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盘指针还是向下，角度偏斜趋近垂直，业火仍在这里。”顾长歌时刻关注着指针。
将眼前所见说了出来，却着实想不明白。
苏白连忙看向柳叶：“柳叶方向没变。”
眼睛慢慢适应了归墟的黑暗，归墟的地貌便缓缓呈现在眼前。
星星点点的幽魂将归墟点缀成幽蓝色，十分神秘而美丽，无意识的幽魂宛若一只只萤火虫，在空中聚合分散，不知疲惫的飞舞在空中。
脚下是山峦叠张，怪石嶙峋，其上却无任何植被生长，幽光过处可见大片原形的石头和奇异的山峦。
有奇高若险峰耸立，有绵延若卧龙栖息，一座座山自脚下往四周绵延，无边无际。
苏白略略感应了一下“咦”了一声。
“怎么了？”慕白连忙担心的拥住她，生怕她不适应归墟阴寒的环境。
“没什么，地面上那么多山，为什么我感受不到山脊和脉络？”
凡山峦形成，必然会有主山脊和脉络，方能形成连绵之势。
“此处高耸入云的山峰不少，连绵的山势也很多，却很杂乱，难道这不是天地自然形成的山峦而是人为？”
“下去看看便知道了。”魏兰叶提醒，站在半空猜测总是无法证实的，还是要眼见为实才好。
苏白看了看脚下，又看看手中柳叶：“我想先与父亲母亲汇合。”
说完，她看向魏兰叶：“我一人的决定太过武断，你有什么好的提议。”
问这句话说明苏白心里没底，并没有决断。
魏兰叶看了一眼柳叶统一指向的方向，前方是茫茫然无边无际的灰暗，大片的幽光聚合又分散形成一个个并无意义的图案。
“初入险境，尚不熟悉地形，不如先落地探查一番为好。”深呼吸一口气，魏兰叶猜度苏白问他的原因：“你不也正是怀疑天空上有危险才有此一问，既有怀疑，不如脚踏实地。”
苏白点点头，魏兰叶永远能做出最冷静的分析，他相信魏兰叶的判断和自己心中的直觉。
总觉得柳叶指向的方向，有古怪。
正猜想着，柳叶忽然发生了变化。
十多个柳叶指向的方向忽然乱了，上下左右，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
魏兰叶：“这……”
慕白随手一挥，震颤着指向不同方向的柳叶同时一僵，像是被解除了控制般飘落在苏白手心。
“障眼法。”
众人看向慕白。
苏白：“怎么说？难道有人让我们产生幻觉？”
“这里魂魄密集，本就是残念多且乱的地方，一旦有人利用这股庞大的残念影响我们所听所见，便会产生幻觉。”
“连你也看不破？”苏白悚然，若这残念可以蒙蔽圣人，那就惊悚了。
“嗯，这里毕竟是归墟，饶是我的神念也无法与这里数以万计的残念抗衡，不过这幻觉也好识破，只要有人质疑并打破他即可。”
望向四周，苏白心中沉重：“此处只是幽魂残念最稀薄之处，越往里走，残念便越强盛。”
“大家都小心些，莫中了幻象。”
众人默默点点头，提起几分小心，警惕看向四周。
脚踏实地，苏白撤去了离水罩，铺面的阴寒凛厉之风刮过，一丝腥臭与奇异的类似松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站在一处最高的山峰之上，苏白眺望远方，杏眼疑惑。
面前没有一棵树，怎会有松香的味道？
“啊……握草！”
“天啊，救命。”
“吓死我了！”
惊叫声此起彼伏，众人的声音宛若见鬼。
嗯，虽然这里除了他们之外全是鬼。
苏白望向身后魏兰叶等人，见魏兰叶低头查看地面，盛梁枫已经将乔碧丝公主抱在怀中。
其他几位少年个个毛骨悚然，战战兢兢的模样。
魏兰叶拎起地面上一个圆形的东西放在面前端详片刻道：“几具残骸罢了，叫什么叫。”
“几具？这是一堆啊。”盛梁枫控诉。
这么多骸骨堆叠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根本分不清头颅对应的身体是哪个，大小各不相同，其中还有几个兽头。
“这些骸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质地坚硬，并非普通人骨。”
苏白点点头。
“这也能看出来？那这些骨头是什么时候的，多少年了？谁的？”盛梁枫抱着乔碧丝退到平地上，看着那些骨头总觉得不详。
魏兰叶眼角抽了抽：“我又不是仵作，不知。”
苏白走到骨堆旁，弯腰想拿起一个，被慕白阻拦：“别碰。”
手指顿了顿：“嗯？”苏白道：“我大概看出这是什么时候的骸骨了。”
魏兰叶捧着头颅的手僵了僵，愕然问：“这骸骨有什么问题吗？有毒？”
“没有，小白只是不想让我碰罢了。”
盛梁枫道：“那你说说，这些骸骨都是什么人的啊，怎么会出现在归墟，归墟要的不都是魂魄吗？”
苏白往山下望了望道：“边走边说吧。”
众人见苏白凝重，便耐着性子点点头，但又有些担心，百里夜山从自家戒指里拿出几根火把。
苏白见此连忙阻止：“你们若害怕的话，我建议不要点燃火把。”
这么一说，众人更惊悚了。
百里夜山举着未点燃的火把，踌躇不已。
“给我一把。”盛梁枫说着，直接从他手中抢走一个，并点燃：“我更害怕未知的危险，如果很恐怖的话，还是让我死得明白吧——啊！”
他惊叫一声，看到身侧看起来像桅杆一样的柱子，又是一声惊叫。
苏白揉了揉遭罪的耳朵，无奈与慕白对视一眼，飞身一跃，顺着山峰跳下。
“小白，你别走啊，救救我！”
“共主，啊啊啊啊啊……”
有人被吓破了胆。
“你们跳下来即可。”都是会飞的人了，还能被一座山峰吓死？
慕春先前用本体照亮海上，此时有些疲累，幻化成拳头大的小小一团，绕着苏白飞了一圈，落在苏白肩头。
苏白低头看山峰之下：“山下果然也是这些东西。”
她不想踩在这些东西上，总觉得亵渎，总觉得不尊重，还有一点点不好受。
玄武幻化出本体，垫在苏白脚下：“共主，路不平，我驮共主前行。”
“谢谢。”下意识道谢，玄武受宠若惊的身体动了动，不太自在。
盛梁枫：“小白，你想办法接我吧，我灵力全失，根本飞不起来。”
站在高高山峰之上，盛梁枫喊的有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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