衣裳全都打湿了,紧紧贴在自己身上,而且下面传来光线。
舒箐刚低下头,整个人突然掉入寒水潭里,冲力让她身上一阵剧痛。
舒箐赶紧拽着缰绳向上游,宫无殇却紧闭着双眼任由自己沉入潭底,舒箐犹豫了一瞬没有去拉宫无殇,她把马给拉出水面,这才看向四周,却差点被周围的美景给迷了眼。
周围翠绿色的草地上,开着五颜六色从未见过的花,周围是淡淡的白雾飘渺着,看起来如同仙境般美好。
千里马已经自己挣扎着游上了岸,它看到满地的绿草,悠闲的埋头吃着,舒箐也想直接游上岸去。
可是她想到还在水中的宫无殇,微微皱了下眉就重新潜了下去。
说起来她会游水,还是要被上辈子宫无殇所赐,上辈子秦婉儿落入水中,说是她推的,当时她不会水,不可能下去救她,所以后来,她就在湖心亭苦学游水,在喝了不知多少湖水之后,她的水性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甚至上一世她能在水中闭气上百息的时间。
舒箐很快就潜入了水中,睁开眼睛寻找宫无殇的踪迹,但是她在看清潭底时,差点被潭底的美景给闪了眼睛。
这个潭底有着发着金光的细沙,而细沙之间又有或红或紫的如同珊瑚一般的植物在水底无声长开,穿着全身被划破的玄色衣裳的宫无殇紧闭着眼,就这样安静的沉在湖底,细沙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光和晕蕴开的淡淡红色,宫无殇完美的五官也变得柔和一些,看着俊美而安宁,让人产生一种不愿打扰的错觉。
但潭上突然传来马嘶鸣的声音,舒箐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抱住宫无殇的腋下就往上游,她没看到的是宫无殇躺着的地方,周围红色消失,底下冒出几朵异常小巧却散发着微光的小花。
当舒箐带着宫无殇潜上去的时候,千里马已经不见踪影。
舒箐紧紧的蹙着眉,远处满是白雾袅袅,她怕那里有什么危险的野兽藏匿着,因此,她不打算现在去找,尤其是在宫无殇还昏迷的时候。
舒箐因为力气变得很大,所以还算轻松的把宫无殇给搬到的岸边,但是她粗鲁的拖着宫无殇,也不管宫无殇的背有没有被碎石给划伤。
她发现宫无殇的身体越来越热,赶紧把脉,却发现宫无殇的内里竟然虚的厉害,连一丝的内息都没有,身上白皙的皮肤皲裂开,有血丝慢慢渗了出来,最重要的是单从宫无殇的脉搏来看,宫无殇的内里早已经千疮百孔,不知多少年的旧伤复发,几乎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
舒箐猛的缩回手,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宫无殇。
怎么会这样?
明明身体看着那么健硕,一点都看不出有病的模样,为什么身体里却又那么多病,而她上一世从来没发现过宫无殇的身体有恙。
舒箐看着宫无殇此刻苍白的俊脸,他的嘴唇紧抿,眉头微皱,似乎就算是昏迷都显得不安。
“我会……救……你……,舒箐……!”
宫无殇突然有些痛苦的握着拳头梦呓,呼吸一直有些急促,舒箐突然回神,赶紧从乾坤袋中将补血气的药丸塞到宫无殇的嘴里,幸亏这个药丸入口即化,不用担心他吞不下去,接着又喂他吃了几颗疗伤和退烧的药丸。
舒箐过了会儿,忙探了探宫无殇的额头,见他的额头终于不会那么烫了,呼吸也不再那么喘,这才稍稍安心,坐在宫无殇身边眼神复杂看着她。
舒箐发现这还是她第一次那么安静的看着宫无殇,宫无殇的睫毛很长,也很浓密,但是舒箐知道他睁开眼睛时,那双原本漂亮深邃的眼眸却因为宫无殇的冰冷气质却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宫无殇的鼻子又直又挺,甚至连女子也有些嫉妒,嘴唇的形状很美,但他抿着嘴时,只会让人觉得气势在足。
舒箐慢慢移向宫无殇身上的衣裳,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了,想想上一世加这一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宫无殇,这让她突然勾了勾嘴角,有些幸灾乐祸。
不知道宫无殇醒来会不会觉得难为情,不过舒箐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像宫无殇这种雷打不动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区区的衣裳破了而又什么情绪。
舒箐看着宫无殇身上的划破的衣裳发呆,那衣裳的撕痕非常的整齐,看起来就像是刀割过的一般。
而且看着根本不像是从外面割的,里面白色锦衣更是破的不行,宫无殇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衣裳会破成这个样子,身上的皮肤也如同被极为薄的刀片割过一般,全身几乎都没有一丝好肉。
舒箐想着想着,突然抬头,她瞪大美眸,脑海中闪过了那次伢行外面,厉无忧给她地契的那一日。
那一日厉无忧不知为何,突然身上飞出杂乱的风刃,将四周都弄得破败不堪,而且厉无忧临走前,她看到了他身上的衣裳被划破的痕迹,也是里衣外衣都被划破,她都看到了极细的血丝慢慢从他身上渗出来。
难道?!!
