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现身时君洛离早有察觉,眼皮懒得抬起来去注意他。赤月发现他心情很不好,也只能默默在旁边陪着,不敢乱说话。天知道他主子生气周遭都会受到烈狱席卷。
啊七心疼着叶文珲的固执,原本可以让另一方人马出面,叶爷爷也不会遭受到这番痛苦。啊七为叶文珲用温水轻幅度清洗好伤口,在伤口之处晒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
“叶爷爷,你确定她就是小殿下?”啊七到现在还质疑着叶文珲的说法,这个瞎子怎么可能是那位口中的希望?“莫不是叶爷爷看走眼了,将这女娃娃错当是殿下?”
“殿下她一时接受不得。我还活着的事情冲击着殿下。论谁都不能第一时间就信了一个改变容貌声音的生人。”叶文珲还在为顾以安找着理由,他坚信顾以安只是一时迷惘并非是打心底里就认定他的话是谎言。“你也别再多说些什么了,你别忘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归根究底叶文珲跟啊七都忘了顾以安现在年纪的心智不会成熟强大到哪里去?忘了顾以安现在还只是一个孩子。让她一时间就能接受,这完全就是强人所难。叶文珲现在想来也觉得自己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理当是因循序渐进,而不是强迫着殿下现在就能接受自己还未逝世的真相。叶文珲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脑子发热就不管一切冲去殿下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重新一局来过之际君洛离执棋时笑得优雅,张逸笑得也是发自内心。整个棋局胜负难分,君洛离和张逸各被对方吃掉一半,能回旋的余地基本上就没有了,剩下的活路却无法挽留整个局势。一旁凤芫观棋很安静的守在张逸身旁,为张逸剥甘甜的橘子来。君洛离随意走了一步又轮到张逸落子了,君洛离拿棋的手指轻点着棋盘就看张逸如何落子走出困境。张逸也没多想守卫住自己余下不多的棋子,君洛离嘴角溢出柔和笑容来,看来舅舅还是留有一手,没有完全被自己逼上绝杀之路。看来舅舅还是能够招架住自己发起的攻击。
“舅舅可否能认真与啊离对弈,舅舅这样留有一手防着啊离,是在对啊离的不信任?”君洛离很直白朝着面色无常的张逸说出心中所想,张逸无奈一笑而过。
“是啊离没有尽全力。”张逸还是能看透君洛离并未全力以赴对弈这棋局,他都不认真博弈,自己为何又要先手送上门去。“倘若啊离能如自己所言这般,舅舅又何须要留有一手。”张逸挑动好看的眉头望着看似认真却又时刻在分心的他,他还是在为以安的事情烦恼。“是真是假天知地知,即便你是她身后的羽翼被折断之后,她还是要依靠自己去翱翔天际。这么点分辨能力就愁到她了,日后要面临那些大事可就站不住脚跟了。”
张逸这是不断在嘲弄着自己,同样也是在提醒着君洛离别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别什么事情都替她出面做好。她也是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君洛离轻瞥了张逸一眼已无心下棋,落子之处正好是他设下的圈套,君洛离的分心给张逸创造了机会。张逸绝地反击着将君洛离杀得片甲不留。君洛离无语看着自己的棋子,舅舅这是故意在挑拨他的情绪,令他失了手错失机会将赢的局面拱手相让。
“你已经输了。”张逸乐呵笑着,果不其然以安就是他的死穴。“啊离你若不分心怕也是个难缠的对手。”张逸极少夸奖人。
顾以安从睡梦中醒来,摸索着起身。正巧紫衣进来添银丝碳,看到这个小祖宗在边缘折腾着,差点要从上面摔下来,顾不上银丝碳急忙跑过去扶着顾以安的身子。
“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是做噩梦了?”顾以安睡眠质量真的很不好,基本上都是睡睡醒醒,很难睡上一夜。有时在门外守夜的紫衣都有听见她细小的叹息声。还有那做了噩梦以后的尖叫声。
“没有。”顾以安摇摇头。“我想去见见那人。”
“宋叔安排的院子?”紫衣反应过来,顾以安认真点着头。“都这么迟了,打搅客人入梦真的很不好。还是明日一早牵着你去。”紫衣亲昵摸摸顾以安冒着冷汗的额头,拿出带着香味的手帕擦去她的冷汗。紫衣许诺着顾以安,顾以安想都没想应下来了。她都不知外头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她现在只能分辨出黑夜来,自打失明后一切都是黑暗没有任何光明来。就算外头是大白天她也看不到,牵着她出去晒太阳的要么是君洛离要么就是紫衣了。
“外头是黑夜了。”顾以安失落着。“啊离呢?”
