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你是——”
等陈曼曼自报家门后,王媒婆一脸晦气地给气跑了。
她要是接了这差事,她们两代人攒的名声全毁了。
徐秀芬也不想迁怒陈曼曼,毕竟她在陈家如何被欺负,陈家族人都清楚。“你爸这么老不羞竟然还想要找续弦?”
陈母还没死呢,就要找续弦,真是够恶心的。
陈曼曼低着头,呐呐道:“天太冷了,我哥说爸一个人睡太冷了些。”
陈秀芬嗤之以鼻,“真是个大孝子!还以为自己是地主老头呢,还要弄个暖被窝的。”
“秀芬嫂子,刚刚那个大娘往村尾去了——”
村尾只住着陈今弛和余家人。
没有姑娘家愿意嫁到陈家村来,所以王媒婆找的只有余家的余妙音。
徐秀芬惊呼:“这么快就有人给余妙音说亲了?还是请了王媒婆来说的?”
陈曼曼笑得有些勉强,她跟陈良宵锁死,余妙音却有一片森林好选择……凭什么?
王媒婆确实是来余家给余妙音说亲的。
“也不远,就是隔壁王家坝的王书记他们家。王书记的小儿子,在粮油站坐办公室的,小伙子一米八,精精神神,浓眉大眼,跟王书记长得挺像。”
王媒婆说着还拿出了照片,余妙音看了照片就认了出来。
这个人,好像是她的高中同学。
难怪当初她觉得王书记长得面善,原来是儿子肖父。
这个王书记她也记得,当时镇领导上门求鸡药,她急着帮余哲找目击证人证明清白,王书记就是第一个出声要回村发动村人帮忙他哥找目击证人的。
后来,王家坝确实有一对小夫妻去镇上,刚好遇上过余哲。
余奶奶一看照片就满意了,“这个小伙子正气,看着就不像是那种一肚子坏水的。可是人家知道我们音音离过婚吗?”
在余奶奶的心里,余妙音那一段婚姻结了没结一样,但是丑话还是得说在前头。
“这哪能不知道?就上一回余妙音大方地贡献出了鸡药,镇领导们迅速地采购了药材才免于鸡瘟爆发开来。王书记就是在随行的人中,他见了余妙音就上了心,刚一离婚就拜托我来给他儿子说亲。
后来还是我劝王书记缓一缓,要不然一些心思龌龊的怕是要说三道四,怀疑两人早有接触。”
余奶奶认同地点头,夸赞王媒婆想得周到。自然对王媒婆说的这个王远洲更为上心,又仔仔细细地问了男方的详细情况。
余妙音几次开口:“奶,我只想陪在你身边,不想结婚。”
余奶奶还当余妙音被陈良宵伤害得不想结婚,心疼地抹眼泪。
陈家骗婚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王媒婆自然也清楚。“婶子你也别自责,处理遇到感情问题的我有一些经验,您不妨听听,走出一个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入另一个圈子,这个男人不行,咱就换一个,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还自怨自艾的。”
余奶奶深以为是,当即替余妙音定好了明天下午一点,村口见。
王媒婆欢喜地应了,“我这就回去告诉王书记这个好消息。”
等王媒婆一走,余妙音解释道:“奶奶,我最近真的无心结婚的事情。”
余奶奶拍了拍余妙音的手背:“奶奶上次吃了大亏,哪能见一见就让你结婚。咱就是去看看,不喜欢咱也跟人说清楚。
奶应下来相看,就是想让陈家人看看,我们家音音有的是人要,还比陈家好一百倍!陈家算个屁!”
余妙音试探地开口,“陈家族人那么多,我要是又一不小心跟他们族人搅和在了一起呢?”
