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在金陵大地之上,顾府里头所圈养的公鸡开始打鸣,鸡鸣声响彻整个顾府。早起勤快的紫衣已拾掇好食材准备烧水做饭。钟辞听见响亮的鸡鸣声,垂下去着的头立刻扬起来,稍稍转动僵硬着的脖子。才这么一会闭眼功夫天怎么就亮了呢,用手揉揉还带有睡意的眼睛,昨儿个他竟没硬气熬过瞌睡过去了。可临睡前他分明记得自己是听见那美妙的萧声,是有人闲来无事在吹那美妙的萧声来,怎么听着听着不知觉便睡过去了。钟辞狠狠拍了自己的脑门几下,怎么就这般不争气。钟辞懊恼着自己没能在美妙曲声中把持住。
九阳子打着大大的哈欠开门出来,看到席地而坐还懵逼状态的钟辞,一把老脸都被他给丢尽了。气不打一处直接用手揪钟辞的耳朵。
“师父啊。”钟辞呼叫着。“疼疼疼。”眼泪花都快要流出来了。
“你还知道疼啊,你不是脸皮厚到不怕冬日,这么点就喊疼。”九阳子阴阳怪气说着,钟辞觉得自己好冤枉。那是因为自己有灵力护体才不畏惧寒冷。“让你去睡你竟还守在外面,赤裸裸违抗师命你这是要上房揭瓦不成。按照门规你这都不知要被处置多少板子来。”九阳子没好气说道,钟辞缩着不吱声。“还杵在干嘛,该干嘛就干嘛去。”
坐着的钟辞立刻跳起来向一阵风往里面冲进去,他要去看看师弟的情况如何。九阳子心里憋着的气总算是舒缓了,伸个懒腰踢个小腿,可把他给累坏了。钟辞进来时顾之安已经穿好衣服了。
“师弟。”钟辞高兴叫着,顾之安正倒水饮下。他的脸色似乎好转了很多,没那么的病态。
“师兄前来可是有何要紧事情?”
“没呢。”钟辞僵硬摆摆手,“师弟现在觉得自己哪里有不舒服吗?”钟辞关心的问。
“谢过师兄关怀,之安现在身体并无碍。”顾之安极其有礼貌,钟辞越看越顺眼。
“昨夜你可听见什么?”钟辞咬咬牙还是将心中疑惑说了出来。
“混混沌沌间好像是听见萧声。”顾之安回忆了一下认真回答钟辞问题,钟辞伸手摸摸他的头。“不知师兄问这个是意为何。”
“昨夜个我竟睡过去了。”钟辞涨红脸抓着自己头发不好意思的说。“师父他守了你一晚。”
“师兄睡过去是常事。昨夜已有师父为之安忧心一夜,师兄若是再为之安忧上,岂不是就连啊顾也要为之安担忧了。”
“你姐姐她可能。”钟辞支吾着,有件事情他不知道要不要该对师弟说,毕竟他只是个怀疑。
紫衣端着膳食敲门得到顾以安应允方才进来,紫衣将膳食放在桌上。走到顾以安身边牵起她的小手走到洗漱之处。冷水已被紫衣催得温热,紫衣拧干毛巾轻轻擦拭顾以安仰着的小脸,她的小手还放在盆中泡着温水。紫衣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顾以安心头却有些难受。若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失明,她也不需要紫衣这般伺候自己。
“主子千万别给自己压力,紫衣愿意服侍主子。”紫衣看出她的不对劲,用梳子慢慢梳着她的头发。“阁主她也不喜欢有人服侍,但她将我视为姐姐,就能坦然接受来自姐姐的爱意。”紫衣推出笑若这个活生生例子来,生怕顾以安会介怀一切。
“谢谢。”顾以安轻点头。
“啊顾怎么了?”顾之安看着憋着话的钟辞,心里竟然油然而生些慌张。好像是什么事情发生了他不知道。
“师弟的姐姐好像失明了。”钟辞没想到顾之安反应会那么大。
顾之安手中的茶杯突然摔落在地,他脸上的惊慌失措让钟辞觉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钟辞还想说些什么弥补,却被顾之安一把推开,顾之安没穿鞋子跑出去赤脚在冰冷的地上跑着。
以安怎么可能会失明,绝对是钟辞在说笑呢,顾之安不相信钟辞的话。可慌张推门进去时,顾以安正坐在镜子前紫衣为她梳着头发。
“是之安来了。”紫衣轻拍顾以安的肩头,示意她无需这般紧张。门被猛烈推开时顾以安身体分明是颤抖了一下。她是在害怕,紫衣给予她安心的信念。
“之安这般慌张是做甚。”顾以安镇定自若的问,顾之安冲到她面前,去看她的眼睛。
“啊顾,你的眼睛。”原来钟辞说得没错,赤瞳已蒙上灰雾看不到任何清明的光亮来。怎么会这个样子,顾之安失魂落魄站在那里,紫衣突然觉着顾之安情绪很不对劲,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怎么会这样。”顾之安鄂然而止剩下的话,那番话他该去问君洛离。
顾之安突然转身离开了,紫衣觉着莫名其妙,顾之安手抚上她的手背。
“他走了。”
“是。”紫衣也不瞒着,顾以安叹了口气。之安定是去寻君洛离了,他又能知晓些什么。