“可能是去沐浴了。”紫衣也不知君洛离现在去向,为了安慰紧张着的顾以安只能说了一个谎。“主子无需担忧。”
“你还是叫我以安吧。”顾以安还是听不惯别人管她叫主子。“你喊我主子我真的还是不能接受得了。”顾以安说出自己心中的疙瘩,紫衣并未觉得她哪里说得是对的。
以前在帝都里听惯那些人喊她殿下,在顾家那些下人都是喊她小姐。现在她依旧是不习惯紫衣喊自己是主子。顾以安纠正过笑若好几次,可笑若就死性不改偏偏赖着喊她是主人,说是这称呼比较亲密。顾以安最后真的是拿笑若束手无策,也就只能随着她去了。
“主子。”紫衣还是叫了一声,顾以安都快抓狂了。“你是玲珑山庄的主人,紫衣称你为主子也没错啊。”玲珑阁也有自己的规矩来,并不是随着性子来行事。
“你还是叫我以安吧。叫我主子我真的听不惯。”顾以安耐着性子回答紫衣的话,紫衣却始终坚守着自己那一套尊卑之分。“你要还是叫我主子,我真的会生气的。”顾以安觉得她是说不通的,故意板起一张严肃脸来。
之前就给她说过,没想到还没多久便又改回之前的称呼了,紫衣见顾以安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真是令自己哭笑不得。无奈的弹顾以安的脑门。
“小小人儿还这般多花样。”紫衣没好气的为她穿衣服,紫衣看了一眼窗外,这个时辰是该吃夜宵了。
顾以安很不正经的向紫衣吐舌头,很调皮的抓着她腰间系着带着淡淡花香的香包来。这个款式好像她之前没有摸到过,顾以安又认真摸索着上面的纹路。紫衣没有注意到她在碰自己的香包。
“紫衣,这个香包你哪来的?”顾以安心中有着疑惑,为何先前她没失明时都没见过她系这种奇怪的香包。
“小孩子家家别太好奇,这个是我家乡的风俗。”紫衣对这个香包的来历并未说得特别明白,只是将这个香包一笔带过没告诉她真正的含义是什么。
“哦。”顾以安听出她是在敷衍自己,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很失望的应了一声,噘着嘴继续把玩那香包。直至紫衣为她穿好衣裳。
人小鬼大,紫衣见自己糊弄过去便也就多留了个心眼。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为妙,这个香包的含义紫衣也不愿意多想多提及。
蓝衣在月色笼罩下的屋顶上奋力舞剑着,像是在发泄自己遮掩多日的情绪来,身体内各个细胞都是在叫嚣着他的软弱无能。蓝衣的剑光越来越闪越来越快,沉寂在自己复杂情绪中的花影像是心中也有个难以磨灭的阴影。站在他的对面无声出剑与他手中的剑相对战起来。
蓝衣看到有两道剑锋朝着自己这边涌来,下意识迅速接住自己的那剑柄,剑柄在自己手中一立,迎着另外一股剑光施展开锋芒开。两柄不同力道的剑在两个不同意念与控制之下互相纠缠着对方,两把剑身缠上彼此的剑身,在空中打滑着闪耀着不同光芒来。
正在制药的九阳子识到两股不同情绪的剑气,满手拿着药材就疾步跑到院子里,四处张望着那剑气的来源,不小心的抬头一看原来是有两个无聊之人闲来无事在屋顶上斗剑。九阳子瞥了那两人一眼又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张逸的院子与顾以安院子相隔太多,并未听见那双剑斗法的声音来。君洛离有察觉到空气中的波动也没有刻意去拆穿。
“是什么声音。”被紫衣牵着的顾以安听见了很明显的声音,像是在这附近传进耳里的。
“是蓝衣跟花影在玩剑。”紫衣扯了扯嘴角阐述着自己看到的,没想到严谨的花影竟也会陪着蓝衣斗剑,这真是令人捉摸不透两人之间的关系。
“斗剑?”顾以安拉住紫衣,不让紫衣牵着自己再往前面走。静下心来支起耳朵听斗剑的动静。
这也是个玩心重的主,蓝衣与花影在屋顶上斗剑气氛完全渲染着整个院子,带起了阵激动人心的气氛。顾以安觉得很有意思便不愿意挪步去厨房吃夜宵。紫衣不住抚额头,这两货还真能找事情干。
“紫衣你说会是谁赢。”顾以安忍不住坏笑着,还不忘在这件事上火上浇油着。“我觉得肯定是花影技高一筹,蓝衣他太薄弱了,他是怎么被你看入眼的。”顾以安忍不住小八卦起来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紫衣被这样一问太阳穴隐隐作痛起来。
“小孩子家家还是别知道的那么多,不然会被人说是长舌妇,将来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被割去舌头可疼了。”紫衣故作严肃脸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悠着她自以为不懂事的顾以安。
“我这是对自己属下终身大事的关心。”顾以安在表态自己要对这桩婚事的密切关注,一副我老大你就要听我并且告诉我的表情来。“十里红妆可少不得,你的嫁妆钱宋叔都给你攒着呢。”顾以安突然变身成长辈念叨着这事,“绝对让你风光出嫁,要是蓝衣敢欺负你就放笑若咬他。”顾以安强劲有力挥舞着自己握着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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