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立刻走!”
瞧着这般情形,苏玉立刻有了决定。
旁边的黄天生则愕然道:“圣女,我们可是有着整整三十万人,现在只是暂时让朝廷占了上风而已,还没到跑路的时候吧?”
苏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如果黄护法愿意留下来的话就继续留下来吧,本圣女不奉陪了。
你到现在都还看不清吗?
虽然我们人数比朝廷多,但是质量上差的太远了!
我们太大意了,以为朝廷被匈奴入侵后已经拿不出多强的军队了,如今看来,现在的朝廷军队恐怕要比原先更强。
就我们那三十万教众不过都是群乌合之众而已。
对付对付普通的军队也就算了,对上这次这种根本撑不了多久!
现在不跑,等下想跑都跑不掉了!”
言罢,苏玉自觉已经仁至义尽,当即不再犹豫,让侍女去把马牵了过来骑上马就扬长而去。
原地黄护法回头看看场中,赫然便看到那穿插进三十万教军当中的官军骑兵已经冲到了指挥中心,一通斩将夺旗,最中心矗立的黑底红莲旗直接被那领头小将一刀斩落!
随即他又亲眼看到诸多昔日的同僚在对方的骑兵碾压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被敌人一一取下了项上头颅!
那动作比屠夫杀鸡都快!
而在前军,本就被压着打的教军一见中军被破,红莲旗都倒了,瞬间就没了斗志,纷纷老实的跪在了地上举手投降。
对方倒也允许,就这样派出了一队人冲了过来,沿途所过之处教军纷纷投降,有那教中管理不想投降还要蛊惑的,就直接被一通连弩给扎成了马蜂窝!
瞧见这场景,黄天生浑身上下顿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明白自家圣女说的没错,这就是群乌合之众,指挥一凉,他们就投降。
虽然有三十万人,但哪怕三十万头猪都比他们能打。
赶忙也带着手下骑着马溜了。
战场中,见都投降的差不多了,朝廷大军开始入场控场,那一批批的教众都被卸了武器看管起来。
而那些真正的红莲教管理者大多都被杀了,但还是留了两三个活口,则被霍去丙押送着向着中军大帐走去。
来到中军大帐,丁鸿光和一众将领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霍去丙押着三人走进帐中,一脚一个将两人踹的跪倒在地后这才拱手道:
“禀大帅!敌阵中指挥者已尽数斩杀,这是两个活口!
另末将发现,对方大军中并无情报中所说的红莲教圣女存在,不知如今身在何处。”
“有劳冠军侯了。”
丁鸿光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抓到红莲圣女他并不奇怪,对方不大可能将全部高层都派出来打仗,那样太傻了,霍去丙抓不到也正常。
至于如何获得那红莲圣女的下落,这不还有两个俘虏吗?
当即,丁鸿光看向两人问道:
“说说吧,你们红莲教的圣女去哪儿了?
还有如今苏南城的情况如何?”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被俘虏的两人居然还是两个硬骨头。
丁鸿光话音刚落,左边那个立刻就是一口痰吐在了地上,恶狠狠道:
“呸!狗官,你休想在我二人口中得到任何的消息!
想找到我们圣女,下辈子吧!”
另外一人也附和道:“对!下辈子吧!我们是不可能泄露圣女踪迹的!”
丁鸿光闻言顿时笑了,他还真就不信有骨头那么硬的人,如今说话那么硬气,这都是还没受过苦头。
若是他们真有这骨气的话,他们早就发财了!
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立即有人把这二人给带了下去。
见此,霍去丙眉头一皱,当即拱手道:
“大帅不如将这二人交于我来进行拷打,竟然能将大帅所需要的情报都给问出来的。”
丁鸿光却摇了摇头道:“不急,暗卫已经去审问了,拷问之事他们更擅长些,交于他们便好。
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这是陛下当初说过的话。”
闻言,众人便在帐中等了起来。
过了约莫不到半个时辰,刚刚被拉走的两人被两个士兵给带了回来。
只不过如今两人都已经没有了刚才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两人身上没伤,但是眼神里却蕴含着深深的恐惧。
整个人也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两个士兵一松手更是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丁鸿光起身来到两人面前蹲下,伸手抓住一人下巴,这人正是刚才最嚣张那人,看着他充满了疲惫和惊恐的眼神,冷冷问道:
“怎么样?玩够了吗?如果不够,我还可以让你们继续去好好玩玩,放心,免费的!”
