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骆译错愕的目光中,钟语开口道:“大家好,我叫钟语,是京城电影学院一名大四的学生,今天我要在这里揭露骆译,撕下他虚伪的面具……”
“编导!这什么情况?!”
骆译的经纪人吓坏了,转身质问编导。
谁知编导却是一副“我也不清楚别来问我”的表情。
经纪人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不对劲。
钟语能用大屏幕“直播”,还没有工作人员阻拦,说明有人在背后帮她。
难道是司寰宇?
台下的粉丝也乱作一团。
很明显,这不是节目组安排的环节。
钟语继续道:“最近网上曝光的骆译催运一事是真的,不过他不只催司寰宇的运,还借他的运。”
“因为借运需要用到对方的头发,骆译让我伪装成司寰宇的粉丝接近他,还跟我说……如果事情办成,就公开我们的关系。”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嘈杂。
骆译的粉丝完全不相信自己的偶像会做出这种事。
“这女人谁啊?”
“我家哥哥那么完美,怎么可能屈尊降贵跟她在一起?我看她是得失心疯了吧!”
“我要报警,告她诽谤!”
屏幕那头的钟语看不到粉丝们的反应,故而情绪十分冷静。
“如果你们问我为什么相信他说的,答案很简单,因为我也是他的粉丝。”
“我从骆译刚出道那会儿就喜欢他了,加入他的后援会,没日没夜为他打榜做数据。”
“我以为我喜欢上的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钟语低下头,眼神晦暗不明。
“他私下和我搞暧昧,承诺给我一个名分,但实际上,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心甘情愿为他卖命的工具。”
“和我发生关系后,他以艺人身份搪塞我,我心疼他身不由己,甚至偷偷打掉了孩子。”
听到这,不仅是现场的观众,连骆译的经纪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知道骆译私底下玩的花。
但没想到还能玩出人命!
骆译慌了,大声道:“不是这样的,她精神有问题,你们别相信她说的,导播呢?有没有人管管她!”
然而,现场的工作人员充耳不闻。
立场不言自明。
直到这时骆译才反应过来他被摆了一道。
这期节目根本不是司寰宇的死局。
而是他的。
“骆译,我知道你在看。”钟语抬眸,视线透过屏幕看向屏幕外的男人,“你现在一定很慌,很怕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发现怀孕的我也很慌,很怕?”
“我大学没毕业就遇到这种事,无人倾诉,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想过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但又觉得不经你同意这么做,无论对你还是对孩子都不公平。”
“所以思前想后,我还是把孩子打了。”
“哦,我知道你的粉丝肯定会质疑,认为我精神出了问题,在这里胡言乱语。”
钟语勾唇轻笑,拿起桌上的文件。
“我虽然爱你,但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我怕哪天我们闹翻了你不认账,所以偷偷去做了亲子鉴定。”
“报告就在这里,好奇的话,可以自己看。”
“骆译……”
“我承认男欢女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是我自愿相信了你的谎言。”
“但后来我发现,你不只对我这样,你对所有人都没有怜悯之心。”
“司寰宇和你八字相克,你就动手除掉他。”
“借运会遭到反噬,你就拉身边人下水。”
“可你又知不知道,那些被你伤害的人,曾经都真心实意地对待过你?”
“还有你的妻子……”
“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时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和你隐婚不是因为她活该,而是因为她爱你。”
钟语的一番发言信息量太大,把在场的人全部震慑住了。
什么借运催运隐婚生子……
肠胃再好也禁不住这么吃瓜啊!
骆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冰。
他还以为钟语是个可以任他揉捏的小白花。
没想到竟然背刺他!
骆译薄唇紧抿,看向屏幕的目光冷得冻人。
而这瘆人的表情被他的粉丝们尽收眼底。
就在这时,更加炸裂的事情发生了。
画面那头忽然出现一个男人,走到钟语身边。
他戴着口罩,但骆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骆文!
比起看到钟语,骆文的出现显然更让骆译震惊。
骆文穿着一件几乎洗到掉色的夹克,他坐到钟语身边,始终低着头。
钟语道:“这位就是骆译的哥哥,骆文。”
“骆译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他哥哥拉扯他长大的,老粉们应该都知道,关西街那家炸串店就是他哥哥开的。”
“早年他哥哥一直靠打零工养活他,后来为了负担骆译上大学之后的生活费又开了那家炸串店。”
“可就是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付出的好哥哥,却被他当成了替死鬼。”
钟语深呼吸,捏紧的双手微微发抖。
比起睡粉,害同行……
她最不能接受的还是骆译为了自己的前途把哥哥当做牺牲品。
钟语强压怒火,一字一句:
“众所周知,用邪术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骆译借运也一样。”
“他清楚邪术反噬的效力,因此用血亲代替,将反噬全部转移到骆文身上。”
“就在前几天,骆文差点在炸串店被一个发疯的顾客杀死。”
“反噬来得如此之快,是因为骆译用了最恶毒的术法,想要通过走捷径来完成他的目的……”
台下的观众闻言顿时发出一阵唏嘘。
“天啊,骆译竟然做了这种事?”
“这也太恶毒了吧!”
“他哥哥辛拉扯他长大,他还恩将仇报,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个人渣,简直该死……”
除了理智粉的骂声,现场还有一些脑残粉仍然执迷不悟,哭喊着大骂钟语诽谤。
只可惜,一切辩解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借运一事虽然没有确凿证据。
但骆译睡粉是真,隐婚是真,在节目录制过程中装白莲也是真。
当所有箭矢都射向同一个人,大家也就不在乎到底哪支箭上淬毒了。
最重要的是,连骆译的哥哥都出面作证了。
作为骆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不是失望到骨子里,怎么舍得毁掉他的人生?
