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到家里,姬松这才第一次打看新建的爵府。
没有太大的面积,也没有任何奢华之处,看起来中规中矩。
三进的院子,这是按照国朝特定的规制建成的,没有人敢在这方面违制。
不过看到家里不少地方都是经过认为布置的,稍一想,就知道是娘自己操弄的。
和大家说了会儿话,姬松就和谢叔来到书房,走之前对不停往这边张望的小妮子笑了笑。
来到书房,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对长安的事情如此清楚?”
刚坐下来,早就满腹疑问的谢廉开口问道。
“谢叔对秦王,也就是当今陛下怎么看?”
姬松没有着急回答谢叔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陛下?”谢廉明显有些不明白,疑惑道。
“对。”
谢廉虽然不知道姬松为什么这样问,但是考虑到姬松往常的作为,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
“陛下啊!”
谢廉明显有些感慨,谁又能猜到,稳占上风的太子,竟然会在一夜之间满盘皆输。
而当今陛下却成为了最大的赢家,齐王身死,太子重伤不愈。太上皇李渊和已故窦氏所生的嫡子就只剩下秦王一人,他,已经没有了其他选择。
谢廉有些钦佩道:“不提过往种种,当今陛下对大唐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是身份限制,其实秦王才是最好的皇位继承者。”
接着却索然道:“唉!时也命也!太上皇操弄权术,玩弄人心,故意以秦王制衡太子。
但每当太子势弱,又很快打压秦王,这其间可以说是彻底断绝了皇家父子之间的信任和亲情。
每每给予秦王希望,又屡次使其绝望,使得父子兄弟之间如同仇寇。有因就有果,太上皇得到如此结局,也算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谢廉说的这些话,可以说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但他还是说了出来,可见他并没有将姬松当做外人。
“秦王准备起势之前询问过我。”姬松突然说道。
“什么?”
谢廉惊的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是看到面无表情的姬松,好似想到了什么,舒了口气,就又坐了下来。
“谢叔好像并不好奇?”
“哼!这有什么可好奇的,你一消失就是半年,可见你并没有参与着件事。
不过,不参加也好,从龙之功虽然难得,但以你本事,还不需要这么做。”
谢廉没好气地看了眼姬松说道。
“嘿嘿!谢叔太看的起我了,不过我还是参了一手,至于是什么,此时时机未到,还是不说的好。”姬松对谢廉笑道。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好好的一个人,参与这些事干嘛,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对于谢叔的说法,姬松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
“对了,你这次出去这么长时间,不会只是避祸吧?”
谢廉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姬松说道。
“要不说谢叔眼光高绝呢,没错,这次出去,一是为了躲避这次事件,毕竟我这一大家子人全都靠我呢。
要是出点什么事,我都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二嘛,我也不瞒谢叔,此次进山带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练兵。”
姬松没有隐瞒的意思,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也瞒不过去。
“练兵?练什么兵?”谢廉有些莫名其妙。
“谢叔看看这个。”
姬松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这是?”谢廉虽然疑惑,但还是将纸条接了过去,他也想知道姬松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谢廉刚开始还不以为意,以为就是一份书信而已。但接下来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放下手中的书信,谢廉站起来在不大的书房中来回走动。姬松没有打扰她,自己端起茶杯喝口水润润嗓子。
“你打算怎么做?就靠着你那百十人?”谢廉直指问题的本质道。
“当然不是,虽然我对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是人数还是太少了,要是有着数万人,小侄就敢直接冲击敌军军阵。”姬松摇摇头苦笑道,给谢叔的纸条上其实就是姬吕打探来的突厥军情。
“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虽说你武艺不错,但是万军丛中,个人武艺并不能决定什么。
古有项羽乌江自刎,今有刘黑闼等人,他们都是勇武过人的将领。但是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的下场,持勇斗狠之辈,是不能长久的。
你的武艺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你那护卫头领我确实亲眼所见,独自一人带着我和你叔母等人,一路上遇到乱军都是一个冲击就使得对方溃不成军。
但是据他所说,竟然不能在你手中撑过百余回合,可见你的武艺就算不如他,也是相差不远。”
姬松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谢廉的意思,无非是说不要太过依赖自身的勇武。古往今来多少勇武之人,都没什么好下场,谢叔的劝告姬松还是能够听的进去的。
他站起身来对谢廉躬身道:“多谢谢叔教诲,松必定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行了,老夫虽然文不成武不就,但也比你多吃了几年饭。其实这些东西就算我不说,你也是应该明白的。我就是担心你年轻气盛,又持武艺高强,头脑一热就横冲直撞。
今后在做事之前多想想你母亲,她含辛如苦将你养大,你要是有什么不测,她一妇道人家,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吗?”
“小侄受教了!”姬松由衷道。
他知道,这些道理不是至亲之人,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谢廉问道。
姬松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道:“其实这几年随着姬家庄子上的人逐渐富裕,没有了后顾之忧,好多人都想从军。
当年我父亲带着族人们和突厥征战,死在突厥手中的人不再少数,前前后后不下五、六十人,他们要想报仇!
但是都被族中的几位长辈和我压了下来,现在那些杂碎竟然来到关中了,那么不杀上几个祭墓死去的人,枉为人子!”
谢廉看到姬松的样子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是杀父之仇,没有人可以释怀。要是姬松只是一个平凡之人,那也就算了,但他显然不是,在有能力报仇的情况下,不去报仇,这不是为人子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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