这话一出,这人当即浑身一阵抽搐,拼了命的使出最后的力气疯狂摇头:
“不……不要……我不要回去了……求您了……放过我吧……不要……我不要再回去了!
您问!您问!您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看着他这副模样,丁鸿光却失去了兴趣,随手将其丢在地上,直起身子拍了拍手冷冷道:
“本帅还是喜欢你刚才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更多一些。”
围观众将全都不由嘴角抽了抽。
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从这两人口中众人得知,这次指挥教众组成大军前来讨伐他们,不仅红莲圣女没来,就连教内的大护法黄天生也没来。
说是坐镇苏南城以防万一了。
而他们带来的这三十万人已经几乎是整个苏南城大半的青壮加上附近村镇里汇集过来的人口了,剩下的就都是些老弱病残这才没有跟着一起来。
丁鸿光听到这儿便已经明白接下来的行程就简单了。
掌握住这三十万青壮就已经掌控住了大半个苏南郡。
见这两个活口连一点更多的消息都说不出来后,丁鸿光当即就让人处死了他们。
而此时丁鸿光已经率军彻底将三十万人都给控制住了,在丁鸿光的一声令下,当即大军带着三十万的俘虏向着苏南城而去。
……
汴京。
马行街。
作为汴京最热闹的两大夜市之一,纵使是白天马行街都是整个汴京最热闹最繁华的街市之一。
历经匈奴之祸,再加上先帝大行,整个汴京都禁止了一切娱乐活动整整三个月,直到如今才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像是报复性恢复一样,禁止刚一解除,马行街就日日爆满,街上到处都是行人,各行各业也都重新开张,一切仿佛都恢复到了匈奴入侵之前的模样,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
苦难都是曾经,生活总要继续,汴京的百姓更能深深的理解这句话。
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的大街上,一主一仆正在人流中穿行。
为首青年身穿月白色交领长袍,头带东坡巾,脚蹬步云履,左右腰间各配两组玉佩,行走间悦耳动听的玉佩碰撞声令人心旷神怡。
当真是好一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翩翩公子模样。
“公子!公子!你等等小的!等等小的!”
街上的人流拥挤,导致哪怕同行的两人若是不跟的紧些,也极其容易走散。
特别是现在已属黄昏时分,这汴京城内最热闹的两个夜市即将出现,这马行街夜市便是其中之一。
一主一仆穿过重重人群,终于在某处酒楼停了下来。
飞云大酒楼。
这是酒楼牌匾上镌刻着的鎏金大字。
同时这也是如今汴京最大的酒楼客栈,光是在这个汴京城内就足足在东南西北城区有着整整四家!
青年抬步而入,奴仆紧随其后。
一小厮正待上前招待,却一把被平日里连柜台都不出的掌柜给拉了开来,一脸狗腿子样的迎了上去,舔着张老脸冲那青年道:
“东家,您来了!”
青年微微点头,随即问道:“三楼有人吗?”
掌柜立即摇头道:
“无人无人!我们飞云大酒楼的三楼一向不开放,专为东家留着,东家这便可以上去。”
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掌柜的热情引路下顺着楼梯上了三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这才问道:
“之前吩咐你们办的事如何了?”
掌柜赶忙道:
“前不久南边传来消息,第一批毕业学子已经于半个月前上了船,想来只要不出意外,最多三五日的功夫,就能在苏南郡的港口靠岸,而第二批学子也已经上船,刚刚驶出平波港约摸半个月后会在苏北的靖海港登陆。”
“很好,此事关乎着朕的安排,这批学子都是政事学堂派到身毒六郡实习过一年的,有着相关的治理经验。
朝廷大军收复失地后,原先的官员恐怕大部分都不能用了,也正好趁这个时候把官员都替换成我们自己人,这样做起事来也方便。
对于后面的土改工作更是能够起到极大的作用。”
“小的明白,定然将之重要性传至总部,不敢耽搁东家的大事!”
