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承坤是当真想远离皇城,在朝堂上想要自请驻守边关也是真。
只是战泓景没有同意。
而是赏了块封地,把他和淮王几个一样,都赶去当藩王了。
长云拿到圣旨时,脸都气红了,“王爷,陛下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你去晋城那地方?”
“谁不知道晋城又穷又远,那里的人饭都吃不起!还不如去边关呢!”
“我看陛下根本就是在报复你!”
战承坤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呵斥道:“慎言,你不懂。”
战泓景对他,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若他是战泓景,面对自己的仇人,只会杀之而后快。
“收拾行李,我们明日就走。”战承坤直接吩咐道。
长云瞪大眼睛,“这么快?主子。”
战承坤走出皇宫,抬起头来,远处白云悠悠,一际蓝天,偶有两只鸟飞过。
皇宫的一切,他都无比熟悉。
只是这一砖一瓦看得太多了,或许,他是该出去走走了。
“长云,本王已决定前往晋城,你若是嫌弃,本王予你自由身,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
战承坤转过头来,定定看着他。
长云连忙摇头,“就算那晋城是苦寒之地,我长云也跟着主子跟定了!”
“好,”战承坤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府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就走。”
长云重重点头,“好!”
夜幕降临时,主仆二人各带上一个包袱,出了城门。
此去路途迢迢,一路跋山涉水。
战承坤早就知晋城山高水远,只是没想到离皇城这么远。
一眨眼,他和长云已经赶路了两个月。
这一路上,从开始的住在客栈,到后来的露宿野外。
离晋城越近,战承坤似乎越能感受到这地方的荒芜。
那些原本因离开皇城的失落情绪,已经尽数消散。
战承坤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想去晋城看看,这地方到底有多荒蛮!
终于,在一个秋高气爽之日,战承坤进了晋城大门。
这里的一切都和他在皇城见过的不同。
这里的守城侍卫是有气无力,像被拉来凑数的。
这里的大街小巷摊口寥寥无几。
这里的百姓个个是面黄肌瘦,穷困潦倒的。
就连他的王府,也是小的可怜,比皇城的坤王府小了一倍不止。
长云忍不住抱怨道:“王爷,难怪这晋城没人来,这地方也太破了!”
一连赶路了几个月,两个人都瘦了一圈。
长云对这个地方的嫌弃之情已经到达了巅峰。
战承坤缓缓抬头看去,心底却是有了一个不一定的念头。
“长云,以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
皇城那些繁华与他已经无关了。
晋城,是他的家。
他是这里的王,他要照顾好这里的每一个百姓。
不为了任何人,只为了对得起他自己。
长云已经放下了包袱,拿起扫帚打扫了起来,“知道了王爷,我先清理清理,你找个地方坐下来,好了我叫你。”
“我们一起。”
战承坤道:“如今本王这样,你也不必拿我再当王爷对待了。”
“那不行,”长云安慰道:“王爷现在只是一时虎落平阳,早晚有一天,我们能重新风风光光地杀回皇城!咳咳……咳咳……”
长云方才还雄心壮志,眼下一手捂住口鼻闷声道:“这灰也太多了……王爷要不你还是歇着吧……”
“一起来,人多力量大。”
战承坤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活计儿。
放下王爷的架子后,他忽觉得自己和一个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晋城不大,甚至不如皇城的一条朱雀大街上的人多。
第二天一早,战承坤只花了一天的功夫,就走完了整个晋城。
对这个地方有了更深的了解。
景仁帝在位时,晋城便是一个存在感极低的地方。
给朝廷带来不了多大的利益。
因而,也不会引起多大关注。
这一块地方,若不是战泓景作为封地赐给他,战承坤也不会想起来。
听说朝廷派来的王爷来了,这里的百姓也没什么惊讶神色,好似已经麻木。
战承坤初步了解情况之后,便翻出了当地的城志,还有各种卷宗。
这一看就是一个上午,直到长云做好饭,叫他来吃,战承坤才从堆积成山的卷宗中抬起头来。
原来这晋城,穷到了这种地步。
“王爷,别想了,先吃饭吧,吃完饭再想。”长云把筷子递过去。
战承坤回过神来,“本王在想,这当地经济不景气,不如先教他们谋生手段,从种地开始,解决了吃喝,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长云忙活了一天了,到了晋城,什么都得他自己来。
眼下吃这不好吃的大米饭,也觉得香得很。
一边吃一边点点头:“唔……好……王爷,快吃吧!”
既已打定主意,战承坤便点了点头,“嗯,先用膳。”
用过饭,战承坤便找来了晋城的城主。
城主乃是这晋城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战承坤已经调查过了。
在百姓中,民望也颇高。
听战承坤说是王爷,当即就要跪下磕头。
战承坤看他年纪已经大了,扶着他的胳膊道:“先免礼,本王既然来了晋城,自然不会对这里的百姓弃之不顾。”
闻言,城主眼睛越听越亮,如同看到救命稻草,抓住他的胳膊道:“不知王爷可想出了什么办法?如此胸有成竹。”
“本王打算带领百姓们,一同辛勤劳作,把晋城的田地全都开垦一遍。”战承坤沉声道。
话音落下,城主眸子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
“为何?”战承坤皱起眉头。
城主重重叹了一口气,面色愁苦收回手,满是沧桑道:“王爷,您是有所不知啊……我们晋城的土……它它……与众不同啊!”
“什么意思?”
城主无奈道:“总之,晋城的土,它种不了粮食!”
原以为这个刚来的王爷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也是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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