舒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昏睡的安稳的宫无殇,难道他是厉无忧?
不!不可能的,虽然厉无忧每次出现的时候都带着鬼王面具,而且还给她一种莫名的就如同宫无殇一般的熟悉感,可是他们明明就是两个人,昨日在城门口她还看到他们呢。
但那日城门口穿着紫色长袍的厉无忧给她感觉不一样。
舒箐定定的看着宫无殇,她现在有些混乱,虽然理智上她不相信宫无殇和厉无忧会有什么联系,可是她心里却隐隐有种感觉,宫无殇和厉无忧一定有什么联系。
舒箐很想直接把宫无殇给摇醒,问他和厉无忧之间有什么关系。
就在舒箐还在纠结要不要用暴力手段把宫无殇弄醒的时候,离她们无限高的崖顶上,巨兽和白灵兽的神识争吵的不可开交。
白灵兽骂道:
【你个蠢货,竟然连路都记不起来,快点带我下去救主人啊】
巨兽死活不肯动,非常忌惮的看了眼根本望不见底的悬崖,异常坚决道:
【不要,我才不去,下面可危险了,我要是下去了,连骨头都剩不下,你也一样。】
白灵兽气得在巨兽脑袋上直跳:
【知道危险就更该下去救主人了,要知道,若不是你乱喷气,那只还没几两肉的猫魇能制造出那么大的白雾吗!主人要是有危险,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都看到主人的伴侣去救主人了,有主人的伴侣在,主人肯定不会有事的。】
白灵兽见巨兽摇头晃脑的就要回头,它一赤一紫两只眼睛立刻立刻一把雷电一把火的轰向巨兽:
【你还找借口,现在主人的伴侣可不是以前的那人,根本就就比主人厉害不到哪里去好不好!】
巨兽嗷嗷直吼着,神识却一副它才不相信的模样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那么怕主人的伴侣?】
白灵兽听到这话,气得连连用火和雷电劈巨兽:
【我不管,你要是不下去救主人,那我自己下去,快把下去的路告诉我!】
巨兽痛的直嘶牙:
【别再打了,我不让你下去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下面是谁的领地,是那位蚩魅的,你若是下去了,它还不一口把你吃了?】
【是它?!】白灵兽想到那只蚩魅的厉害,眼里带上了不得不屈服的不甘之色,它可不想承认它根本打不过对方,但是既然是蚩魅的,那巨兽的话还是可信的,蚩魅就算再厉害,看到主人的伴侣,也只能乖的跟只小狗似的。
不过白灵兽可不能让巨兽觉得自己会怕蚩魅,看到巨兽边走,舌头还边把路过的巨树上的果子卷到嘴巴,它狠狠的在巨兽头上蹦跶几下,吼道:
【到底要多久才到你乱吃的果子那里!你还吃,你的嘴就不能停一下吗!还不快走开点!!】
巨兽摇晃着巨大的上百年都没有大理过的灰扑扑打结无数金毛,脚步缓慢在万兽谷中走着,神识非常委屈的说着:
【都已经走那么快了,按这个速度,再过三天就能到了。】
白灵兽一听,差点被气的吐血而亡!还要三天!它到底是有多蠢才会答应帮这个蠢货,早知道就让它一直待在这万兽谷里自生自灭算了!!