掌柜赶忙拍着胸脯保证,青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即挥了挥手道:“随意上点小菜,再上壶茶。”
“哎!好嘞!东家您稍等,我这就让他们准备去。”
言罢,这大掌柜立即小跑着下了楼让人准备去了。
赵俊这时才看向窗外人流如织的景象默然不语。
没错,眼前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偷偷摸摸鱼龙白服跑出宫的赵俊。
这宫中实在憋闷,赵俊按耐不住,加之正好前段时间通过飞云商会正在将云州郡政事学堂出来的学子往南边送,准备偷偷摸摸趁朝臣们不注意,把当地的官员全都换成自己人。
这才在将今日的奏本都完成后便带着王怀恩偷摸着从宫里溜了出来。
来到了这位于马行街夜市的东京最大的飞云酒楼。
没让赵俊多等,几乎是掌柜刚刚下去,就开始陆续有小厮端着一盘盘精致的糕点和茶水上了楼,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赵俊面前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期间这些小厮都有偷偷拿眼睛偷瞄赵俊,似乎是想看看这公子哥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仅上了这飞云大酒楼从来不对外开放的三楼,更是让他们的大掌柜那般前倨后恭?
许是得了叮嘱,虽然好奇,却没有一人敢上前询问,每个小厮都是送完东西就快速退了下去。
等到东西都上齐后,赵俊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外面的人流如织忽然笑道:
“王伴伴,你说云洲城好还是这汴京好?”
王怀恩却毫不犹豫就道:
“皇爷,要奴婢说啊,这汴京虽好却不及咱云洲城。”
“哦~不及在哪儿啊?”
王怀恩立即道:
“来这汴京后陛下您都很久没有休息了,咱以前在云州郡,那您是天天的喝茶看戏好不快活,但自从来了这云州郡之后,皇爷您整天的就闷在皇宫里忙碌正事,一点儿都不像您了。”
“这样不好吗?朕现在可是皇帝,这普天之下地位最高的人,就连你,别以为朕不知道哈,如今宫里的那些个小太监都开始叫你老祖宗了。
就是这外朝的朝臣,哪怕就是章相,不都得喊你一声王公公?
这要还是在云州郡,你可没这地位。”
王怀恩却不以为意道:“回皇爷,这些都是虚的,奴婢只想看到皇爷每天开开心心的,咱在云州郡自由自在的,当不当这老祖宗也没啥,只要能陪在皇爷身边就行了!”
赵俊哑然失笑,拿手点了点王怀恩道:
“你呀!你呀!你这话要是传出去,你就妥妥的一个奸佞宦官你知道不?”
“皇爷让奴婢当奸佞宦官,奴婢就是奸佞宦官!”
这一刻,赵俊忽然明白了前世历史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皇帝明明知道他们的贴身太监不是个好玩意儿,却依然宠爱有加了。
就这样的,搁谁谁不迷糊啊!
笑了笑赵俊没有再多说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手漫不经心的拿起桌上的糕点吃着,一边看着外面的热闹街景,享受起了难得的宁静。
华灯初上,汴京城最大的两处夜市之一的马行街夜市逐渐展露出它的真容。
随着天色暗淡,数之不清的灯笼被逐一点燃。
整个马行街就像是苏醒了一般,一片一片的亮了起来,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有些昏暗的街市就变得灯火通明。
哪怕就是街边的小摊都在摊位旁边挂起了两盏明晃晃的灯笼。
橘红色的灯光辉映,汴京的人们穿行在马行街上,街道两旁各种摊位林里。
有那卖各种吃食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小孩儿玩具的、还有那卖各种发簪、面具、手饰、稀奇玩意儿的……
街道两旁各种酒楼茶楼更是鳞次栉比,一家家的幡子高高挂着,吸引着行人的目光。
扛着糖葫芦沿街叫卖的小贩被一群娃娃们围着,那提着食盒一路小跑的“外卖员”小厮赶着去给老顾客送外卖。
更有一处处地方被人围着,那卖艺的江湖人展现着自身的本领换来百姓们的打赏。
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烟火气,看着这样的场景,赵俊忽然觉得一切好像都挺值得的。
也许自己已经找到了穿越而来的人生意义所在,那就是让这样的景象延续下去,甚至变得更好!
手中的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桌上的糕点悄然间进了王怀恩的肚子。
天上的夜色更黑,然而地上的喧闹繁华却越发喧嚣。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赵俊站起身来,冲王怀恩道:
“王伴伴,走吧。我们该回去了,明天还有早朝呢。”
早就被赵俊叫着坐下不断往嘴里塞东西的王怀恩听到皇爷的招呼,赶忙又揣了两块糕点进怀里,重重点头,就要起身。
赵俊的目光最后再往窗外看了一眼。
然而就是这一眼,目光顿时就是一凝!
