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爸的房间应该是光线最好的一间,屋里有一个大窗户,照得屋里很亮堂。
钟爸的床上铺着一层层的稻草,甚至连被子都没有,钟棺材习以为上地掀开最上面一层稻草,示意刘保家把钟爸放进去。
刘保家愣了一下说道:“没有被子?”不怪刘保家吃惊,除了闹饥荒的那几年,现在还真没几家人,连个被子都没有的。
钟棺材轻咬了一下嘴唇,努力压抑难堪之色说道:“没有,放进去就行,稻草……稻草一样保暖。”
刘保家深深看了眼钟棺材,对着她说道:“去把平车上的被子拿过来。”
钟棺材立刻摇头拒绝道:“不行,太珍贵了,我们不能要。”钟棺材的话很坚决,刘保家停顿了片刻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钟爸靠在床边,自己转身出去把平车上的被子拿下来,不顾钟棺材的阻拦,二话没说的就铺在了床上。
刘保家板着脸说道:“不是什么好被子,是我们家换下来的旧被子,你们凑合用吧!”刘保家语气轻描淡写也是为了安抚两人,虽然聊胜于无,这个时候再旧的被子都是宝贝,要是没有刘婧和赵轩,这床被子在他们也还是宝贝,冬天也要靠它保暖。
钟棺材红着眼眶,使劲地咬着双唇,怕自己无能的哭出声。
钟爸也是泪眼朦胧,他们家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卖了,被子也不例外,这都是为了给他治病,所以他想着早点死,早点死就不用连累自己的闺女了。
刘保家把钟爸安顿好,默不作声地出了屋,站在院子里,看着四处破烂不堪的院落,钟棺材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刘保家轻声说道:“不给我倒碗水?”
钟棺材吃惊的看了眼刘保家,她真的忘了要给刘保家倒水,他们家从来没有外人来过,就算来了,也是说完事直接走,没人愿意跟他们多说一句话。经过刘保家的提醒,钟棺材这才着急忙慌的进了厨房。
看着冷锅冷灶,钟棺材咬了咬牙,蹲在灶台前准备烧火,给刘保家烧点热水喝。
刘保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走,他就是想干点什么,于是从堂屋里翻出一些陈旧工具,看样子是钟爸没出事前用的。
蹲在院门口,默默无闻地修起了院门,摇摇欲坠的院门被修好,废弃的鸡圈加固起来,断了一条腿的板凳……
钟棺材端着碗出来的时候,刘保家正蹲在院子里,手里是已经两半的脚蹬子,刘保家脱掉外衣,鼓鼓囊囊的肌肉隆起,使劲地攥着手中的铁条,将两半的脚蹬子合成一体,拧紧,为了防止钟棺材以后拿的时候不小心被划伤,他甚至细心地把铁条接头敲平。
钟棺材觉得心里又酸又甜,端着水的手晃动了几下,强忍着心酸,端给刘保家,刘保家抬眼接过碗,神色如常地喝了一口,只是手上的力道放轻很多。
手中的碗到处都是豁口和裂痕,刘保家都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这个碗就裂开了。钟棺材看他没有丝毫嫌弃地喝了水,嘴角忍不住微微提起,刘保家喝了一口水继续,继续修东西,钟棺材乖巧地坐在他旁边,时不时地拿眼睛看着他。
刘保家把能看到的地方都修整了一遍,这才站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转头与钟棺材目不转睛的眼睛对视上,两人均是一愣,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钟棺材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不要乱想,清了一下嗓子说道:“谢谢你,刘大哥,你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就回了房间,从屋里拿出零零散散的一把钱,递给刘保家说道:“刘大哥,这是还刘婧的钱,你拿着吧!”
钟棺材手中的钱不少都已经揉搓得不成样子,里面甚至还有几个一分的。
钟棺材见刘保家没有接,以为他嫌少,有些局促地说道:“我们家就这些钱了,你放心,我会再赚的,到时候肯定还给你。”
刘保家没有接过钱,转身拿起外套穿上,对着钟棺材说道:“你下次见到三丫,你给她吧,我先走了!”
刘保家根本没管钟棺材的表情,红着耳根,直接推着平车走了,随着满院的寂静,钟棺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看什么,直到屋里传出使劲压抑的咳嗽声,钟棺材才回过神来,攥紧手中的钱,转身回了屋。
……
孙花花看着刘保家走后,心情一直都不好,一会高兴,一会又唉声叹气,刘战斗看着这一幕,眼珠一转,对着田要勾勾手指,在田要不明所以靠近的时候,突然牵住田要的手,对着孙花花说道:“妈,你看看我。”
孙花花不耐烦地转头看向刘战斗,刚要皱眉说点什么,就看到刘战斗牵着田要的手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孙花花立刻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指着两人,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们俩……”
田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刘战斗笑呵呵地说道:“妈,我自己找的媳妇,我想结婚,跟田要。嘿嘿嘿……”
刘战斗激动的说话颠三倒四,孙花花倒是听明白了,双手使劲拍了下大腿,哈哈大笑着说道:“好啊好。还是老三有本事,比你两个哥哥强多了。”
小小的田早要笑嘻嘻地指着刘战斗,甜甜的说道:“姐夫。”
孙花花笑呵呵地摸着田早要的小脸说道:“对,这是你姐夫,我们家小田真聪明!”
孙花花高兴的原地打转,还是刘建国咳嗽一声说道:“花花,你先别激动,还有好多事。”
孙花花这次说道:“对对对,那个小田啊,你来你来,婶子跟你单独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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