舒箐不知道白灵兽它们为了她的事而争吵着。
宫无殇一直不醒,她这样一直等着也不是办法,主要是现在肚子已经有些饿了,而周围虽然景色很好,野草也很茂盛,但是没有可以燃烧的干柴,所以她现在最好就是往远处逛逛,瞬间找找有没有出去的路。
舒箐果然站了起来,周围的白雾比较稀薄,但是最多只能看到三丈远的地方,她看了看宫无殇,若是将他一直放在这,说不准等会儿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舒箐为了保险起见,从乾坤袋里找出能装水的水囊,多亏了她有先见之明,提前把猎到的火狐大部分都装在了乾坤袋里,而千里马上只是象征性的放了一只,现在她都找不到那只火狐掉哪里去了。
舒箐装满水后,就一下背起了宫无殇,往外走去。
舒箐没有发现,宫无殇血液染上的地方,那处的草长得更加嫩绿而鲜活了。
她走了很久,白雾慢慢散去,周围也慢慢出现了树林,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野兽,这让她稍稍安心。
虽然附近没有什么山洞,舒箐却没有那么多讲究,找到一处大石,就将宫无殇放在上面,她则在附近用暗器打了两只兔子,拾了些干柴,因为周围没有水源,也没有锅,舒箐就生剖兔子,用了些水洗干净后用叶子和泥巴包起来,然后刨坑埋上,上面将火烧旺。
舒箐的衣裳还是湿的,她看了看躺在那的宫无殇,衣裳也同样还没干,舒箐皱了皱眉,想着宫无殇生病了,还穿着湿长袍对他身子不好,尤其是他的身子现在早已虚的没办法医治。
但舒箐很快就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关于宫无殇的事,她将自己的外裳脱下来,用木架架好烘干,她看了看这种地方,应该不太可能有人回来,就干脆把里衣也脱了,留下了肚/兜和亵/裤,当她将里衣也搭在木架上烤时,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火是不是太旺了,烘的她的被有些发烫。
舒箐下意识的一回头,却突然撞进了宫无殇无比深邃的眼眸。
“你醒……”舒箐还没说完,感觉宫无殇的那双幽深的眸子竟然上下扫了一圈她的身体,那视线让舒箐觉得灼热的烫人。
舒箐猛的将里衣从架子上拽下来,挡在自己身前,有些生气瞪着宫无殇。
宫无殇怎么能那么光明正大的看、看她的身体,而且脸上还表现的那么坦然!!
“你还不快把眼睛闭上!”
舒箐因为羞恼,细腻晶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色,将她绝美的脸衬托的更加鲜活和诱人,宫无殇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嘴里却不知为何开口说了一句:
“前后看着都一样平,遮不遮都一样。”
“你!”
舒箐万万没有想到宫无殇竟然说这么损人的话,她气得随脚将旁边的石子踢向宫无殇,若是平日的宫无殇,自然能很轻松的躲过,但是现在宫无殇全身还没什么力气,只能稍稍偏了偏身子,石子打向宫无殇的大腿,宫无殇闷哼一声。
舒箐欺负病患,心里有些心虚,但是想到宫无殇那么恶劣,冷哼的留下一句:“活该!”
然后就闪到晾着的外衣后面,借着遮挡,飞快的穿上里衣。
舒箐没看到,宫无殇看着她小孩子气的举动,嘴角几不可见的上扬了一些。
舒箐不但把里衣穿上了,把还没干的外裳也一起穿了上去,这才一脸怒意未消的走到火堆旁烤火,看也不看宫无殇一眼,她怕宫无殇要是再说什么损她的话,她会忍不住把宫无殇一个人丢在这里,让虚弱的他自生自灭。
舒箐专注的看着火,时不时伸手烤着,宫无殇就这样侧着头看着舒箐,舒箐绝美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晶莹而红润,看着就像熟透的水蜜桃,让人想要咬上一口,宫无殇在刚才看舒箐身子时,发现她身上没有伤,心里也安心了,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舒箐。
他很庆幸舒箐没事,比他想象的更安全。
舒箐被宫无殇那明晃晃的视线看着,心里有些烦躁,宫无殇难道摔坏了脑子,不然怎么一直看着她?上一世,宫无殇可是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
就在舒箐还在猜测之时,宫无殇略带沙哑和虚弱的声音传来:
“是你救了我是吗?谢谢你,我会报答你的。”
舒箐倏地抬起头,宫无殇此时那双眸子闪着认真的神态,她知道宫无殇是在认真的道谢。
被宫无殇那么郑重的道谢,认真的眼睛看着她,每次和她说话,也很少用“孤”这个称谓,舒箐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下意识的垂眸不敢再和宫无殇对视。
宫无殇见舒箐的脸又微微泛红,他的心情更愉悦了一些,他早就发现了,舒箐其实非常容易害羞,和她凌厉和坚韧的性子一点都不像,就在宫无殇以为舒箐再也不好意思抬头时,却见舒箐突然说了一句:
“你想报答我?”
舒箐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带上了期待,期盼宫无殇赶紧点头。
宫无殇被舒箐此刻澄澈而发亮的眼眸看的心跳有一瞬间都更用力了,他不知为何,竟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开口道:
“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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