王怀恩都准备走了,却突然发现自家皇爷定定的站在原地不走了,顿时疑惑的顺着自家皇爷的目光看了过去。
下一秒不由惊呼道:“皇爷,那不是四皇子妃吗?”
没错,赵俊就是这无意的一瞥,却正好见到了下方的人群中,哪个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身影。
那正是自己的四嫂孟玉如!
“她怎么会在这里?朕都还以为他们已经逃出京城了呢。”
赵俊低声喃喃道,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
“皇爷,奴婢这就让暗卫给抓起来!”
王怀恩立即道。
赵俊却摇了摇头:
“先别打草惊蛇,先跟着她看看她要去哪儿,她们的老巢又究竟在哪儿?我们在后面慢慢的跟过去,别跟丢了。”
“诺!”
王怀恩应了一声,随即立即用特殊手段通知了周围一直隐藏着的暗卫人员盯住目标。
赵俊两人这才不紧不慢的从三楼下来。
刚下来,酒楼掌柜就赶忙迎了上来。
“东家,这就走了?”
赵俊微微点头道:
“吩咐你的事儿别耽搁了,我就先回去了。”
掌柜赶忙保证道:“东家放心,忘不了!”
随即又问道:“东家,我这就给您安排马车去!”
赵俊摇了摇头拒绝,掌柜也只好可惜的退了下去。
等到赵俊主仆二人施施然从酒楼里出去后,顿时就有熟客大声问道:
“掌柜的,那刚才两人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啊!他们好像是从三楼下来的吧?你居然让他们上三楼了?”
对此,大掌柜只回了一句话:“不该问的别问,不然小心被皇城司给逮进去!”
<div class="contentadv"> 那客人顿时就闭了嘴,如今的皇城司可不比以前。
以前皇城司的名头只有那些官员知道,跟底下的百姓没多大的关系。
然而自从赈灾案之后所有人都认识到了这个机构的厉害之处。
那么多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官纷纷被皇城司给逮住了,一抓就是抓一大家子。
一砍就是几千颗人头!
这下属实是一下把皇城司的名头给打了出去。
如今不说是谈皇城司色变,至少是没人敢在明面上在胡言乱语了,谁都知道皇城最主要的职能就是一个情报机构,指不定你身边相处日久的朋友就是他们皇城司的探子。
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句话说错,直接就步了之前那些大官的后尘?
酒楼里的客人都老实了下来,每人再敢讨论,但在心底却仍然暗暗猜测了起来。
走出酒楼,有着前面暗卫不时传来的情报,赵俊主仆二人就这般不紧不慢的一直远远缀在孟玉如的身后跟着。
而在前方把自己打扮成村姑模样正在购买着饭食的孟玉如丝毫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自从躲了起来之后,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白天孟玉如根本就不敢出门。
只有到了晚上这才敢在天色晚了后来到这夜市购买吃食和生活用品。
所幸她不缺银子,故而一直都挺顺利的,任谁也想不到,堂堂四皇子夫妇在新皇登基后居然还敢留在汴京城,还大半夜的才出来购买吃食。
就这样灯下黑的让他们躲了大半年的时间。
而让孟玉如没想到的是,他们躲过了朝廷的搜捕,躲过了暗卫的探查,却被无意中出宫的赵俊给恰好发现了。
买好这次要买的东西后,孟玉如便大包小包的开始回程,如今的她与街上那些同样出来买东西的妇人没有太大的区别,任谁也想不到这村姑居然会是曾经的四皇子妃。
就见孟玉如一路往南直走,暗卫紧盯着,赵俊也紧随其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便跟着来到了马行街夜市这儿的尽头。
大相国寺的所在。
来到这儿,孟玉如脚步不停继续向前,令人径直绕到了大相国寺的后门处。
随即远远跟着的赵俊二人便亲眼看到了一个僧人给其开了门,放了她进去。
到了这儿自然不能再跟进去了。
让暗卫悄悄探查后,赵俊目光骤然便冷了下来,道:
“朕早已城发布海捕文书,这大相国寺居然还敢收留朕亲点的钦犯,胆子可是真的够大的啊!”
