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观看着手下在木哈尔部落里无情屠杀的冯斌忽然收到消息。
“指挥使大人，刚刚那个自称木哈尔部大祭司的老头想要见您。”
冯斌挑了挑眉冷笑道：“我还以为他们能有多硬气呢。
带他来见本将！”
“诺！”
很快，刚刚还精神矍铄，此刻却已经仿佛是风中残烛般萎靡的巴彦孟克就再一次出现在了冯斌的面前。
“冯将军，让他们停手吧！”
冯斌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凭什么？”
巴彦孟克叹了口气：“将军只是要杀够数量给天可汗一个交代而已，我们木哈尔部会拿出足够的人来接手天可汗的惩戒，请将军停手吧。”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刚才本将让你自己送人出来你不愿意，现在怎么就愿意了？”
冯斌冷冷道。
“是我都太过自大了，请将军手下留情。”巴彦孟克只能带着祈求的语气说道。
说着扑通一声他直接就跪在了冯斌的面前。
良久，冯斌这才冷哼一声传令道：“让所有人回来！”
“诺！”
立即有人前去传令，而冯斌则转头对还跪在地上的巴彦孟克冷冷道：
“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后，所有该死的人自缚双手走出来。
若是到时候人还不够，少一个我们就多杀两个！
你自己看着办吧！别说我没提前警告你。”
“感谢！感谢将军！我们会准备好的！”
巴彦孟克将头重重磕在了地上，冯斌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而这时，刚刚还在部落里见着人就杀的云州军也很快就在收兵的号角声中退了出来，重新列队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刚才被拦在外面的波克赶忙进来，将地上的大祭司给扶了起来：“大祭司，您没事吧！”
巴彦孟克摆了摆手，转头吩咐道：“让族人全都聚集起来吧，我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超过了，少一个人对方就会多杀两个。”
“该死的！他们这群混蛋！”
波克一听这话，瞬间就捏紧了拳头，正想要发作，却被大祭司摇摇头制止了。
“行了波克，不要乱来，否则你就是在害了部落。
弱肉强食，谁让我们没有对方强呢，那我们就只能按照对方的规矩行事。
去通知大家吧！”
“是，大祭司。”
很明显，波克还是很不甘心，可是他也不傻，他知道，大祭司说的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拯救不了全部落，自己现在回去冲动行事，最后害的只会是整个部落。
自己死没事，但自己不能拖累部落，正如刚才那些士卒们不愿意因为自己拖累到家人。
很快，哈木尔部落如今的高层全都聚集在了一起，当听完由大祭司转达的条件后，立即有人问道：“这些人选该如何挑选？”
大祭司目光幽深，半响才道：“优先挑选部落内的老人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没什么用了，如果牺牲了我们能够给部落多留下一些年轻人，那也是值得的了。”
众人沉默，随即齐齐点头，这点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在草原上白灾来临的时候，部落中的老人总是会被放在部落的最外围，说白了就是在草原上这些老人注定就是用来牺牲的。
“但老人的数量还是差很远。”
有人道。
巴彦孟克将身上的棉衣用力裹了裹，随即语气冰冷道：“那就用女人！
特别是从那些小部落里抢来的女人，全都填上去！
就是他们这群灾星，要不是他们这些该死的小部落我们木哈尔部落怎会受到这般屈辱！”
巴彦孟克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目光。
帐内的其他人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连犹豫都没有，直接便点头同意了，拿女人尤其是从那些小部落俘虏回来的族人顶数的决定。
但最后经过计算，人数还是不够。
就在这时，大帐的门帘忽然被打开，门外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木哈尔部的壮丁。
“大祭司，最后的人数就让我们顶上吧，我们都是些孤儿，部落将我们养大了，如今也是该我们回报部落的时候了！”
巴彦孟克及众人走出来一看，外面竟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部落之人。
而在人群最前方，赫然便是许许多多个部落中的小伙子。
他们有许多人大祭司都认识，都是父母为部落征战而亡，被部落养大的。
如今却主动站了出来，巴彦瞬间热泪盈眶，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半响后，将眼角的泪水强行缩回后，巴彦孟克深吸口气重重点了点头。
……
半个时辰后。
木哈尔部落外，一连串被捆缚住手脚的人缓缓冲木哈尔部走了出来，随即在云州军的指引下走到了该站的地方站好。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时辰才算结束。
期间，云州军的将士们有注意到，这些人里那些女人居然个个都在哈哈大笑着，反而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
她们当然不害怕了，他们都是那些被木哈尔吞并的部落中的女人啊，当他们得知木哈尔部被天可汗逼上门来，要杀够他们部落两倍的人口作为惩戒后他们都要乐疯了！
报应啊！报应！
他们杀了他们的父亲，兄长孩子，母亲乃至所有的亲人，还灭了他们的部落，如今终于轮到她们受苦了，她们怎能不开心。
就算他们明白自己也被当成顶数的了，他们也还是很开心，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的人数并不多。
要想凑够这个数量，无论如何，木哈尔部都是要出一番血才行。
果不其然，他们在人群中看到了很多木哈尔部的青壮丁。
这让她们更加的开心了。
哪怕下一刻就要死！
嗖嗖嗖！！！
一阵机括声响起，铺天盖地的弩箭箭矢雨瞬间便将对面被他们安排站在一起的人群给笼罩了。
伴随着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这些被挑选出来受死的木哈尔人便瞬间犹如割麦子一般被接连收割，一排排的倒下！
弩手中，有的人手都在颤抖。
这样的杀人，对他的心里压力实在是太大了点，这不像是在战场上，你死我活，这就是在赤裸裸的屠杀啊！
正在巡视的冯斌看到了他，走到了他的身边，看着他在发抖的手忽然道：
“曾经，我的父母就是被这些鞑靼人这么杀了的。
在他们这些异族眼里，我们宋人就是两脚羊而已，是他们备用的食材。
如今，不过是以牙还牙。
握紧你手中的武器，让它射出的每一箭都能射在鞑靼人的身上，哪怕只是为了曾经被他们无情杀害的宋人也好。”
下一刻，弩手的手不抖了，弩机也稳定了下来，而他换弩匣的速度却比旁人更加快了三分！
扣动扳机的力道也更加的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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