余奶奶竖眉瞪眼,“除非我死了!我是不会看着你刚出陈家火坑又入陈家的!音音,你想想就连陈德胜的二孙子都没人愿意嫁,你可别犯糊涂呐。”
“喔,我知道了——”余奶奶忙抚着余奶奶的胸口,给她顺气。
要是让余奶奶知道,她跟陈今弛在谈恋爱,她奶能直接气死了吧。
陈今弛与陈良宵虽然是分了家的堂兄弟,但是陈家二老在,他们就免不了要碰头。陈家二老又是跟三房一起住……
唉,算了,她跟陈今弛不过才谈了一天恋爱,四天没见,考虑嫁不嫁的有点儿太远了。
这些天,跟着杜小娟乱转悠,她听说王家坝好几户人家年前订婚,她原本还想去王家坝打听打听有没想建房子,拉一点小项目做做。
正好,可以跟老同学王远洲打听打听。
王媒婆一走,王家坝书记家的小儿子求娶余妙音的消息就传遍了陈家村。
村里人没想余妙音竟然一婚比一婚高,都说她是有福气的。离了陈良宵后,先是卖鸡药,又是弄了合作社,现在还有个书记爹的干事儿子求娶。
陈良宵听说后,脸都气绿了。
在家里大骂王家人捡他不要的破鞋,也不嫌脏。
更是卯足了劲儿要给他爸找个年轻的,让村里人瞧瞧,余妙音这种离过婚的只配他爸这种老头子!
见陈曼曼没办妥,陈良宵自己将差事给接了过去,他要让他爸明天也跟个年轻的寡妇相亲!
陈良宵自己去找媒婆,陈曼曼乐得轻松。以后这个后妈好不好,可就不关她的事。
转日,余妙音一反常态地脱下了桃粉色的羽绒服,换上了一年没穿的牡丹花大棉袄,还有一个配套的大围巾,将脸挡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眼睛。
余奶奶见余妙音这般打扮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跟人相看,不管成不成,脸总是要露一露的。再说,都是你的高中同学,还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梁婶也在一旁说是,还将余妙音的围巾拉了下来,给她戴上了一顶新打的红色毛线帽。
“妈,音音妹子,那个王书记的小儿子已经在村口了!”
因为两个村子相邻,王远洲一出现在村口就有人来报信了。
“走走走,快走。”
一个相看愣是把气氛烘托出送亲的感觉。
在村里人的万众瞩目下,余妙音到了村口。
王远洲一个精神小伙穿着军大衣,正插着兜等在村口。
“新娘子来了——”
不知哪个缺心眼喊了一声,余妙音脚下一踉跄差点儿表演了个平地摔。
就在余妙音犹豫着要不要摔一下,然后搅黄了相亲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个轻笑。
“余妙音,地上有鸡屎。”
余妙音立马站直了,轻咳一声装作无事地看向王远洲。
“老同学,好久不见。”
王远洲嘴角噙着一抹笑,“好久不见,要不然走走?”
余妙音点头。
不走走还能咋滴。
她从来不知道陈家村的村民们这么八卦,她跟王远洲才碰面,他们就将两人给围拢了起来,大有让他们俩在村民们的眼皮底下相亲的意思。
还有个孩子拉着她的裤脚要糖。
毁灭吧!
她只是相个亲,不是结个婚!气氛搞错了!
好不容易,在一句句“借过”声中,余妙音两人总算是摆脱了村民们。
“是我大意了,头一次相亲没经验,以为到你们村村口等你,显得更有诚意一点。”
余妙音摆摆手,“我也没想到大家这么闲。我原本想着约在村里,跟你说清楚后就回家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王远洲挑眉,“所以,你是想拒绝我?”
余妙音捂脸,“全乱套了,我原本是打算见面时想跟你说清楚,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你回家跟王书记说让他给你介绍别人吧,谁想到大家乱说话……”
余妙音还没说完,身后就有人大喊:“音音社长,这个小伙子不错,比陈良宵强多了!一定要好好处啊!”
要不是在八十年代,她都怀疑村民们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
王远洲爽朗地笑开了,“余妙音,看来你的村里人都对我们很满意,我这算不算众望所归?”
“老同学,你就别调侃我了,你有工作又有家世,肯定会有更好的。对了,我还有一件正事想拜托你,你们村要是有人建房子,能不能考虑考虑我们合作社啊,我们都是师从顶级施工……”
余妙音后面的声音全被拖拉机声给掩盖了下去。
王远洲低头,往余妙音的方向低了低头:“余妙音,你后面说的我没听清楚,等拖拉机过去了再说……”
谁想,拖拉机竟然在两人的跟前停住了!