王怀恩在一旁皱了皱眉道:“皇爷,兴许是大相国寺也不知道四皇子夫妇的真实身份,只是以为是普通落难的香客呢?”
赵俊顿时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问道:“你怎突然为这大相国寺说起了话来?”
王怀恩面色一滞后,半响才道:“圣母皇太后娘娘经常会来这大相国寺烧香拜佛,奴婢担心生了误会。”
“圣母皇太后?”
听到居然涉及到这位,赵俊的神情也是一滞,但随即便又再度冷了下来,冷声道:
“不管是谁,胆敢违反朕的旨意,都不行!”
“现在立刻,把你手下所有的探子都给朕派出去,朕明天下朝前要得到这大相国寺的所有情报!记住是所有!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这大相国寺给朕查个底朝天!
朕倒要看看,这坐满了神佛的大相国寺,是不是真的是什么佛门清净之地!”
“诺!”
王怀恩苦笑,只得赶紧发消息调动人手。
而赵俊最后看了眼这大相国寺庄严宝相的外表,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不是他针对大相国寺,而是他历来就对和尚没什么好感。
不提前世的那些和尚几乎都把寺庙做成了生意,被誉为天下武功出少林的少林寺居然都成了上市公司!
那些个保养二奶开豪车,只讲元不讲缘的等等行为都让赵俊感到厌恶!
更别提他们本来就在古代没什么好名声。
历来更是藏污纳垢之所,讲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人犯杀了人家一家子跑到寺庙说要放下屠刀立即成佛,剃了度当了和尚居然就不用受过了!
这是何等卧槽的行为!
这哪里是清净之所!这分明就是犯罪分子的天堂!安全区!
更别提古代那些个寺庙更有可能是周围最大的地主,不仅兼并土地,还放贷!放的还是高利贷!
甚至百姓还不起钱的时候卖人家百姓的儿女还债,哪里有半点出家人的慈悲为怀。
也就怪不得前世历史上会有四次灭佛行为,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王怀恩不知道自家皇爷从哪儿来的对这些和尚的不善,但既然陛下要查,那就要去查!
当天夜里,所有在汴京的暗卫和皇城司都收到了一份特殊的命令,调查大相国寺的一切信息!
夜深人静之际,原本安静的大相国寺,悄然间已经多了无数人在里面进进出出。
等到了第二天,赵俊刚刚从早朝上下来,就瞧见了一脸严肃捧着厚厚一沓情报的王怀恩快步迎了上来。
瞧见他这模样,赵俊不用看就知道,这大相国寺怕是没那么干净。
也没当场看情报,带着王怀恩回到了福宁宫后,这才一张一张的将收集到的情报给一一看了起来。
然而不看还好,越看,这心里的火气就越大!
看看这情报里说的。
大相国寺天圣二十七年在册僧众人数约摸七百二十六人。
然而根据暗卫结合皇城司的探查,这大相国寺的真实僧众人数已经高达一千五百三十一人!
这多出的八百零五人全都是没有度牒的野僧。
而这些野僧,昨日经过皇城司的连夜对比,居然有大半都是刑部和皇城司正在追查的要犯!
更有那从其他郡流窜而来的要犯更多的根本查不到相关消息,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
在这些消息递来的时候,皇城司那边已经开始飞鹰传信全国各地的皇城司分布,让他们收集当地的没抓到的要犯了,估摸着有很大把握再在剩下的人里面核对上一批。
而能够被称之为要犯的哪个手上没有几条人命,这则也就是说,诺大的大相国寺一大半的人都不是什么正经僧人,反而都是些穷凶极恶的盗匪恶徒!
这哪里还是佛家寺院呐?这分明就是土匪巢穴!
这还不止!
根据情报,大相国寺居然有跟前世那些寺庙一摸一样的业务,那就是放贷!
放高利贷!
昨日暗卫摸到大相国寺方丈的房间亲眼看到了他藏起来的账本,于是便趁其不在偷偷的摸了进去,结果却在藏账本处找到了十几本账册。
这些账册最早都能追溯到上任先皇时期了。
就连账本都已经泛黄。
这些账本记载的赫然都是大相国寺借贷出去的一笔笔账目。
为了留下证据,又为了防止被对方发现,暗卫这边连夜仿制了一本假的,将其中的一本替换掉给拿了回来,如此对方能发现的几率就小的多了。
随着这奉情报,情报下面还压着一本账本,赵俊拿起看了下上面的时间,赫然是天圣二十七年的账本。
打开看了下,赵俊眼中的火焰便几欲喷发!
