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没说话也没动。
董总手都要举酸了。
小孩也央求道，“爷爷，吃药！”
沈老这才接了。
董总松了口气。
吃下药，沈老打量手里的喷雾。
“这个纯中药的喷雾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呗。”
没人回答。
董总尴尬提醒，“那个年轻人已经走了。”
他都没注意啥时候走的，立个大功劳，不声不响就走了，做好事不留名，生意场上可不讲究这个。
有地区受灾时，启胜药业也给捐过款。
默默无闻谁知道啊，当然要大肆宣传，还联系报纸让他们帮忙写新闻报道，搞个捐赠仪式什么的。
那个女的是哪家的推销员，业务能力不行啊，这时候不应该大吹特吹吗？
沈老打开瓶盖喷了两下，他年纪大了，视力不大好，喷雾细密得几乎看不出来。
不仅止喘效果好，这个设计也不错，市面上还没有设计成这样的药品。
“帮爷爷看看，是哪个制药厂的？”把喷雾递给孙子。
阿飞也好奇，“花总刚才怎么不跟那个老爷子推销咱们的药呢？”
他还没歇过来，就被花容使眼色跟她一块走了。
这会儿还满身是汗，衣服黏腻得贴在身上。
“不用着急，先回展台吧，那位老爷子自己会找来的。”
一位当了院长的人物，怎么可能对药不感兴趣，还是救了他命的药。
看他样子，就不是喜欢听人歌功颂德吹牛皮的。
上赶着不是买卖，她偏不等在旁边给他推销介绍，肯定会好奇找来的。
啊？
她怎么知道！
阿飞觉得不大可能，但她是老板，她说了算。
跟着满头雾水回去了。
“回来了，人怎么样？”顾孟生问。
“救回来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顾孟生就没再问这件事，跟花容小声说着制药厂的近况。
也就十来分钟吧，孙子扶着刚刚那位老爷子，后头跟着董总，边走边找，总算找到了延修制药厂这点犄角旮旯的地儿。
看到花容，露出总算找到了的喜悦心情。
有点像寻宝，费了些力气，总算找到宝物的满足。
“麻烦问一下，舒瑞喷雾是你们的产品吗？”
两人抬起头，顾孟生的脸恰好对着这边，沈老爷子当即咦了声。
“顾老？”
“你是……沈老院长？”
顾孟生是沪市人，在中医上的造诣属于大器晚成那种。
虽然不在医院坐诊上班，但也少不了跟医院打交道，跟沈老院长算是熟悉。
只是自从他退休在家养老，养花下棋，没事再教教孙子，顾孟生就不太见得到他了。
两人有些久别重逢的惊喜，尤其沈老院长老了不少，头发花白，更是感慨颇多，叙了半天的旧。
“看我，年纪大记性都不好了，差点忘了正事。刚才这个小姑娘给我用了这个药，特别管用，正想仔细问问，再找人已经走了，幸好药瓶上有制药厂的名字。”
“顾老弟，这家药厂是你的？我就说谁敢建中医药药厂，是你就难怪了！”
顾孟生有种被人夸奖自己儿女，跟别人炫耀的感觉。
“是我的、也不光是我的。你说的女孩子不是别人，她也是药厂的老板，确切地说厂里大事都是她做主，我也是听她的！你最近要是关注我们中医相关的事，没准也听说过她。”
“花容过来我给你介绍，这位以前是沪市人民医院的院长，你叫沈爷爷就行了。”
花容笑道，“沈爷爷好。”
“哎好！”一脸寻思纳闷，“花容，是有点耳熟，不过想不起来了。你啥时候又收了个徒弟？”
顾孟生道，“我倒是想收，人家有师父，而且她师父的医术比我厉害多了！”
“别看花容年轻，人还在燕大读书，却已经是中医药学会总会理事、安市中医药学会会长了！”
“去年她就提出要给中医方子注册专利的事，可惜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懂什么是专利，好多人还埋怨她，那段时间受了不少委屈。”
“别人不干她来干，钱不够，还找我商量想办个药厂，研究做纯中药药品。这些就是我们研究了一年多的产品。”
“这不前几天，中医交流会上，有个叫木村的樱花国人拿着用咱们老祖宗的传统方剂制成的药，叫什么汉方药来炫耀砸场子。”
“多亏花容的远见，把他们给气得滚回去了，否则我们中医要遭大难！”
想起来顾孟生还畅快，有种扬眉吐气之感。
估计现在已经有些嗅觉敏感的人，对中药药剂起了兴趣，还有一些人因为专利的问题，来到延修制药厂讨要部分传统方剂的使用专利。
只要符合要求，他们都会给授权。
甭管为了赚钱还是别的什么，真心想研究纯中药药品的，顾孟生就欢迎。
做的人多了，才说明大家对中药的认可度更高。
做到院长这个份儿上，就不仅仅是医学领域，还管着整个医院的吃喝拉撒、大小事务。
可以通俗得把医院理解成公司，经营这家特殊的公司。
正是这样，沈老爷子才明白花容能做到这一步有多难。
董总更加是。
原先对花容的印象，就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子，还有点旖旎的花花心思。
现在再看，漂亮归漂亮，人家的头脑和生意经，自己都比不上。
哪怕延修制药厂还是个小厂，刚起步。
有顾孟生这样的人物，听起来花容也是个医术不错的，只要经营得当，就差不了。
沈老：“中医真是有意思，我当了半辈子西医，又当了半辈子院长。以前忙工作，没空研究别的，现在有的是闲工夫。”
“孟老弟，回头去我家坐坐，你要是没空我去找你也行，我也想研究研究中医了。”
顾孟生：“那感情好，欢迎！”
沈老把其余三种药也都了解了下，有点累了，这才满足离去。
杜满早就傻掉了。
连启胜药业的董总都巴结的老人家，却对花容跟研修制药厂赞不绝口，还待在这干啥，让人笑话吗？
趁着人多赶紧溜了，什么打赌不打赌的，还有什么意义。
更后悔说开除就开除，等药厂兴盛自己就是元老级人物，升职加薪什么都有。
现在，什么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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