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用不了这么多,太多了!”陈行连连摆手摇头。
可姜柔儿只微笑着看着他,言语感激道:
“这几日,你为了做这个切草机没钱费心神,当出砍树也是你亲自去,这是你应该得的,五十个铜板,我还觉得的少了,您的手艺,值得这个价格!”
这话并非是胡说,手艺人卖的就是手工,这次陈行看似仅仅付出了一些手工,可实际上还有琢磨切草机的的时间以及上前砍树的时间等等。
“狗蛋媳妇给你这个价就是认可你的手艺,你就收下吧。”
陈老爹倒是不像陈行那般惊慌,他满是褶子的脸上,淡淡的表情隐约有几分对姜柔儿的满意之色。
“狗蛋媳妇,你家用完这个切草机,可以借我家使使吗?”
“还有我家,我家可以出银子,你说需要多少银子?”
有了竞争,就有了提价者,那些一开始开口求借的人面上隐隐有了不满。
“各位婶子,实话不瞒,我家这个切草机是我和隔壁陈嫂一起让陈木匠给做的,这个镰刀片就是我家和他们家各出一个,你们如果想要也做这个东西,也可以几家一起请陈木匠制作。”
非是姜柔儿不借,而是她家切完后,肯定先紧着陈嫂家使用,陈嫂家用完,怕是得下个月了,有这个功夫,就算用镰刀一点点也割下来了!
陈行惊讶了一下,正要说什么,就听姜柔儿看着他立马道:“当然还得陈木匠能腾出时间帮你们去做……”
“陈木匠,我家和秀娘家一起做一个,您先给我们做,木头和镰刀,我们家都出,您只要帮我们做……”
“我家和大山家一起,你给我们也做一个。”
“还有我家,我晚上就把银子给你们送过去。”
“……”
陈行一看这个情形,嘴都合不拢了,虽然做第一个用了好长时间,但那是第一次做,有些细节的地方需要琢磨。
可接下来再做的话,两日功夫时间做一个,足矣!
这样一算,做一个五十个铜板,两日一个,平均一日二十五个铜板。
那他一个月岂不是能赚个一两银子,加上家里这些年存的银子,他岂不是很快就能娶杏儿了?
想到此,他抬头看了一眼姜柔儿,总觉得她含笑的眼神仿佛什么都看穿了。
姜柔儿自然知道陈行在高兴什么,前两日,陈杏儿给她熬药的时候,和她唠了会儿嗑,原来陈杏儿和陈行早就心意相通,奈何,陈行家中银子不够,远远不够陈嫂说的二两聘礼,可把两人急死了!
二两聘礼在村子里并不少,但陈嫂说了,聘礼虽然要了二两,但陪嫁会给五两银子。
所以陈嫂并非是为了贪聘礼那二两银子,而是心疼陈杏儿,怕聘礼要少了,她嫁到陈行家里受苦。
如今,姜柔儿把如此好的一个赚银子机会送到陈行面前,想来很快他们的喜事也能很快来临了!
“你这丫头有意思。”陈老爹临走的时候笑着对姜柔儿说。
姜柔儿但笑不语,有意思吗,她还很聪明呢!
有了切草机,姜柔儿就婉谢了那些妇人,但她们无论如何也说要把今日上午的切完。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说姜柔儿院子里这么多妇人。
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开始说闲话。
其中说的最多自然是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
“那一摔,不仅是张寡妇出了名,连陈东德家都跟着遭了殃,陈东德三天两头往陈寡妇家里去,昨个夜里,送去一筐鸡蛋,啧啧啧……”
“听说他媳妇知道了可不乐意,被陈东德吼了,秀娘应该知道这事,你就住在他们隔壁。”
“可不是,我听的真真切切,他媳妇还骂那个张寡妇是个狐狸精,哭闹一晚上,折腾的我儿子被吵醒好几次。”
“你们那都是前日的事了,今日大早上,我可看到陈东德他媳妇亲自去了张寡妇家,我本来以为她是要去闹的,谁知道她拿了半袋子粟米,这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莫不非他和张寡妇勾搭上了吧,那肚子里的孩子是陈东德的,他媳妇那么老,肯定生不了孩子,所以吵闹后,还是屈服了!”
“里正也护着张寡妇,八成你说的对,按说那小娼妇,不把她沉塘,浸猪笼,都是便宜她的了,还不撵她离开村子,真是把咱们清水村的脸都丢尽了!”
“……”
一上午从这些妇人们嘴里,姜柔儿听的津津有味,说什么都有,最后无一例外,都认为那个孩子是陈东德的!
也是,谁能想到张寡妇肚子里怀的是已经死了的陈二旺的孩子呢?
那是陈东德的孙子,并非是儿子!
日头逐渐升高,妇人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姜柔儿耳边也终于清净了!
有了切草机,即便是堆积成山的粟杆,姜柔儿也没用几日功夫就把粟穗切了下来。
粟穗切好后就得铺在院子里,等待太阳暴晒,一般暴晒个几日就可以用棒子拍打,那些粟米就一颗颗落了下来,再把粟米晒在院子里,等晒干以后就可以装袋子放入地窖冷藏。
所以姜柔儿从切完粟穗,又开始棒打粟穗,整日不得闲。
村里的流言蜚语虽多,但那不过是家常便饭,农活时候也只是放松娱乐的,并未有人太过关注。
如此一忙就是大半个月,直到县丞大人找上门。
那日,姜柔儿正在院子里铲鸡粪,一铲接着一铲,她用布包着脸,那鸡屎味还是直冲脑门,她几乎是屏着呼吸,可还是在忍不住时,跑出院外扯下布呼一口新鲜空气。
没想到,抬头就看到一辆马车正由远及近的驶来。
定睛一看,那前面驾马车的貌似有点印象,可不就是之前在牢里给她传话的矮个子衙役吗?
她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官府的人是来找她的!
仔细想想,她最近没干什么事,怎么就惊动了官府?
可不待她想出是什么事情,马车已经缓缓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帘子一掀,弯腰从马车出来的那人可不就是一身绿色官袍的县丞大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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