“小译……”
一直沉默不语的骆文忽然开口。
他抬起头,眼睛透过屏幕盯着那头虚无的人,哑声道:“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骆译:“……”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你确立自己梦想的日子。”
“十八年前的今你有了一个梦想,想成为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赚很多很多的钱,去帮助那些像我一样辛苦的人。”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梦想变了呢?”
“你出道之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但其实我一直关注着你,你拍的每一部电视剧,录制的每一期综艺我都在看。”
“我以为你是在为实现梦想而努力,却没想到你早就忘了初心。”
“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指责你,而是向你道别,向那个我认识的小译道别。”
“炸串店我以后不会再开了,这些年我一直经营那里,只是觉得你想我的时候,可以随时过去看看。”
“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骆文深呼吸,将一直藏在手里的木雕小人的拿出来。
“这个礼物是你送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
“从今往后,你的人生中不会再有骆文,我的人生中……也不会再有骆译。”
骆文说完,画面“唰”的变黑。
骆译脚步一晃,脸上的血色荡然无存。
观众们再也忍不住,指着骆译的鼻子骂了起来。
“骆译你也太不是东西了!”
“你一直不提自己有个哥哥,是不是觉得他拿不出手?”
“我这些年粉你真是瞎了眼……”
骆译的粉丝们哭的哭,骂的骂,现场乱作一团。
骆译的经纪人担心他们再留在这里有可能小命不保,抓着骆译就往后台跑。
没想到后台早有粉丝埋伏。
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弄的臭鸡蛋,用力砸在骆译身上,还要上手打人。
骆译脸色煞白,在保镖的护送下仓皇逃窜……
……
骆译离开后,录影棚终于恢复平静。
司寰宇向节目负责人道谢。
今天要不是节目组开绿灯,骆译也没法上演他的绿茶大戏,更不可能请钟语和骆文到现场作证。
“司少爷客气了,我们也是为观众负责,毕竟骆译是公众人物,公众人物就应该起到表率作用。再者……”负责人顿了顿,“这事也是傅总千叮咛万嘱咐过的,我们不敢不放在心上。”
“傅总?”司寰宇微微挑眉,“你说傅轻宴?”
负责人点点头。
司寰宇微微扬起嘴角。
算那家伙讲义气,还知道帮他在背后打点。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这不是他第一次出事,之前谢薇发癫污蔑他的时候,也没见傅轻宴这么积极地帮他。
难道是为了在南星面前邀功?!
识破了真相的司寰宇哼了一声,忍不住道:“呵,男人。”
负责人:???
这小子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另一边。
南星找到钟语和骆文。
两人站出来曝光,吃瓜的人是爽了,但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创伤。
骆文和最爱的弟弟反目成仇,钟语为了揭露真相不惜搭上自己的声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做了无愧良心的事。
“谢谢你们。”南星道,“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骆文苦涩地笑笑,“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那天你给我符纸当晚就变黑了,估计除了那把飞刀,还有别的死劫等着我。”
“我也是啊。”钟语道,“虽然分享自己的惨痛经历需要勇气,但说完真的很痛快,感觉压在心上的石头都没了。”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南星问。
“先把书念完,毕业以后再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至于男人嘛,就像你们说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有的是,慢慢找总能遇到,还是先把自己的分内事做好比较重要。”
南星点点头,“也好。”
虽然她看出这两个人后半生的命数,可以提前告知答案。
但人生嘛,活的不就是未知和期待?
……
骆译被曝光后,和他相关的词条在热搜上挂了整整两天。
毕竟他人气在那摆着,又一下捅出这么多瓜,网友们吃瓜自然要吃个尽兴。
到最后官方都看不下去了,下场给骆译贴上“劣迹艺人”的标签。
这下他那些执迷不悟的粉丝也不敢在明面上蹦跶了,纷纷上演死遁术。
一夜间,众星捧月的“未来影帝”跌落神坛,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骆译连做了两晚噩梦,梦到钟语和骆文变成鬼缠着他阴魂不散。
到了第三天,经纪人来看他。
以为是团队想出什么起死回生的对策,骆译又燃起一丝希望。
没想到经纪人却告诉他,公司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跟他解约。
骆译不能接受,打电话给公司高层,结果被高层骂脑子不清醒,让他别再做复出的春秋大梦。
后来他又联系萧月婵,发现萧月婵直接人间蒸发,关掉咖啡厅不知所踪。
直到那时骆译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完蛋了。
当天晚上,骆译辗转反侧,独自开车出门,来到了关西街的炸串店。
骆文没有骗他,炸串店真的关门了,卷帘门已经落下,门上贴着“转让”二字。
骆译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
他看着这条熟悉的街道,熟悉的炸串店,不知怎么就哭了出来。
昔日和骆文相处的点点滴滴像走马灯一样灌入脑海。
夕阳西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年轻男人牵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男孩儿走过人行道。
小男孩儿抬头看向男人,扯了扯他的衣袖问:“哥哥,今天是你生日吧?”
他和哥哥的生日只差一个礼拜。
哥哥在前,他在后。
但每次哥哥都只给他过生日,不过自己的。
问就是过两次太麻烦,一起过更有气氛。
男人低头看向小男孩儿,眉宇间染着淡淡的笑意。
“是吗?哥也不记得了。”
小男孩儿从裤兜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木雕递给他,“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是我自己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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