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君之敖还越骂越来劲。
什么难听骂什么。
君九歧越听眉头蹙的越深。
这蠢东西,过去跟着一群不着调的纨绔子弟都学的什么玩意?
粗鄙不堪,哪里还有一点皇家子弟的样?
“闭!嘴!”君九歧的声音冷的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窟,“再叫,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君之敖一愣。
呆呆的看着君九歧。
他似乎是不敢置信,这丑八怪竟敢这么跟他说话。
“你特么……呜!”
君之敖刚吐出三个字,就被君九歧点了哑穴。
那动作快如闪电,甚至带着几分莫名的……熟练。
君之敖先是瞪大眼震惊,然后是暴怒。
他起身就要拿脚踹君九歧,被身边的学监无情镇压。
学监也早就想要堵住这位小祖宗的嘴了,对于君九歧的行为,差点没鼓掌叫好。
“呜呜!呜!”
“别嚎了,都嚎一路了,你不累,我都听累了。”
君九歧跪的笔直端正,背犹如一把尺,远远看着,挺拔如松。
尺子落下,她没吭一声,面对君之敖的暴怒,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就连旁边执刑的几个学监,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君之敖这暴脾气,哪里肯这么放过君九歧?
他拼了老命,竟然挣脱两名学监的禁锢,直直朝君九歧扑了过去!
君九歧斜眼看着他张牙舞爪冲来,直接一个扫堂腿!
下一秒,手就摁在他后脑勺上!
“嘭”的一声!
君之敖被按着脸,直接砸在了地板上!
君之敖只觉得眼前满是星星,他疼得都懵了,耳朵嗡嗡的,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鼻子流了出来。
君之敖傻了。
其他几个学监,也被吓到了。
看着十三皇子鼻子里流出的血,众人面面相觑。
这直接见了血,事情可严重了!
“服不服?”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君之敖上方传来。
君九歧给君之敖解了哑穴,此刻的她,一脚踩在君之敖肩膀上,一手摁着他的后脑勺,眉眼一片冷色。
半晌,不见回话。
她又踩了一脚。
“问你话呢,服不服?”
半晌,下面传来君之敖闷声闷气的声音,“……服。”
“还敢不敢?”
“不敢了……”
这一问一答,听得几位学监是一脸问号。不明白这忽然反转的局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们莫不是在做梦?
否则这位向来无法无天,帝都有名的小霸王怎会对一个小丫头低头认错?
君九歧移开了手,又重新跪回了垫子上。
君之敖懵逼的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摸了下鼻子,一手的血。
他呆呆看着君九歧背影,半晌回不过神。
“过来,跪好。”
只听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明明是很平静的几个字,可当君之敖回过神时,身体已经下意识跪了下来。
动作那叫一个迅速。
君之敖,“……”
学监们,“……”
于是,当另一个学监带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哎?
不是,这位小祖宗竟然没闹起来?
不止没闹,还乖乖的跪着?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殿下,您的脸……没事吧?要不要找医官来看看?”
学监的声音,好像终于让君之敖回过神,他看向几人,恼羞成怒,“滚——”
嗯!
还是十三殿下,还是那位小魔头。
几个学监见他没事,很快离去,走前让两人好好抄写学规,还派了两名学监在外守着。
戒堂只剩下君九歧和君之敖两人。
君九歧跪在蒲团上,面前是小几,她一手执笔,快速在纸上抄写着。
字体龙凤凤舞,却并不潦草。
身边的君之敖,看了她一眼。
又看她一眼。
再看她一眼。
那眼神,透着几分疑惑,还有不解。
他想问什么,可半天都没问出口。一个人在那纠结,脑袋都快薅秃了。
君九歧当然知道他在纠结什么。
殊不知,这是来自亲姐姐血脉上的压制。
这傻小子可是从小被君九歧教训大的。
他以前挨揍的次数,数上三天三夜都数不完。
弟弟不听话,那就只能揍,一顿不听,那就揍两顿。两顿不听,那就揍十顿。
看,现在不就乖了?
……
傍晚,日落下山。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
学生们逐渐回到舍院,学院内也安静下来。
戒堂中。
传来一阵呼噜声。
君九歧抄完一遍,重新换了一张纸,余光扫了眼旁边。
君之敖撅着屁股趴在蒲团上,睡的正香。仔细看,他嘴角还有一丝可疑的水渍,不知道梦到什么吧唧了下嘴,口中还喃喃说着什么。
“本殿下……才没……怂呢……再说……揍你哦……”
噗。
怂的一批。
君九歧心中好笑,这家伙,也不知道又梦到了什么。
在戒堂都能睡着,要抄得书却没抄几个字。
他面前的纸上只有半页字,还写的七扭八歪。
君九歧摇头。
很快,一夜过去。
当东边天空有光渗出时,睡的昏昏沉沉的君之敖总算醒了。
“糟了!什么时候了!”
君之敖猛地起来,忽然腿麻了,一个踉跄摔了个大马趴!
他捂着被摔痛的下巴,呲牙咧嘴。
注意到外面天已经亮了,但他的学规还没抄完……
“嗯?豆芽菜呢?”
这时君之敖发现整个戒堂就他一人,旁边的蒲团上早就空了。
君之敖叫来外面的学监,“她人呢?”
“回殿下,珺同学已经抄完回去了。”
“什么?!”
君之敖震惊,这个豆芽菜,竟然趁着他睡着后自己抄完学规先跑了!
这个没有骨气和义气的家伙!
君之敖气的直跺脚。
忽然他“咦”了声,看到自己小几上放着一沓厚厚的纸,上面写满了字。
正是需要抄写的十遍学规。
字体并不端正,但乍看跟他的字十分相似!
这……?!
君之敖惊讶,随即笑了。
哎呦,没想到这豆芽菜还挺上道。
于是,他大喇喇将学规甩给学监,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君之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锤了锤他僵硬的腰背。
那什么破戒堂太简陋了,垫子也硬邦邦的,睡一晚他骨头都是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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