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的小脸鼓鼓的,皮肤是粉红色,那高高的鼻梁如刀刻过一般有型,像极了那个男人,虽然才一个月,他却过早的展示了自己的英俊。
现在她都能看出来,宝宝和那个男人眉宇间的相似,那长大了岂不会更像,欧雪有些担忧又似乎夹杂着某种期待——
“你会喜欢他吗?”欧雪低问,不知是问宝宝还是在问那个远在天边的男人。
母子连心,父子应该也是一样的,他们怎么会不喜欢呢?欧雪想想又摇头苦笑。
一个月前的惊心,欧雪还记得,她知道自己和宝宝的命都是李基炫给的。
“念念,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报答叔叔,”欧雪的手指轻轻的抚着那鼓鼓的脸蛋,心里是满满的幸福,现在她更确定自己留下宝宝的决定是正确的。
“又给他说什么呢?”李基炫推门走了进来,也和她一样半跪在那里,看着熟睡的宝宝,小脸一天一天的长大,他发现人成长的过程才叫奇迹。
一个月前,他在医生的办公室艰难的抉择,在最后的时间里,他颤抖的签下保大人的手术单时,有种做了刽子手的罪恶,他当时不敢想,假如真的保不住孩子,是不是这辈子他都会不安?
奇迹还是发生了,当医生把这个嗷嗷大哭的小家伙放到自己手里时,他差点没抱住,看着他皱皱的小脸,当时他直接就亲了一口。
“感谢上帝!感谢上帝……”那是他当时在心进而说的最多的话。
后来,他亲吻孩子的一幕被曝光了,报纸和和电视还有网络都说是他的私生子,因此他的形象受到很大的影响,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消除,可他却没有去澄清,似乎还很乐意接受这个说法。
欧雪盯着李基炫,他看宝宝温柔的眼神,让她越发的愧疚,“是我们连累了你。”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李基炫签下的几个合约都因此事而毁了,他现在整天空闲在家。
“不许说这样的话,我儿子听到了会不高兴的,”仿佛他真是宝宝的爸爸,一口一个儿子的叫着。
不是所有的感动和感激都能用语言表达,欧雪轻叹了一声,“你对我们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李基炫伸手抚着她的头,“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照顾宝宝,不许胡思乱想。”
欧雪苦笑,有些事或许可以不想,可有些事就算刻意去忘,可它仍然在心头萦绕。
今天是左承浦结婚的日子,就算李基炫让女佣把电视关了,把网络停了,将报纸丢了,可她仍然不能忽略他今天要结婚的事实。
一个月前,在电视上听到的那句话清晰的记在脑海里,他于十六日完婚,也就是在今天,而今天恰好是宝宝满月。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可以失忆,那样就不会痛了。
李基炫大概看出了她的情绪,“宝宝满月了,今天晚上在家里庆祝一下,你好好打扮打扮,如果衣服不合适,就打电话让店里送来。”
欧雪摇摇头,“就我们两个人,搞的那么复杂填下吗?再说了,如果再让狗仔队看到,你就真的不能咸鱼翻身了,”欧雪替他考虑。
李基炫坐在地板上浅笑,根本不带一点烦恼的样子,“其实这才是我最想要的生活,那种站在舞台上,一个人的孤独,我真的不喜欢。”
欧雪明白他的心,一个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孤儿,纵然站在舞台上接受众人的仰慕,纵使灯光璀璨的集于一身,可心里的孤寂仍然不能去除,“你以后不会孤独了,宝宝长大了,你不要嫌他烦就好。”
李基炫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胖嘟嘟的让人想咬一口,“我更害怕欢乐过后的落寞。”
他话里的寓意很深,欧雪听的明白,“我不会离开……”
可她话只说了一半,心突然‘咔嚓’痛了一下,仿佛是什么折断了……
“你怎么了?”她说了一半停下来,而且手明显抖了一下,李基炫有些担心的问。
欧雪将手放在胸口,里面闷闷的像被什么压住,“刚才这里好像痛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头掠过。
“我带你去看医生,”有了上次的事,李基炫听到她有一点不好,就吓的要死。
欧雪目光怔怔的摇头,“我的身体没事。”
李基炫瞟了一眼手腕上的表,他似乎明白了,今天对她来说应该是不安的,那个男人这个时候应该进行自己的婚礼。
刚才她那一瞬间的难受,应该是所谓的心灵感应,李基炫看着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李基炫问她,“以后打算去上学还是在家带宝宝?”
欧雪早已跑神,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李基炫站起身,悄悄的退出房间。这样的时刻,或许她只需要一个人静静的发呆或流泪。
李基炫走了,欧雪将宝宝从小床上抱起来,紧紧的搂在胸前,“宝宝,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最亲最亲的人,你要快点长大,知不知道?”