翻来这账本的第一页赫然便看到,城南李成贵,问大相国寺借二两四钱,为妻子看病。
言本息一番,一月还共计二两八钱。
然其不识字,故改本息一日还二两八钱,第二日化息为本,以本再生息。
待一月过后,其难以偿还本息,将其妻女卖至勾栏,将其家中房屋田产卖于复古,将其本人打断双腿卖于丐帮,共获银八十四两。
城北刘仁寿,家中老母去世,无钱安葬,借钱一两,言以家中老牛抵之。
月余,找上门去,牛乃病牛一文不值,欠之一两,一月已翻至六十两,无钱偿还,扒其母之坟,卖棺木,乃还,仍不够断其双腿,卖于城南丐帮,共得银十五两。
乐平坊薛氏,丈夫战死,家中已无余粮,仍有一子嗷嗷待哺,借米十斗……贵客瞧中,使之手段,骗来院中,被玩弄至死,其子卖于拍花子,共得银两百二十六两,大赚!
……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的赵俊心头火气,直冒三丈!
他自问不是一个好人,但人至少,不能如此对待同胞吧!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这大相国寺借贷的资金来源除了他们自己的,更多的居然是朝廷官员存在他们哪里的银子。
大相国寺非但有着放贷业务,还有帮顾客储蓄的业务,而这些顾客大多都是朝中的官员们。
他们那些不方便拿出来的银两全数存入大相国寺,非但不用付储存费,还有高额的利息。
而这笔银子就会被大相国寺拿去放贷,这才有的高额利息。
这还不止。
他们更是帮官员们提供洗钱服务。
具体的操作是,让官员先存银子进大相国寺,待什么时候这官员想用的时候,随便在街上买下一幅画,紧接着便就会有人恰好认出这幅画是什么名家的名品,紧接着便花大价钱买下,自此钱货两清,存根也会同时销毁。
这官员的灰色收入通过这一番操作便有了正当的来源,可以放心大胆的花。
若是有人追杀那画是不是真的,那画就会恰好不小心落入了火中被烧成了灰烬。
绝对不会给客人留下半点首尾。
每年大相国寺光是花在买画上的银子就不下三百万两,然而却都总因为保管不当没能留下来。
保管画作的藏画室经常走水,害的大相国寺需要年年重新买画,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钱。
此外他们还未汴京城中的富商们提供求子服务。
据说大相国寺最灵的就是送子观音,只消让家中女眷沐浴焚香独自在大相国寺向送子观音祈祷七天,回去行房后,便有极大概率能够怀上子嗣。
不知多少富商后继无人之际求到大相国寺,居然大半都成了。
少数没成的也只当自己命中无子,怨不得旁人。
只是奇怪的是,这项服务居然只给富户和百姓们提供,却不对官员的家眷开放。
哪怕是家中无子的官员也从来没有因为此事让家眷来这大相国寺拜送子观音。
一切都仿佛有着某种默契一般。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赵俊先是低声笑着,笑着笑着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旁的王怀恩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家皇爷,赵俊的脸上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的狰狞!
“果然啊,不管在哪个世界,佛门都是这个鸟样子。
披着伪善慈悲的外衣,做着这世界上最恶心的事!”
赵俊霍然转头看向王怀恩下令道:
“持朕旨意,去宣武校场给朕调五千黑虎军进京,让暗卫在大相国寺外秘密清场!
朕今天就给汴京除了这一毒瘤!”
王怀恩听后却吓了一跳:“陛下,这大相国寺牵扯甚广,不如徐徐图之?如此派兵直接处理恐会在汴京引起恐慌。”
主要是跟大相国寺牵扯的官员实在太多了,在如今朝廷正在对南方用兵的时间段里,若是后方朝廷出问题怕影响到出征的大军。
赵俊却眼神坚定的冷冷道:“徐徐图之?呵……每耽搁一天,就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百姓受害,让朕在明知道汴京有这么一个魔窟的情况下仍然对其视而不见,朕做不到!
迟到的正义那就不是正义,明明能早一点挽留更多的人,为什么要往后拖。
至于牵扯进里面的官员,既然他们牵扯了进去,那就自己承担后果!
