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被阿酒背叛过一次，所以挑选助理格外谨慎，我也不希望这次又看走眼。”
米糯看向车窗外，路过的灯光照在脸上忽明忽暗，她话没有说的太仔细，但顾哥一直跟在她身边，瞬间就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珍珠原本是在和朋友吃饭的，接了顾哥电话后赶忙往回赶，在酒店见面的时候，一开门就看见米糯和顾哥并排坐着，米糯双臂环胸，一副审讯的架势，边上的顾哥也一脸严肃。
珍珠一见大事不妙，直接反手把房门关上，转身要开溜，不料顾哥眼疾手快冲上前，一把挡住门板，又一手扭住珍珠手腕，一个擒拿把珍珠按住，“还想跑？”
“痛痛痛啊顾哥！”
珍珠老实伏诛，五分钟后，她搬来小板凳坐在米糯和顾哥对面，模样楚楚可怜。
因为小板凳缘故，她天然比两人矮一头，对方气场又压迫无比，没两分钟，珍珠就全招了。
“一切都是你爸爸的主意，我只是心疼米糯姐，我并不是被买通的！”
米糯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一天一个人忽然给我打电话，说是你家里人，问你的近况。”
“你告诉了？”
“我是有戒备心的，和对方反复核对身份后，证明的确是你爸爸，才留了联系方式。”
“他让你干什么？”
“平时我们都不联系的，他只是问你工作近况，然后要给我发工资，让我好好照顾你
。”
“就这样？”
“我觉得这是家里人关心，没什么问题吧？”
米糯侧脸看向顾哥，顾哥也一副审讯的架势，目光盯着珍珠，却在跟米糯说话，“珍珠一说谎就会搓手，这次虽然害怕但没有小动作，应该没说谎，你怎么看呢？”
米糯看他一副神棍模样，心生疑窦，“你不会也参与其中吧？”
“你知道的，我一直是想抱老板这棵大树，和你渣爹没关系。”
米糯颔首，觉得顾哥这话说的有道理，又扭头看向珍珠。
“他给了你多少钱？你都告诉过他什么？事无巨细，都交代清楚，不然……”
她敲了敲早已准备好的保密合同，珍珠见状立马正襟危坐，“我通话记录都没有删，就为这一天还自己清白！”
说完立即弯腰双手捧上手机，那态度好像就等着米糯来审一样，“米糯姐是个好老板，我从没想过背叛老板，这次也是无奈，想要帮米糯姐出口气，才联系你家的！我自觉没错。”
“你还告诉了他我受伤的事？”
“是，并且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珍珠声音洪亮，完全不像是被逮到小辫子叛徒的模样。
米糯不禁想起网上之前舆论沸沸扬扬时，有一家营销号爆出自己在水池被割伤的腿，当时有不少网友见状还帮自己说话来着。
那时候她特别笃定，伤口照片不是珍珠拍的，她没那个时间和本事，现在看来，这世上天真的只有她自己。
“是
你联手我那渣爹，在网上给我洗白。”
“我只是给他提供了照片，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米糯忽然想起今天吃饭时，向小晚那难看的脸色，看来不止是因为今天吃瘪的事，她是积怨已久。
米糯调了一下通话记录，的确如珍珠所说，往来次数有限，连备注都是谨小慎微的“老板爸爸”后面还有一个问号，表示称谓疑惑。
“珍珠虽然有违反协议，但也算帮了我们的忙。”
顾哥看着米糯的脸色，试探着帮珍珠说话，“她和阿酒是两个性质，要不下不为例，这次算了吧？”
“那怎么行？”
米糯拔高音量，把珍珠的手机放回到桌面，优雅双腿叠加，靠向身后沙发，像位冷艳的女王。
“珍珠，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
“知道。”珍珠低头，小声诺诺，“米糯姐是不打算原谅我么？我愿意承担相关后果，我不后悔的。”
“很好……那你就将功补过，以后把我受欺负的事都告诉我那渣爹！”
珍珠：“啊？？”
她抬头疑惑看着米糯，“米糯姐的意思是？继续向他汇报吗？”
“当然了，他能策反我身边的人，那为什么我不能再策反回来？既然他那么想了解我的情况，你就把我的‘惨状’告诉他，我就不信他不生出一点愧疚之心！”
“可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呢？”
“你完成了你的工作，我渣爹给你打的好处费，也算变相给你涨工资了，而
我也能顺便骗骗生活费。”她又得意看向顾哥，“这次我就顺利要了五十万的生活费。”
顾哥：“……”
声势浩大闹成这样，居然只是为了生活费，顾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珍珠的关注点则完全在另一头，“所以米糯姐是不打算开除我吗？”
小丫头高兴的站起来想抱抱米糯，又被她眼神示意坐回小板凳，认真聆听。
米糯又反复给她讲了保密合同，以及警告她以后再发生类似泄密，先斩后奏的事绝不轻饶，珍珠连连点头。
“所以你让我找渣爹调查幕后黑手的事，是不是对这事有所了解？”
“没有，不过我相信这件事交给你爸爸去办，肯定会有眉目的，他有钱嘛。”
“你倒是对他有信心。”
“米糯姐你不知道他在和我聊天时多情真意切。”
“他和小三更情深意切，你知道什么，回去休息吧。”
米糯没有给珍珠劝说自己的机会，直接皱眉转身离开，剩下顾哥对珍珠摇了摇头，示意她以后别在米糯面前说那对男女的好话。
珍珠点头憨厚离开，顾哥劝慰米糯两句，最终也轻手轻脚带上门离去，剩下米糯自己站在窗前，看着酒店外的灯火辉煌，心中一片晦暗。
迟来的父爱，说的好听是想弥补，说的不好听，不过是为他自己博好名声罢了。
他要是真疼她这个女儿，也不会放任向小晚把十几岁的自己赶出家门。
那时候他有了儿子
，又娶娇妻，事业蒸蒸日上有多得意，现在为什么忽然回头开始联系自己？
米糯心头烦躁，桌上手机又收到信息“嗡嗡”振动不停，米糯不耐烦回身拿起手机，屏幕上是最新的新闻推送，正是自己那渣爹，要竞选晋城最优秀企业家的新闻。
米糯看着新闻标题，讽刺一笑，好像这一切都在瞬间真相大白。
“最优秀的企业家……原来如此。”
原来是想立正面形象，担心自己到时候跳出去闹事，在这给自己顺毛呢。
呵，他防着自己，什么亲情。
“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罢了。”
米糯用指腹抿去眼角湿润，手机又振动两声，发信人竟然是消失已久的乔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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