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猜中心思的沈幼恩只觉得更加丢人,又哭了。
其实今夜的眼泪真的有一半得归结到身体的不舒服上面去。
蒋弗延很无奈,怪自己猜出来就猜出来了吧,为什么非得讲出来?
看她这副模样他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住,还是低头亲了亲她。
因为只是很轻的一下,沈幼恩没反应过来。
等蒋弗延第二次亲下来的时候,沈幼恩才撇开脑袋,回避了和他的亲密行为。
蒋弗延笑了一下,手指执住她的下巴,试着跟她亲第三次。
这一次蒋弗延稍稍桎梏住她,不让她躲。
沈幼恩是有挣扎的,但挣扎得没有太厉害。
而且很快就不挣扎了。
因为蒋弗延亲得很舒服。
两人的嘴唇分开的时候,沈幼恩嫌弃道:“有烟味。”
蒋弗延斜挑眉:“不可能。”
沈幼恩承认确实是没有的,可她的心理作用如此。她刚刚眼前浮现他抽烟的画面,就莫名感觉是有烟味的。
蒋弗延也记起在蒋序那栋楼楼下时当着她的面抽烟的事情,解释道:“我只是偶尔抽一根。”
一包烟一年都抽不完的。
只是最近较之以前是多了一点。可也只是一点。而且因为抽烟他更加注重自己的口腔卫生。
“就是有。”沈幼恩坚持道。
“那你再重新尝一尝是不是真的有。”说着蒋弗延要亲第四次。
沈幼恩抬手,手掌盖到他的脸上,制止他的靠近。
蒋弗延作罢,抓下她的手:“我都没有嫌弃你这会儿全是病菌,把我给传染了。”
沈幼恩很难不被他挑起火气:“那你还亲什么?是我要你亲的嘛?不是你强迫我的嘛?”
“嗯嗯嗯,是我强迫你的。”蒋弗延笑着捏捏依旧被他抓在手里的她的手掌。
沈幼恩非但没有消火,反而更憋屈:“你能不能别插科打诨转移话题?”
或者他不是听不明白她的重点,只是故意忽略她的重点。
“你要的答案我讲清楚了,你可以走了,我要休息了。”沈幼恩再一次轰人。
蒋弗延自然是听明白了她的重点,但他并没有故意忽略她的重点,而是他确实认为重点在于她承认她喜欢他。
他也没在插科打诨,他就是喜欢逗她。
蒋弗延本也没打算回避话题。
现在逗也都过了,亲也亲完了,蒋弗延尝试掰回她奇妙的脑回路:“沈幼恩,喜欢的人能够成为你的结婚对象,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沈幼恩纠正:“‘结婚对象’不等同于‘联姻对象’。”
蒋弗延理解她所指出的区别在哪里:“你应该认得清楚,我们这样的家庭,是很难和一个普通人随便结婚的。”
认得清楚。沈幼恩心里默默回答。
蒋弗延接着道:“那么一个纯利益的婚姻和一个有感情的婚姻,不是后者的运气更好?”
沈幼恩说:“明明还有第三种选择。”
蒋弗延猜到:“只谈恋爱不结婚?”
沈幼恩默认了这个答案。这样就是纯粹的感情,不掺杂进利益。只要不结婚,恋爱可以尽管谈。像赵念潼便是如此,谈恋爱就是谈恋爱,不涉及其他复杂的因素,而恋爱对象不可能成为她的结婚对象。
只是沈幼恩正经谈过的恋爱只有当初的蒋序。再往前就是暗恋林景旭的少女时期。
蒋弗延说:“好,那我们谈恋爱,你别联姻,我也不说和你结婚了。”
沈幼恩摇头:“不行,我现在需要联姻。”
“那你看,你又矛盾了。”蒋弗延问,“你这样‘既要又要’,即便今天没有我,你在和你的联姻对象结婚后遇到你喜欢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出轨,以已婚的身份和你喜欢的人谈恋爱?”
沈幼恩无耻地说:“和蒋序结婚,我可以这样。”
这样的模式是她曾经所诟病的,可当她自己或许要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好像对正在经历着这种模式的“协议夫妻”完全可以理解了。
大概人就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妥协不了的,只看自己是否处于那种境况之下。
蒋弗延问:“这么说你打算和蒋序之后让我当你的小三?”
“不,你连小三的资格都没有。”沈幼恩回答,“我从来没打算和你继续。”
蒋弗延的眼睛很黑。
沈幼恩感觉他应该是生气了。而他在控制他的火气罢了。
话好像绕回了原点,没有办法推进下去。
沈幼恩承认,她就是陷在自己的逻辑怪圈中出不来。她就是不想让原本纯粹的一段感情沾染上利益。宁愿抛弃,也不要。
蒋弗延再开口倒是语气未见明显的起伏,一针见血地指出:“说到底,你就是在害怕。”
沈幼恩:“我害怕什么?”
蒋弗延:“害怕原本纯粹的感情掺杂进利益之后会变质。”
沈幼恩自己都没有想得这么地仔细,他一提,她意识到,似乎确实是这样的。
蒋弗延又说:“你的害怕也是源自于你对我的不信任、对我的没信心。所以是我的错。”
沈幼恩愣了愣,然后腹诽他还挺会给他自己长脸的,把责任全揽到他身上去了,搞得好像他多重要似的。
不过既然他要说是他的错,那就是他的错,反正不是她的错。
“我要是对你有信任那才见鬼了。”沈幼恩撇嘴。
“是啊,以前和蒋序一起那样骗了你,你还对我有信任,那你的脑袋就真的白长在你的脖子上了。”蒋弗延从来没怪过她到现在也在控诉他是骗子、没有怪过她到现在也随时拿出当初那件事跟他算旧账。
确实是他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
也因为这个污点,即便日后他成功让她更喜欢他了,也不可能百分之百信赖他。
“你能不能不要承认你的错误时顺便骂我啊?”沈幼恩烦死他了。他的脑袋才白长了。
蒋弗延嘴角翘起:“觉得我在骂你,你骂回来不就好了?你不是一直这样一报还一报、坚决不在我手里吃亏?沈大小姐的胜负欲不是没了吧?”
沈幼恩:“……”
要不要骂回去是她的自由,他现在这么说,她要是骂回去了,岂不是他要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在转移重点了。”沈幼恩满面的洞察。
蒋弗延还真被她冤枉了。只是和她讲话很容易不小心就变成拌嘴。
如她所愿,蒋弗延拉回重点:“你不信任我、对我们的感情没信心、害怕联姻了之后会被利益侵蚀得没了最初的纯粹,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很珍视你对我的喜欢?”
他果然不值得信任!说什么拉回重点,这是重点吗?沈幼恩羞恼:“别往你的脸上贴金了,我珍视的只是我自己的感情,男人而已,喜欢谁不是喜欢?我今天就是换个男人有点喜欢,我也不会想和他联姻。”
蒋弗延耸耸肩:“好的沈大小姐,我贴金了。”
虽然是他道歉,但其实是沈幼恩理解错他的意思了,他要是想往自己脸上贴金,问的就该是“你很珍视我”,而是“你很珍视你对我的喜欢”。
以他和沈幼恩当初在明舟市的开局模式,沈幼恩如今能产生对他的“有点喜欢”算是不错了。倘若沈幼恩对他爱得要死要活的,那才是有问题。
不过听沈幼恩直白地说出来,蒋弗延多少不太是滋味儿。
“你不如这样想,”蒋弗延给她开辟一条新思路,“你对我只是‘有点喜欢’,还有可能过阵子就没了,根本等不到它掺杂进利益。你的损失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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