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三枚铜钱便可破案?
曹安故作神秘的回答,算是吊足了大家胃口。
难道真是司天监某种奇异术法吗?例如卜卦算命一类的?
周围的同僚们议论纷纷,曹安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未作出回应。
破案需要铜钱吗?
当然不需要,但吓唬人需要。
想要让自己的推论更具威慑力,树立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是必须的。
三枚铜钱,正好适合自己司天监高徒的身份。
可没想庞士眉头一皱,反而为难起来:“三枚铜钱就能破案吗?看来曹兄也是有本事之人,可我现在身无分文啊!”
什么!身无分文?堂堂一个都知,你不会这么穷吧?
正想追问,庞士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打银票。
“我已经很久没用铜钱了,平日打赏的碎银也带的不多,大家谁带有铜钱的?帮忙凑一凑。”
曹安:……
好吧,装逼还是你厉害。
曹安麻木的看着几位‘穷’官纠结了老半天,最后还是一位新来的同僚掏出了铜钱,才算结束这场炫富。
所以接下来,是卜卦?还是问道?
都不是,曹安只是拿着三枚铜钱,走到了教坊司的一众嫌犯面前。
“恕下冒昧,还请接到我铜钱的三位,向前走一步吧。”
这是要直接点名?
周围观望的各署衙高手们,纷纷奇怪的皱起了眉头。
审讯讲究效率,特别是此刻时间紧张的情况下,有些环节能省则省,你既然要点名,为何还要借铜钱?
“这伱们就不懂了,曹兄借这铜钱,恐怕是要施展失传已久的秘术:【三清问路】。”庞士在身后,开始大肆的鼓吹起来。
“【三清问路】?听名字就很厉害?有何用?”
“一问心、二问魂、三问天地众生,此乃失传已久的道门秘术。传闻司天监有抄录过一份,可百年来无人习得,没想今日竟能在曹兄身上看到。”
喝的微醺的庞士,已经一口一个‘曹兄’的喊了起来,配合身旁捧哏的朱献,两人差点没把曹安吹上天去。
好在如此一来,曹安造势的设想算是初步完成了。
步伐悠然的穿过被审的小厮杂役旁,出乎众人预料的,停在了两位丫鬟的身边,将铜钱落在了她们面前,吓得丫鬟们一阵颤抖。
之后又来到厅堂的软榻前,眼神深邃的看向木白花魁。
众人神色一凛,难道木白花魁也有问题?
咳咳,不好意思,她没问题。
只是这侧躺软榻、香肩微露的姿势,实在是白花花的一片惹人眼球,忍不住看了一会,大家别在意。
叮~~
曹安抬起手,将最后一枚铜钱抛向空中,精准的落在了老鸨的手上。
“这、这事与奴家无关啊大人!”老鸨吓得直接跪下了。
看看一旁不成人样的小厮和杂役,这一旦被六扇门盯上,不死也要脱层皮,她就是一拉皮条的妈妈,想去秋院偷听墙根,了解一些客人的喜好,可不想扯入这案子里啊!
“是与不是自会分晓,三位都站过来吧。”
曹安此番举动,自然也令旁观者一头雾水,一位六扇门领队,更是皱起眉头问道:“这位兄弟,你是不是弄错了?”
“哦,何处弄错了?”
“那无衣大盗是男性,当时有数人亲眼见证,做不得假。”
曹安抿着嘴,努力崩住自己的笑容,回道:“无衣大盗是男性没错,可你又真的能确定,这三位全是女性吗?”
众人:!!!
曹安的意思,是有人男扮女装?
甚至还瞒过了六扇门、青衣署、斩妖司的强强联手?可能吗?
“有可能的!”
身后的庞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我们平日区分性别,主要通过生理特征来判断。但世间秘术何其之多,改声换形、易容乔装并非难事。更确切的方法,是通过阴阳之气来判断。”
一旁的朱献,明显不想思考了,挠着脑袋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有两位司天监的弟子来过,还用【望气术】看了吗?他们没发现问题啊!”
“不,他们发现问题了,所以才给出‘阴阳混淆、浑浊难分’的评价。”
盛名之下无虚士,或许那【望气术】已经是发现了端倪,可惜这教坊司的环境过于复杂,才让这份端倪被掩盖了下去。
举个例子,木白花魁的身上,夹杂着六道男子的气息。
联想木白花魁的工作性质,乍听之下并无不妥,所有人都以为是0与111111的组合。
而细思极恐之下,却也有可能是1与11111的纯刺刀拼杀,反而是那道0的女子气息为外借。
当然,考虑到在场的都是经验丰富者,应该不存在走错道的可能,所以今晚闺中无客者嫌疑最大。
考虑到窃贼逃入秋院后,需要一定的时间伪装,那么负责烧水、端食的两位丫鬟、以及到处闲逛的老鸨,就是最有嫌疑的。
案发时,三人均无人证,被曹安的【嫌犯三选一】给点中了。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三人一直死咬着不承认,跪在厅堂中央痛哭,愿意当众验明正身。
这副自信的模样,难道真有如此逼真的伪装术?
没关系,证据会出现的。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了,如此缜密的窃取官印计划,为何偏偏使用裸身作案的冒险方式。”
“特别是你轻功极高,得手后应该直接从春院翻墙离开,而不是绕到前堂。”
“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刻意而为之。”
“若我猜的没错,你是在行窃成功后,故意弄出些动静来的吧,好让侍郎大人发现你。接着再装作慌不择路的逃至前堂,让数十人为你的男儿身作证。”
“最后依靠强悍的轻功逃往秋院,快速换作女子的打扮,添衣有缝,真是漂亮的设计。”
三言两语,曹安的推理就结束了,听着也算合情合理。
但这番话,却并未在现场引起太大的波澜,大家只是静静的等待后续而已。
毕竟六扇门也不是一群酒囊饭袋,他们当然也设想过类似的情况,此类故事甚至能编出上百个来,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可设想归设想,查案归查案。
整个教坊司翻遍了,找不到官印,联想到窃贼的轻功极高,于情于理,也应该是从秋院翻墙而逃了。
而曹安的推论,必须建立在这三位女性中,必有那位男性窃贼。
这种断案方式,更像是提前知道了答案,再回推的故事线。
“所以才说曹兄厉害啊!从气息混乱的教坊司中,抽丝剥茧的看穿伪装,单论这【望气术】的水准,至少要有三十年的苦修功力。”
庞士还在吹,把周围的高手们听得一愣一愣的。
看曹安这年纪,怕不是二十出头吧,苦修了三十年?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了?
当然没有,他只是有一个厉害的神探系统而已,可惜就算基本还原了案发过程,也拿不出半点证据来。
但没关系,犯人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曹安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拿起酒桌上的玉杯,将水酒一饮而下,趁着火辣的酒劲,用力将玉杯摔在地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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