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究竟是怎么回事？”避免太招摇，苏白从戒指里掏出三个蒲团，三人盘膝坐在蒲团上。
慕白则是拿出一个黑漆漆的小茶几和三个斗笠杯。
众目睽睽下，他找来三滴忘川水在杯子里，优雅贵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众鬼：“……”
这是什么大户人家，在鬼界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还有心情附庸风雅？
不能理解。
顾家家主看着杯子也不能理解：“这水能喝吗？”
“能。”慕白给出肯定的回答。
顾家家主道：“不是说我，我是说你们，你们能喝吗？”
他是鬼，他可以喝忘川水，这水对鬼有养灵的作用。
而对人，就不知道了。
“能。”慕白肯定回答。
以他和苏白的身体强悍程度，喝，自然是能喝的。
但是，他知道这忘川水是怎么形成的，自然不会坑自己。
那三滴水，只有顾家家主饮用的一滴是真正的忘川水，他喝的只是妖界带回的泉水。
众鬼见他们喝忘川水，对他们身份的怀疑彻底消失。
抿了一口放下杯子，顾家家主，这才脸色舒展开来：“这事发生在两个多月前。”
两个多月前，灵界忽然出现一头雪白灵鹿，那白鹿一出世便引发了灵气震动，十大家族争相猎捕。
这种灵界内部资源的争夺，十大家族便没有一致对外的团结之心了。
他们相互拉帮结派，围追堵截，谁都想将白鹿占为己有，后人子孙无数，资质好的不少，家里嗷嗷待哺的多不胜数，他们都等着长辈们猎来白鹿给他们提升修为呢。
势如水火的争夺中，白鹿也不是吃素的，几番乱战十大家族高手死伤不少。
最后一战，十大家族同时赶至，倾尽全力，白鹿宁死不屈，散所有灵力兵解，魂归大地。
十大家族虽然遗憾白鹿兵解，却受益不浅，那些散去的灵力被他们收了起来，用作修炼。
然好景不长，三日之后，灵界灵气开始枯竭，此战余波牵连无辜百姓。
灵药灵泉尽毁不说，百姓也多有生病虚弱的，紧接着是十大家族中所有参与猎鹿的像是提前约好了似的，同一日赶到白鹿兵解之地，乱战竭力而亡。
此事众家族听闻骇然，却谁也说不出个乱战的所以然来，他们只看到自己的人死在对方兵器下便愤怒约战。
仅仅十日，乱局已定，十大家族陷入相互报仇的乱战中，无一幸免。
顾家家主：“我便是死在大战最乱之时，有高手刺杀，以我生前的修为竟不抵那东西一招，快一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灵界怎样了？”
“你什么时候死的？”苏白捏着三才碗的手指微微发青。
“陛下大婚之后不久，那时长歌已经归来，尚未与我见面，可惜了可惜，我还有好多话没告诉他。”
顾家家主几乎落泪，然而他干涸的眼睛里是流不出泪水的。
苏白眼神担忧。
慕白抓住关键词：“那东西？”
苏白：“伤你的东西你可有看到？”
顾家家主摇摇头，满脸懊悔和被羞辱的愤懑：“没看到，但我可以肯定那不是人，倒像是……”
他凝眉沉思，良久方道：“倒像是一根树杈。”
“树杈？”这形容着实有些怪，若是植物，也是可以说得出去的，她自己便有植物形的魔兽，那么树杈又是什么鬼？
“灵界可有有名的灵树？”
“有是有，却在灵药灵泉枯死的同时，那蟠桃树也枯死了。”他摇摇头，否定了杀他的树杈是蟠桃树的可能。
“那你死之后，身体有什么异常，他用的什么武器，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摇了摇头，顾家家主苦笑道：“先前说过，我不是那东西的一招之敌，我甚至没有感觉到那东西的靠近，只觉得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我的修为和我的灵魂一起吸了出来。”
“我躺在地上，犹自发懵，直到一切离我越来越远，我才知道……”
他已经死了。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凶手的身份，眼前空气扭曲，幻象频出，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站在了鬼门关前。
他兀自叹息着自己死的多么猝不及防，多么窝囊，多么的令他羞愤，却没注意到苏白和慕白的脸色已经变了。
慕白的从容消失不见，他捏着斗笠杯的手指骨节突出。
“咔嚓！”
坚硬无比的黑玉斗笠杯上出现了裂痕。
黑界玉，刀枪剑戟砍不断，唯有滴水穿石般将里面的界力吸收，方能破损。
顾家家主听到响声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又见两人面色难看，他从自我懊悔中走出来问：“这……”
苏白缓缓松了口气：“你的死状，跟混沌大劫之前，神王吸收其他神族提升自身修为时所伤的人死状相同。”
“混，混沌大劫？”顾家家主懵了。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能往前追溯那么久。
他死后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大抵觉的是白鹿的同伴，那座山上的同伴来寻仇。
“这，这跟混沌大劫有什么关系，不对，混沌大劫已经过去一万年，史书上的记载并不全，你们怎知神王当年的罪行？”顾家家主十分不解。
没人回答他，苏白看向慕白，想了想道：“夫君，我们分头行事吧。”
慕白想也没想便答：“好。”
苏白一愣，原以为他会不同意，谁知竟回答的那么干脆利索：“你怎么回答的那么快？”
小嘴一撅，声音里有些不高兴的幽怨。
随手便换了结界的大小，慕白将顾家家主留在外面，他则是拉着苏白的手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知道你想让我去，我虽不喜欢你那些灵界的朋友，但为了你，我一定会护着他们，只是等我回来……”
他眼皮微抬，露出眼底隐藏的很好的渴望，他凑近了她，低低道：“那赌约的承诺，是不是该履行了。”
苏白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他如火燃烧的目光烤化了，扭捏的避开他的目光。
慕白的目光极有侵略性的移动，仿佛在提前欣赏着美味珍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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