君洛离来到张逸院子里,他总觉得自己与张逸似曾相识过。昨夜的萧声让他这种潜伏着的疑惑心中更是加深上好几分。萧声又在院子回荡着,凤芫推着张逸出来散心。院中还是繁花盛开春意盎然,这院落是被灵力覆盖成的结界,形成一种四季如春的现象来。当君洛离踏进来的第一步时凤芫便知自己领域被生人涉足。想出手做些什么,张逸却轻揉她的手心。
“能来这里只有府中人。”张逸没有去推算是谁,反之是等这人露面。“你也该改改这浮躁脾性。”
“有你在身边,我要改什么。”凤芫歇下心思要去对付入侵者,轻揉着张逸的肩膀。“这般可有感觉。”
“没有。”张逸如实说,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隐瞒。蛊毒已蔓延至全身。若是没有凤芫那一丝精魄养着他的心脉,恐怕张逸都不知死上多少次了。“我既违反天道,那我就该接受来自天道的惩处。”张逸苦笑着,凤芫这个傻姑娘好像在他心底里头扎根了。
“说什么傻话,天若收你我便逆天道。”每每凤芫听张逸说这丧气话,心里仿若是被扎上密密麻麻的针来。
“不亏是凤城之人,逆天之事也能说得如此坦然。”君洛离踏进来看到凤芫,果然凤城的人也在。张逸看到君洛离在他身上看到另一个人影子。
“君家之人。南源还是北方。”张逸一语说破君洛离的身份。君洛离笑声带着赞赏。
“能知道南源君家,想必也知道楚长歌。”君洛离这是在抛诱饵,他要他亲口说出证实那个不可能的结论来。
“不知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张逸听见君洛离提及楚长歌,眼中迅速闪躲过一下被君洛离收入眼底,这离他推测的那个结论不远了。
“一个长辈。”君洛离故作谦卑姿态说道,他要炸炸深藏不露的张逸。“那位长辈有一故友,不知……”剩下的话君洛离也就不好说破了,张逸大大方方承认自己与楚长歌是故交。
“楚先生的确与张逸交情非同寻常,算得上是故交。”听完张逸话的君洛离心中顿时有了算计,原来他真的是那个人。怪不得自己会觉得似曾相识。楚长歌你究竟隐瞒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来。“不知楚先生现在可安好。”
“身体安康有劳挂念,说起来啊离也该喊您一声舅舅。”君洛离开始很有礼貌套近乎,张逸很不解望着他。“您是以安的舅舅,我与以安又有着婚事。喊你一声舅舅不为过吧。”君洛离狡黠笑了笑,张逸经过这一提醒才想起君顾两家的约定,他怎么就忘了顾家子嗣要与君家子嗣结亲这回事。
“这说法不为过,只是你现在还未与以安成婚,叫舅舅还为时过早。”张逸承认这门婚事,但不允许君洛离现在就能喊自己为舅舅。“日后的事情孰能分清。”张逸这话指向这门婚事没那般简单就能成。
顾家是什么家族,君家是什么家族。两家前头还有个南源君家。南源要是出面反对这门婚事,君顾两家的婚事绝对会作废。
“舅舅这是在怀疑啊离的能力?”
“北方君家能违背南源君家?”张逸觉着毛没长齐的孩子说话就是在开玩笑。
“自然是不能。”君洛离肯定回答着。
“所以,你觉着你喊我舅舅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张逸眼神中带着对南源君家的嘲弄,就是太过于自以为是才会被分裂出来。
南源君家在君洛离眼中不过是个不入眼的玩意。只是君洛离现在还不方便透露自己身份让张逸知道。
“舅舅,我若是能说服他们呢?”君洛离顺杆子往上爬,张逸眼神中有了玩味。一个小辈竟然敢说出这话,不怕闪了大舌头。
“你可知南源君家在哪里?”张逸抬眼看自信满满的他。
“舅舅是不信啊离能够说服他们了。”
“我若是说我能信服,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后生可畏,可这种勇气还是别轻易去挑战南源君家,毕竟人家实力底蕴都在那边立着。即便是张逸有点瞧不上南源君家,不代表着一个分支的就能挑战得了。
“舅舅说笑了,舅舅身中蛊毒就不曾想过解掉吗?”君洛离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凤芫有些慌乱,他是怎么看出来张逸中了蛊毒。“舅舅行动不便怕是只吊着一口气。”君洛离也不怕自己会得罪张逸,直言了白戳破凤芫一直遮掩的事情。
“你到底是知道些什么。”张逸没有慌乱,反而是更加镇定。这小辈怕是来之前已做好功课,现在不过是在炸他的话。
“舅舅想让我知道的与我不能知道的。”君洛离并未说清反而是模糊不清说,让凤芫十分闹心。
“你果然是有野心的人。”张逸现在忍不住想要夸赞君洛离,怕是他一早就知道凤芫的身份与自己暗处一些事情。
“啊离的心只有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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