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暖风吹人醉,天高白云低。
若果这是是平时,如此美景怕是能惹来不少文人士子陶醉其间,不可自拔。
但现在,在远处,战鼓雷东,呼声震天。象鸣九天,大地震动。旌旗咧咧,肃杀之气弥漫,好一个人间战阵。
一方声势浩大,人数足有十余万。一方骑兵寥寥,人数相差也极大。如是一般军队,恐怕早已两股战战,不能自己了。
但定眼看去,人数少的一方虽然面露恐惧,但此刻他们却紧紧握住兵器,死死地盯着前方。特别是看到两侧身穿黑甲,面带面甲的骑兵巍然不动,好似视眼前大军如无误后,更是平添了不少的勇气。
沉臻用望远镜死死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军,特别是看到宛若天倾般的战象大军后,就算心有准备,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庞然大物,不可力敌,这是他对战象大军的第一影响。
但他看了看两侧的山峦,祈祷道:「王玄策,老子这条命可叫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老子失望啊!」
左侧山顶上,王玄策放下望远镜,低声道:「告诉将士们,按计划行事!」
「诺!」
姬泽也放下手中望远镜,有些不可思议道:「太震撼了,太不可思议了。没想到万里之外的身毒,竟然能组建其如此规模的战象大军。」
「庞大的身躯,皮糙肉厚,就是看着也能感受到他们的雄壮,这真是人力可以战胜的?」
姬先成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小子,你应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战象又如何?还不是被一群远不如自己的人驱使者?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就算有再大的能力,要是没脑子,那就只能是当苦力的命。」
「是,战象又人类不可比拟的力量,更有强大的防御。但那又如何?畜生始终是畜生,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欲望,被人一步一步驯服。」
姬泽若有所思,这几日所见是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想过的经历。从小钻研典籍,痴迷格物。虽然在家里要求下文武双全,但他还是偏向文事,对兵书战策,和打仗不是很感兴趣。
以前总是听人们说爹是战场上的无双战将,更是大唐稍有的帅才。他心里虽然有些概念,但当真的身临其境时,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要开始了!」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时候,一旁的王玄策凝重道。
「什么?」
他定眼望去,只见敌军分裂成一支数量在一千左右的战象,以及配套的上万大军,缓缓朝前押来。那种压迫感,就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面对庞然大物,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惧直涌而出。
这是祖先在蛮荒生存时面对巨兽时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强行压下恐惧,他第一次明白了师兄的话。人之所用胜于畜生,那就是因为他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一旦当然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面对如此大军,是不可能战而胜之的。
沉臻紧握住横刀,关节都因此发白。
「全军听令,上拒马!」
就在战象以摧枯拉朽之势狂奔而来之时,沉臻过段下令。
早已被巨兽气势压倒的身毒士兵,也不是大唐将士再侧,不然早就跑了。在大唐将士的怒喝声中,他们这才转醒,手忙脚乱地将身后早已准备好的拒马抬到前方。
这是全部用巨木打造成的拒马,在不惜代价下,没架拒马都高一丈有余,宽三丈。并且上面被打上密密麻麻的倒刺,谁要是不注意碰到,怕是能撕掉一块肉不可!
沉臻看到布置好了,立即命令所有步兵退到拒马之后,而他则带
着大唐骑兵分成两股,在两侧不断射杀战象上的长枪兵和弓手。
本以为胜券在握,一战而定的阿罗那顺不下将领,当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高大拒马后就感觉到了不对,随着临近,看清东西是什么后,他的童孔不断放大。
就在他想要命令停止前进的时候,却发现狂奔的战象根本就停不下来。就算想要转向,以战象庞大的身躯,也根本来不及了。
吼~
剧烈的惨叫声响起,前排数十只战象眼睛充血,急速停止,但跟在他身后的其他战象却没有停下来,相互挤压下,前排的战象倒霉了。
它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同伴推着撞向前面的尖刺。
噗嗤,鲜血的刺激,使得受伤的战象发狂了,它们已经彻底没了约束,在临死前,他要将眼前见到的所有东西全部用它的象牙撕碎。
原本配合战象的士兵惨了,他们还没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发现前面乱了。原本向前冲锋的大军突然停滞,身边的战象也开始变的躁动不安。
有很多士兵活生生地被战象踩踏而死。鲜血的刺激,使得战象更加狂暴。加上从两侧射来的箭失,虽然不能伤害到他们,但却令它们烦躁不已。
就在敌人陷入混乱的时候,沉臻可没闲着。他对身边的尉迟宝琳道:「这次还是你带领骑兵冲锋,记住,安全为主,一旦事不可为,立即退出来。」
「老夫为你掠阵!」
尉迟宝琳大喜,立功的机会来了!
「诺!」
随即,他立即带领麾下两千妤骑兵分六路,分别从战象大军的前中后段率军杀入。和向前一般,先是制造混乱,清除敌方士兵,再射杀战象上的弓手和投矛手。
三进三出之下,敌方士兵算是惨重,但更多的却是被狭小恐惧局限,不能攻击到大唐士兵所激怒导致。
但接下来的场面,却是让山上的姬泽目瞪口呆。只见清除敌军士兵后的大唐将士竟然露出兴奋的笑意,看向战象就像是在看一只只小白羊。
噗嗤!
吼!
惨叫声,嘶鸣声,愤怒的吼声响彻战场。
他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被视为不可战胜的战象,在大唐将士的「骚」操作下,彻底发狂。
发狂的战象有多可怕?