做了什么恶就承担什么果,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可陛下,这会引起朝堂动荡的!二十万大军还在南方征战,若是这时候汴京动荡了,恐会影响前线,不如召宰相前来,商量妥当再慢慢处理,事有轻重缓急,请陛下三思啊!”
王怀恩一个宦官都能知道的后果,赵俊会不知道吗?
从云州郡来到汴京之后,他为了朝堂稳定,一忍再忍,每每都是把影响降到最低再去动手。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性格,但是为了稳定,他都忍了下来!
但是这一次,他赵俊!不忍了!
忍他娘的狗臭屁!
明明是他们做了错事,凭什么要自己忍?
不就是朝堂动荡吗?
他到要看看在屠刀之下,这些士大夫的脖子能有多硬!
前世东林党一个个把自己标榜成正人君子,结果呢?
妖清的屠刀之下一个个跪的比谁都快,还不能说明这些士大夫的文人风骨有多么廉价吗?
骨气诚可贵,名声价更高!若为小命顾,一切皆可抛!
水太凉,头皮太痒!
呵呵呵呵……
至于前线他这么些年不是白过的,就算朝廷这边出了问题,但是遍布全国各地的飞云商行就是他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运输线!
不管是武器装备,还是粮食银两,都少不了前线的。
就让他来看一下,到底有多少人会跳出来!
“少说废话,朕考虑的很清楚了,你去不去?!”
见到赵俊的态度坚决至此,王怀恩便不再劝。
作为陛下的伴当,自己可以劝陛下,但是当陛下做了决定后,哪自己唯一要做的事情便只有一个!
那就是去把陛下交代的事情做好!
当即,王怀恩就领了赵俊盖印的圣旨去了宣武校场调兵。
如今执掌剩下两万黑虎军的不是别人,正是原先的云河军指挥使常万。
他是如今的黑虎军都指挥使,并没有跟着一起出征,而是留在了汴京守家。
本来正在训连这黑虎军,顺便帮助关宁练兵的他忽然收到守营兵传来的消息,说是王公公带着圣上的旨意来了!
当时就是脑子一懵知道恐怕出了大事了,他这可是第一次接到圣旨调兵!
定然有什么事发生了,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他还是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一众副将快速来到了营房门口,见着了正捧着圣旨的王怀恩立即拱手拜道:
“末将皇家第二步兵军指挥使常万恭请圣旨!陛下圣躬安?”
“圣安!皇家第二步兵军指挥使常万接旨!”
“末将在!”
王怀恩展开手中圣旨,清咳一声后高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命皇家第一步兵军都指挥使常万,即刻率五千兵马入京,包围大相国寺,隔绝内外,许进不许出,待朕亲自!
期间若有人胆敢冲击军队,许便宜行事,不论身份,立斩不饶!
钦此!
兴武元年四月初三。”
“常将军,接旨吧!”
王怀恩话音落下,常万先是疑惑陛下怎么突然让他带兵围了大相国寺,但随即就将之抛到了脑后。
既然陛下要他这么做,那他这么做就对了。
想明白后立即高声道:
“末将常万接旨!”
随即便双手接过了圣旨,同时站起身来,笑着凑到王怀恩身边问道:
“嘿嘿,王公公,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啊?陛下为什么突然让我带兵去围了大相国寺?
陛下亲自下旨,这可是第一次!”
王怀恩瞥了他一眼,终究都是云州郡的老人,还是提点了两句道:
“常将军,旁的你不必多管,你只需要知道这次大相国寺里面的龌龊让陛下很生气,陛下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只需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不管是谁来,只要不是陛下的旨意来,你就按着陛下的旨意来办就是了,谁的面子都不要给,不然到时候恐怕陛下不会给你面子。”
听到他这话,常万立刻就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即拱手道:
“谢公公提点,常万记住了!”
随即又道:
“陛下不喜贪腐,改日,改日末将请公公到哪儿飞云大酒楼好好搓一顿,公公放心,用的银子都是我老常的军饷银!”
闻言,王怀恩的脸上也是浮现出了消息,点点头便领着人走了。
而常万则不敢耽搁,收敛笑容后迅速带人回营,点了五千人,拿上武器就浩浩荡荡的出了军营,手持圣旨向着大相国寺而去。
而此时的大相国寺一切岁月静好,仿佛与往常别无二致。
只是今日门口的香客却不知为何,来的越来越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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