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恩手中的甘蔗水，全泼到了蒋弗延的身上。
从衣服到裤子。
沈幼恩：“……”
蒋弗延：“……”
面面相觑间，沈幼恩先出声：“不好意思。”
蒋弗延收回扶在她腰间的手，抖一抖他的衣服：“我暂时没办法对你说，‘没关系’。”
虽然挺讨厌他的，但该承担的责任，沈幼恩还是会承担：“蒋少爷说说看，要怎么办？”
“让我好好想想。”蒋弗延思索状，给沈幼恩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沈幼恩建议：“嗯，好好想，多想一会儿，水渍就都干了。”
被这气温热干的。
蒋弗延这便说：“赔我一身，不过分？”
沈幼恩准备转钱：“你身上这身多少？”
蒋弗延问：“为了表现你道歉的诚意，不是应该你亲自去买一套新衣服还给我？”
沈幼恩很难不揣测他这是趁机故意捉弄他。
只能说如果真的只是简单的买一身新衣服赔给他，倒也不算太过分。
“就这一个赔偿方案？”沈幼恩问，“不会我办完这件事了，再跟我提附加条款？”
拎拎嘴角，沈幼恩笑：“别怪我多疑，被你哥的合同坑过一次，导致我现在即便是和你口头协议，我也得把你们兄弟俩的人心往坏了揣测。”
蒋弗延问：“难道没有合同这件事，你就不会把我和我哥往坏了揣测？”
沈幼恩轻快一笑：“你提醒得对，你们兄弟俩的心本来就是黑的、本来就是坏的，我哪里还需要揣测？”
蒋弗延没生气：“那到底要不要赔我一身新衣服？再不赔，水渍都要干了。”
沈幼恩点头：“行，你等着，我现在去给你买。”
广场对面就有能买衣服的店面，近得很。
沈幼恩打电话跟阿甄打了声招呼，说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
回头见蒋弗延原来跟在她的身后，沈幼恩狐疑：“不是让你等我？”
蒋弗延说：“我不和你一起去，你怎么知道要给我买什么尺寸的合适？我又怎么知道你要给我买什么样式、是不是我喜欢的？”
“……”沈幼恩的唇瓣小弧一动，“是我想当然了，以为蒋少爷既然经常穿你哥的衣服，偏好应该就是跟你哥没差别。而且还有蒋少爷现在身上的这套作为参考。那就麻烦蒋少爷跟我走一趟了。”
哪儿有什么特别的咧？男人的衣服翻来覆去不都差不多几款样式？他难道想像时装模特登台走秀希望她赔给他一套奇装异服？
“也辛苦你了沈大小姐。”蒋弗延说着将他手里抓着的两杯甘蔗水递出一杯给她。
这两杯甘蔗水是方才蒋弗延也买的两杯。
沈幼恩的那两杯因为已经洒得差不多了所以刚刚她丢垃圾桶里处理掉了。
她现在确实想喝点冰饮。
既然有现成的，沈幼恩也没介意，接过来：“谢了，蒋少爷。”
蒋弗延跟故意找茬似的：“在两家人面前，沈大小姐不是这样称呼我的。”
“我如果在两家人的餐桌上也称呼你蒋少爷，你们分得清楚我是喊你还是喊你哥嘛？”沈幼恩漂亮的乌瞳往他一扫，灯光下肆意又明快。
见蒋弗延没用他的吸管，直接揭开盖喝他那杯甘蔗水，沈幼恩伸手从他的指间抽走他还夹着的吸管：“不用给我用，别浪费。”
蒋弗延看见的便是沈幼恩新插入一根吸管，两根吸管挨在一块，她的嘴巴一张，含住两根吸管，同时猛吸杯中的饮料。
一脸满足又享受的表情。
蒋弗延感到好笑：“真要大口喝，像我这样揭盖不用吸管，不是更方便？”
几口之后，从喉咙到五脏六腑恢复冰冰凉凉的舒爽劲，沈幼恩才转头回答：“蒋少爷怎么还管别人怎么喝饮料的？”
她就是喜欢用吸管呗。
而且用吸管多好？唇上的口红能少沾点。
蒋弗延耸耸肩。
沈幼恩转而道：“等下回来的时候，我重新买一杯还给蒋少爷，蒋少爷正好带回去给你原本买这杯饮料要送的人。”
已知蒋弗延来这里是见蔡千语，那么蒋弗延买两杯，另外一杯肯定就是给蔡千语的。虽然她也不清楚明明还有蔡千语在等蒋弗延，蒋弗延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跟着她一起去买衣服。
也在以坏心眼揣测她会在赔给他的衣服里耍心机、使绊子？
嘁，她才没那么无聊。
蒋弗延闻言挑眉：“你可以一个人同时用两根吸管，我就不能一个人同时喝两杯饮料？非得是买给同伴的？”
沈幼恩也耸耸肩，笑得要多甜有多甜：“嗯嗯，是我猜错了，蒋少爷别说一个人同时喝两杯，喝十杯别人都管不着。”
蒋弗延哪里看不出她的笑，要有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沈幼恩在他面前的笑，大多数时候都是这般虚伪的。和她最初面对蒋序的笑，以及她对着她阿公的笑，是不同的。
即便沈幼恩的虚伪的笑，也还是很漂亮。
穿行到街对面，沈幼恩让蒋弗延选择，是要进商场里的品牌店购买，还是就在外面随便街道边随便的一家平民服装店挑选。
蒋弗延正在手机上给蔡千语发消息，告诉蔡千语他临时有事，今晚和她的叙旧到此为止，跟蔡千语道了个歉。
听到沈幼恩问他，他头也没抬：“都可以。”
沈幼恩挺想进商场里吹吹冷气的，不过商场的距离稍微远点。既然蒋弗延的要求听起来并不高，沈幼恩便就近原则。
她的就近原则甚至近到路过第一家服装店就进去，指了两件T恤和两条裤子，问蒋弗延感觉如何。
蒋弗延恰好也已经用完手机了，眼睛顺着沈幼恩的示意飘过去。
这边的男装就是大同小异，其实没什么可挑三拣四的。
她倒也没有乱指，两套都是颜色不显老气的，衣服一件是T恤、一件是布料丝滑的花衬衫，裤子一条是长款牛仔裤、一条是休闲短裤有点像沙发度假可以穿的那种。
双手往胸前一抱，蒋弗延说：“我选择困难症，你帮我作主哪套更适合我。”
这场景莫名叫沈幼恩想起在中东那会儿，她让蒋弗延帮忙挑选那条金手链她戴着更漂亮。
他也选择困难症？鬼才信。沈幼恩日常买东西时的选择困难症反而在这时候不治而愈：“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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