只见原本井然有序的战象大军全然乱了套,在战象背上的「象骑士」已经不能控制战象,剧烈的摇晃下,就和饺子一般从象背上落下。
但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到一向温顺的战象用它那巨大的蹄子直接朝他们踩了过来。眼中赤红,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的战象大军怎么可能被打败?本王不相信!」
阿罗那顺彻底疯狂了,身边的艳丽女子想要劝慰,却被发怒的那罗那顺高高举起,狠狠地朝地面上摔去。
「啊~」
砰~
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女子,阿罗那顺眼中没有任何怜悯。他拿起早已雪藏的战刀,高高举起。怒吼道:「全军出击!」
「给本王杀!」
他想通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之前的一百战象如果说只是让他心疼,那么现在的一千战象的溃败,彻底让他失去了冷静。他最大的依仗就是战象大军。
但现在呢?
一千战象还没碰到敌人的袖子,就被玩死了。
没错,在他看来就是被玩死的。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更不能理解。往日战无不胜的战象大军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群黑甲骑兵又是什么人?
他们绝对不
是身毒人,但不管他如何打探,都不能确认对方的身份。
现在,他不想其他了。只想带着他的战象大军将眼前的敌人撕碎,他不能容忍这样的失败。一旦此战被传回去,那些本就不服自己的人立即就会反叛。
战象是他的依仗,一旦没有了战象的威慑,或者知道如何对付战象,那他的依仗就没了,想到这样的后果,他眼中释放出惊人的杀气。
眼前的人绝对不能留,绝对不能放一人回去。
他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对付战象的,但显而易见,对方掌握了对付大象的方法。
不再保留实力,他要全力以赴击碎对面的军队,杀光所有人。
如果说之前他不过是猫戏老鼠心态,现在全然不同了。数千战象同时前进,就是发生地震一样两人镇海,烟尘四起,一时间驶处飞扬的尘土竟然将对方大军遮盖了起来,如此气势令正在观察的王玄策等人心中一紧。
「好果断的人,竟然全军出动了!」
王玄策叹息一声,他原本还想着利用对方自大的心理钝刀子割肉。但现在才消灭的不到一千的战象对方就发狂了,不顾一切发起了总攻。
「传令,羊装溃败,缓缓撤退!」
「诺!」
其实也不用羊装溃败,因为一旦没有大唐将士弹压,王舍城的士兵第一个就会先跑为敬。根本就不用装。
果然,在接到军令后,沉臻在敌人快要来临之前也「溃败了」,丢盔弃甲,连兵器都丢在地上。至于王舍城士兵更不用说了,直接丢弃兵器,转身就朝两边的山上跑去。
显然这也是提前通知他们的,虽然不争气,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战象踩踏而是吧?若是死伤太重的,他们可不好给女王「交代」。
其实,这也是利用战象在狂奔中不易转向的缺点罢了。
当阿罗那顺冲击过后,竟然发现敌人早跑了,看着朝左侧山上逃跑的「溃军」他露出嗜血的微笑。狞声道:「跑?跑的掉吗?」
他立即命令大***向,朝着两侧山上杀去。在他的意识里,一旦敌军溃败,那接下来就是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了,更不存在其他想法。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军,很快被追上的王舍城士兵目露绝望,有的甚至干脆不跑了,就跪在地上投降,这让阿罗那顺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
现在唯一让他疑惑的是,那支骑兵呢?
但当看到马上就要追上的溃军,他将其抛之脑后,认为只要拿下王舍城,那些人自然会出现的。
轰!轰!轰!轰!轰!
五声宛若雷霆的巨响在整个谷道响起,本来前进的战象勐然停了下来,要不是阿罗那顺急忙拉住护栏,怕是能第一时间被甩出去。
「混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恼羞成怒道。
差点丢了大人,他能高兴吗?
但就在这时,一阵破空声传来,还不等他反应上来,只听前方传来几声闷响,接下来让他差点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数个球形模样的东西,从地上弹跳而起,凡是被碰到的人不是被砸的血肉模湖,就是缺胳膊断腿。
就算是到了最后,还愣是朝前滚动了数十丈,凡是一路上遇到的人或食物,全都被砸的稀巴烂。
五道醒目的血路被清晰地显露出来。前排的战象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全都乱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同伴被砸出一个血洞,然后死的不能再死了。
动物在面对危险的预警后,彻底疯狂了,疯狂的摇晃下,身上的曲女城士兵被摇了下来,不等爬起就被踩成了肉泥。
当山上再次传来五道巨响后,战象们
疯狂地朝后面跑去。
在面对未知的恐惧时,野兽的承受能力比人更加差劲,在他们简单的意识里,面对不能理解的恐惧时,唯一的做法就跑,有多远跑多远。
当再次出现五道血路后,这下不光是战象了,曲女城的士兵也崩溃了。原本只能等死的王舍城士兵突然懵了。
敌人怎么突然跑了?
但接下来一些聪明人眼珠子一转,想到女王给出的赏赐,心中一恨,拿起兵器将最近的一个发呆的曲女城士兵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绑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就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一个,两个,聪明无处不在,在解除危险后,他们第一时间发现的机会。原本士气全无的王舍城士兵突然变了,他们疯狂地朝敌军士兵发起进攻。
早已被吓傻的他们连跑的勇气都没了。
在右侧山上的火炮声响起后,王玄策放下手中的东西,笑道:「成了!」
姬泽木然地点了点头,没有阵前斗将,更没有什么神机妙算,有的只是枯燥的等待,和在合适的时间做出合适的指令,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敌人已经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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