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并未说什么,还请刘婶以及各位不要聚集在我们院门口。”
宁衡把她胳膊拿开,往旁边一让,给陈嫂让出一条路。
“虎子娘啊,你这么关心做什么,难不成,那陈行丢失的图纸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嫂阴阳怪气的看了一眼虎子娘,后者明显有些心虚,眼神闪了闪,可还高高扬着头,挺着胸膛,扯着嗓门大声说:
“陈赵氏,你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偷拿图纸,搞清楚一点,每日去陈行那的人多的数不清,怎么就冤枉我了?”
“谁冤枉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心虚,大家说说,如果不是她,她为什么这么着急知道大人说的办法是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这可是关乎咱们村子所有人的大事,我问仔细一点,不也是为了让咱们村子里的人知道真相吗?”
“狗蛋,你快把事情都说出来,这些说到底都是你的长辈,不要在你长辈面前卖关子!”
不知何时挤在人群里的王春花叉着腰到了前面,她命令的对宁衡说。
“咦,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县丞大人又没告诉我们,我们要说点什么?还是娘可以告诉我们大家些什么?”
一直在观察众人的姜柔儿,发现虎子娘和王春花俩人多次相互示意,她心下暗暗多了几分猜想,只皮笑肉不笑的回问道。
“你这倒霉丫头不要胡说,我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生怕姜柔儿在胡说八道,转身就走,虎子娘本来还想说什么,一看她走了,也赶紧跟了上去,其他人一看没热闹可看,也就散了去。
路过一片草垛,虎子娘被人拉了进去,接着里面就想起一阵令人羞涩的声音:
“冤家,官府的人到处都在找你,你竟然敢回村子里?”
“还不是为了见你……”
……
屋里桌子上的剩饭一点也没有,姜柔儿只能再重新做一次饭,她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也就不讲究那么多,炒了一个竹笋,又烙了一些糖饼,就赶紧叫了宁衡一起吃饭。
地里的活已经干了一半,院子里的活,只剩下用棒打粟穗这一个环节,这太费力气,且一个时辰也打不了太多。
姜柔儿心中是还有一个想法,她曾去度假区时路过一个麦场,那有一个石磙,如果他们也能做一个出来,那效率又是大大的提高。
只是经历过这次切草机的事情,她也不敢随意拿出来,只能老老实实的打粟穗。
想起她看过那些的小说,什么女主穿越过去凭借现代手艺制作各种工具,发家致富,她当时觉得女主太牛了,但轮到她身上,才知道,如果她真的把那些东西都照搬出来,弄出一堆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物什,怕是会吃一辈子牢饭,甚至严重点还可能被砍头!
“你不要担心,大人既是没有问罪,那说明此事并不严重,再者,你想出的切草机本就是一件好事,只是它现在落到了心怀不轨的人手中而已。”
眼看女子筷子夹了几次菜都没送到嘴里,隐隐还在唉声叹气,他沉眸安慰道。
“我知你说的意思,只是想到自己做出的东西被坏人利用,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姜柔儿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何感受,无论何种好事,到最后总会因为一些人的恶意而变得偏离初衷。
“那就不要多想。”
宁衡夹了一筷子菜给她,
“是好是坏,于人不同,得出的结果亦有差异,我们问心无愧就好。”
“问心无愧,你说的好。”
一直被堵塞的心仿佛瞬间拨云见雾一般明了清晰,她感激的朝宁衡笑了一下,就低头扒了一口菜进嘴里。
下一刻,她就皱起秀眉,这菜也太咸了,也怪她,做饭心不在焉,竟是放多了盐!
可宁衡吃的面不改色,甚至已经吃了一半,这得多齁啊!
“我重新做一个菜吧。”
姜柔儿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就要端走盘子,被宁衡伸手拦住,他温和说:
“虽然菜咸了点,但饼甜,正好。”
她顿时笑了起来:“你真好养活!”
……
村里的人们过日子都是兢兢战战的,一听县丞大人因为切草机来找了姜柔儿,那些想要陈行做切草机的人也就不了了之了,倒是关于张寡妇的流言蜚语并未因为她闭门不出而消减半分,反而愈演愈烈。
但这些都和姜柔儿没关系,她每日上午喂鸡、铲鸡粪、砍柴,下午打粟穗,忙的整个人又瘦了一圈,但好在终于在月底,他们把地里的所有粟杆都收了回来。
瞧着她本就瘦小的脸此刻更小的犹如巴掌大,这可把宁衡看的焦急不已。
他虽然也忙的没一刻有空闲时间,甚至连晚上的读书时间都用来打粟穗直到深夜子时,可他还觉得做的不够多!
一直忙碌到九月初十,他们才终于把所有粟米全部收好,总共19袋粟米,每袋有个100多斤,折合下来,一亩地可以出250斤左右的粮食。
“比起去年好了一些,但是比起丰收年差的还是太远。”
宁衡抓起一把粮食,有些感慨的说。
“那丰收年一亩地可以出多少粮食?”
瞧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布袋,姜柔儿心中很是满足,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问。
“像前两年不受虫害和干旱的话,一亩地可以出三百二十斤粮食。”
“八亩地就是二千五百六十斤,现在咱们收了一千九百多斤,整整少了六百斤,如果咱们再交两成的税,就是三百八十多斤,那咱们只剩下一千五百多斤。”
如今镇子上的粟米一斤是十五个铜板,也就是一年的收成差不多有二十两银子。
但是,大部分人家是不会选择把所有粮食都拿去卖,反而是会把自己的新米拿到镇子上换成旧米,再卖一部分粟米换成银两,维持家用,剩下的米则是要省吃俭用撑到明年秋收的时候,如此循环往替,年复一年。
算完这笔账,姜柔儿不由得的咂舌,这也难怪有些人家会饿死,其中粟米的价格不乏有波动,例如,前段时间,地里闹蝗虫,镇子的旧米都能卖一斤高达二十五文,如今人人家里收了新米,新米的价格反而跌到十五文。
也就是实际上忙碌一年的收入并不稳定,人口多的人家,能不能承到明年秋收之日都难说。
她一连串的数字,让宁衡大感诧异,就是自己如果没有算盘在手,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如此复杂的算数,她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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