“音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余妙音没想到好巧不巧余哲他们打鱼回来了,她不敢看拖拉机上的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说:“这是我的高中同学王远洲,我找他谈点合作社的事情。”
陈今弛的视线穿过了所有人,落在了余妙音的身上,然后又落在了王远洲的身上。
王远洲敏感捕捉到了陈今弛的视线,朝着他点点头,才挪开。
“余哥,我是王家坝的王远洲,是余妙音的高中同学。”
余妙音不提相亲的事,王远洲自然也不会提,反正余哲进了村,就会知道。
“哦,那你们聊吧!我们捕到了老多的海鲜,装不下就雇了拖拉机拉回来!”
余哲兴奋得没察觉到哪儿不对,等到拖拉机开到村口。
“阿哲,看到你的新妹夫了没?是不是精神小伙,一表人才?人家家世也好,还是王书记的小儿子,粮油站的干事……”
轰!
陈今弛的脑子突然响了一下,就像是有颗炸弹投到了他的脑子里然后轰地炸开了。
那一瞬,他的耳朵好像失灵了。
他只看到余哲的嘴巴张张合合,他什么也听不清楚。
他晃了晃脑袋才又恢复了知觉。
余小龟,胆子养肥了,可以剁了下酒了。
相亲么,好得很!
才四天没见,就相亲上了!真能干!
陈今弛咬牙切齿:亏他还心心念念地要多弄点海鲜回来,让她吃个够,没良心的余小龟!
那头,余哲还在跟人打听他那新妹夫咋样,陈今弛不耐烦听,跳下了拖拉机。
孙大海:“阿弛,还没到家了,你去干什么?”
陈今弛头也不回:“回家洗澡。”
他一身海鲜味,怎么跟人精神小伙比!把人熏跑吗!
陈今弛回到家门口才想起来他的钥匙还在那个爬墙的余妙音那儿。
他干脆放弃了爬墙的念头,就倚在院门口等着。
拖拉机经过他的时候,余哲问:“你在门口干嘛?”
“找钥匙。”
余哲:“那你一会儿自己过来分海鲜呐——”
陈今弛兴致缺缺,随便摆了摆手。
别打扰他等人就成。
他就想看看余小龟会不会心虚?还是说,他们满打满算才谈了半天,余小龟就后悔了?
要是余小龟后悔了,他就将她绑在家里,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要是余小龟知错了,他也要将她绑在家里,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陈今弛想了各种可能,他等啊等,等了又等,拖拉机去隔壁余家卸货了,余妙音还没回来。
啧,好极了,这是喜新厌旧,乐不思蜀了。
明知道他回来了,还没有半点儿要回来解释的意思!
拖拉机师傅见陈今弛还站在门口,“钥匙没带?”
陈今弛轻“嗯”了一声,“师傅,你回去的时候,帮忙给村口相亲的那两个人说一声,我在这里等钥匙。”
相亲两个字,陈今弛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有拖拉机师傅带信,这一回余妙音回来得很快!
余妙音跑到门口,气喘吁吁地跟他道歉:“我忘了钥匙在我这,让你久等了吧?”
陈今弛倚着门框没说话,看着余妙音将院门打开。
院门一开,余妙音就被陈今弛拉了进去。
转身将人抵在门板上,欺身就咬住了她的唇。
他想通了,既然他身上有味,他就拉她一起沉沦!
让他浸染上他的味儿!全部!和他一模一样!
陈今弛不得章法,咬着余妙音的唇泄愤!
他看到余妙音和王远洲在村口,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两人的气氛不对劲,那个王远洲看余妙音的眼神和动作,像他。
像极了伪装出来的他!
他一直克制着对余妙音的肖想和冲动,装得翩翩君子!
天知道,他每晚都是如何将余妙音压在身下作乱的!
他怕自己露出真面目吓跑了余妙音!谁想,才谈了五天,余妙音竟然就不要他了!
除非他死了!否则,余妙音休想离开他!
陈今弛双手禁锢着余妙音的腰,撬开了余妙音的唇,肆意侵掠。
余妙音被亲得呼吸困难,双腿发软,嘤嘤嘤地求饶,陈今弛却依旧不肯放过她。
直到门后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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