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程惠坐车回了高家屯,邀请高启山和孙铁梅去她家温锅。
这些表叔里,要说谁对她帮助最大,其实是高启山。
当初要不是他的信任,他在寒风里守了几个小时,他亲自踩断了朱寡妇的胳膊,给她撑腰,她未必能有今天。
她没准会倒在第二天朱寡妇和张癞子的报复中。
所以她发达了,也不会忘了高启山。
也不会忘了孙铁梅天天顶着风雪接送她很多次。
“叔,婶子,我今天晚上请客温锅,过来接你们过去一起吃个饭。”程惠道。
高启山和孙铁梅笑容大大的,程惠真当他们是亲人啊,有好事儿没忘记他们。
“叔就不去了,这几天忙,看着人开拖拉机呢,走不开。”高启山道。
拖拉机不是一天就学会的,一天能学会开,学不会修。
高启山觉得事事麻烦别人也不好,小来小去的毛病自己会修随手解决了最好,所以留了几个司机一直在教他们,等安东厂全员开工了才会回去。
其实这都不是原因,真正的原因是高启山有点打怵,他一猜就知道程惠肯定请了很多大人物,他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衣服,不好意思跟人坐一桌!他怕给程惠丢人。
“叔,都是借口。”程惠直接拆穿他:“我不管,你们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明明是耍赖的话,高启山河孙铁梅却更高兴了。
“晚上温锅啊,那半夜还得回来,今天晚上要下雪,路上不安全,真不去了。”高启山道。
“今天晚上不回来,在城里住一宿,或者住几天,你们也在城里好好逛逛。”程惠道:“我那房子可大了,八个房间,随便住。”
本来还要拒绝的高启山一听八个房间,愣是再没说出口。
那得是多大的房子啊?好奇!
“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家看看我爸,一会儿回来咱们就走。”程惠道。
高启山随口问了一句:“让你爸一起去?”
程惠转头,朝他笑笑:“不让。”
让高启山去,除了恩情,也是因为他拿得出手,说话办事有分寸。
让高老三去.....她摸不准高老三会在饭桌上说什么,别几杯马尿下肚就当是在自家炕头,开起黄腔。
她怕丢人。
她知道高老三和村里人喝酒,就喜欢唱十八摸。
唱得还挺好。
她怕他现场献艺。
回到高家,一进屋,她就看见了朱秋芳和高老三都在炕上,摞一起不知道干什么呢。
程惠一进屋,俩人吓一跳,高老三直接从炕梢蹦到炕头。
看见是程惠,顿时满脸通红:“...你咋回来了,咋没听见汽车声?”
程惠也很尴尬,这大白天的......还不锁门.....
不过她进来的及时,俩人衣服都完好。
程惠就当没看见,只怼朱秋芳:“呦,我记得你是胳膊折了,又不是腿折了,怎么每次看见你都在炕上坐着?学张癞子,体会他现在的苦呢?”
高老三脸上的红色瞬间退去。
“你别老往我身上扣屎盆子!你有什么证据?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栽赃陷害我?你好黑的心!”朱秋芳委屈道。
光看她的表情,还真以为她是被冤枉的呢。
没有多少脑子的高老三最近可能是被她经常洗脑,现在都有点信她了,看表情就知道,竟然带着点心疼。
这也是程惠今天回来的目的,她再不给他洗洗脑,他就被别人洗了。
“那你说张癞子家的房子花谁钱盖的?”程惠问道。
“我不知道!”朱秋芳道:“肯定是偷谁家的!”
“嗯,我一会儿让人给张癞子传个话,就说你说他偷钱了,还不少,都够判的了。”程惠道:“到时候看他怎么说。”
朱秋芳......她又心虚又紧张,又恨!
程惠怎么总跟她过去不?还嫌害她不够惨吗?
有些人就是这么双标,宽以待己,严于律人,她自己干过什么缺德事儿一点不记得,别人对她一点点不好就是伤天害理。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在娘家多呆些日子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程惠问道。
朱秋芳不想跟她说话,没吱声。
高老三道:“她当天晚上就回来了,说家里没人伺候我,她不放心。”
他有些高兴道:“她知道自己错了,也改了,你看,屋里收拾的多板正,还给我做饭呢。”
确实,这回家里没跟猪窝一样了,朱秋芳开始干活了。
“她是怕你不要她,当然要回来了。”程惠道:“对了爸,我是来接你进城的,我分了个宿舍,今天晚上温锅,有你个房间,你跟我进城享福去吧,我还认识一个大姑娘,28岁,没嫁过人,可水灵了。”
“什么?”两人同时惊呼。
高老三双眼闪烁,朱秋芳睚眦欲裂。
“不许去!我们还没离婚呢!你敢去我就去公社告你耍流氓!”朱秋芳喊道。
高老三急了,顿时求助地看向程惠:“这怎么整?”他想去!
程惠无语地看着他,还真想整?
“我也不知道,你们商量吧。我先去队长那看看村里还有什么事儿没有。”程惠说完放下这几天的孝敬走了。
她还没走远,看到她的乡亲们就去高老三家喝酒去了。
过了一个小时,程惠派人去问高老三,高老三就说他不去了,他得在村里开拖拉机,他现在是村里最好的拖拉机手,村里不能没有他。
程惠笑笑,看来朱秋芳最近把他伺候的不错,他舍不得走。
朱秋芳现在才三十多岁,还很年轻,有些资本,她又向来会勾人,只要她想,村里这些男人没几个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程现在没空收拾她,她真让一个人去张癞子家传话,说朱秋芳说他偷钱了。
张癞子正在吃饭,听见这话,直接把碗摔了。
“别生气,再气坏了身子。”他妈好好哄道。
“妈,我咽不下这口气!”张癞子咬牙道。
“那又能怎么办?那个程惠,现在都搬到省城去了,进出都坐小车,你现在又这个样子....我们拿她没办法。”张癞子的母亲一张老脸上,都是心疼和无奈,更多的是恨。
不管如何,是程惠害她儿子变成这个样子,她当然恨!
张癞子想了想道:“妈,你去县城帮我找个人,他有把柄在我手里,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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