她低低的呢喃,心仍在不安的跳动——
法国巴黎。
一贯紧疏有序的交通,此刻却拥堵了,因为市中心十分钟前发生了一桩交通车祸。
一辆高级轿车与另一辆同样行驶的越野车相撞,轿车的玻璃已经全部被撞碎,散落在柏油路上,如钻石般闪着光芒。
伤者被卡在被挤瘪的轿车中间,他身穿一身黑色的礼服,左胸口处别着一枚白色的丝巾,只是此时已经被血染成红色,他整个人后仰在座椅上,双眼紧闭,样子很痛苦……
高明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看着那鲜红的血一汩一汩的从他身体里向外渗,他有些后怕,“救援车怎么还不来,再等半小时,他直接流血死掉算了。”
他气的冲那还趾高气昂的越野车踹了一脚。
今天是左承浦结婚的日子,离仪式的开始还有十分钟,在后台的白欣妍看着墙壁的时钟,心紧的都要跳出来。
一年多了,从订婚到结婚,这一年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虽然知道结婚并不能改变什么,可她仍觉得婚姻是一根绳索,能系住他的心,这样她才会有安全感。
老太太坐在台下,神态依然端祥而庄重,让人看着不由的生畏,只是她的身体在经过那次心脏病突发以后,就明显一天不如一天,她知道自己就像是那落暮的太阳,能发光的日子不多了,所以就急着把他的婚事办了,仿佛只有这样,她就算死了,也会安心一样。
有人匆匆的走过来,俯在老太太的耳边嘀咕了两句,老太太手中的拐杖“砰”的从手中滑落,在安静肃穆的教堂发出一声脆响,让所有的人都惊到。
老太太用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接过亚西捡起的拐杖,脸色惨白的看着被十字架钉着的耶稣,“上帝,请保佑那个可怜的孩子……”她在心里在默念。
后台的白欣妍也接到了讯息,她一下子跌坐在化妆台边,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他出车祸了,竟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上帝给她开了个很大的玩笑,她忍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她就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成了左氏的第一女主人,可现在希望又一次落空。
白欣妍有种被人从云端丢到地狱的恐惧——
虽然她心里有自私的一面,可不能否认她是爱那个男人的,所以才会那么不惜一切,那么的竭尽全力去得到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欣妍一把撕掉头顶的纱冠,整个一下子由美丽变得狼狈。
医院的急救室,那盏红灯一直闪着,让所有人的心紧紧的揪着,老太太被人扶着,坐在一边的休息椅上等待。
老太太心里明白,左承浦对这个婚姻的态度,如果当时不是白欣妍自杀,不是她心脏病发作,不是最后她以这个理由来要挟,或许他会破釜沉舟,那样是不是悲剧就不会发生。
错了吗?难道是自己错了?
老太太突然很害怕,害怕左承浦也像当年的那个男人一样死去。
她手心的佛珠一颗一颗的快速转动,她现在只祈祷他没事,否则,她死了都不会原谅自己。
三天后。
病房里的男人如被包裹的粽子安静的躺在那里,他上身赤着,胸口以下,腰部以上的位置都缠上了纱布,这场车祸让他断了三根肋骨。
他脸上的肌肉不时的会动,仿佛是疼痛时牵拉的,头发不再像平时那样有形,随意的散在枕边,现在的他根本看不出曾经的意气风发,只是五官仍然俊美的让人心动。
人终是脆弱的,就像是此刻的他,无助、落寞、寂寥,这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站在床前看着他的白欣妍,一时间疼痛充溢胸口,她整个人堵的难受,她觉得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她仓皇的转身,不小心碰倒了脚下的硬物,发出很大的声响,左承浦睁开眼睛,“来了,为什么不说话?”
白欣妍背对着他,眼角挂着泪水,“有什么好说的,你让我还能说什么?”
左承浦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双肩,知道这一年他们耗着的结果,两个人都受了很大的伤,他有些不忍,“还是分开吧,其实上帝都不想我们在一起。”
分开,这两个字如一把刀子狠狠的扎在她的胸口,白欣妍痛的差点跌倒。
她转过身对着他,“上帝都不想我们在一起,左承浦你以为我真的傻到会相信这只是一场意外?”
左承浦怔愣了一秒,这个女人太聪明了。
“那你以为是什么?”左承浦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白欣妍吸了一口气,吸进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有些恶心,“是天灾还是人祸我不管,这个婚就算那天没有进行,总有一天还要补上,左承浦你逃不掉的。”
这辈子,她赖定他了。
“婚礼和头衔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在这场维持一年的关系里,你得到的并不少,女人不要太贪心,”左承浦提醒她。
“我得到的不少?”白欣妍冷笑,“是不少,可这是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你看我手腕上的这道疤,它会让我一直记得,记得你给我的耻辱和痛苦。”
“我也用生命的代价还你了,如果你这样闹下去,就别怪我不客气,”左承浦没了耐心。
白欣妍冷笑,“我说过,我不是阮曼儿的那样的女人,休想轻易就吓到和打发我。”
左承浦看着她,只觉得她的脸狰狞的可怕,他闭上眼睛,想到了另一张清纯的脸——
“雪儿,我用生命的代价来抗婚,我的心你听见了吗?”他在心里默默的问。
老太太来了好一会,她站在门外,里面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白欣妍出来的时候,看到老太太,有几秒钟的慌张,“奶奶,我扶你吧。”
老太太摇摇头,“我想单独和他说说话,让司机送你走吧!”
白欣妍看着老太太进入病房,突然觉得自己身后的那根柱子也一下子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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