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隐约还能够听到李嘉言那边的欢声笑语，可是这边却是满目的悲怆。
李嘉言大脑一片空白，终究什么想问的话都问不出来，跪倒在荣夫人尸体的旁边。
她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一下荣夫人身上的那些伤痕。
可是她又害怕，如果她碰了，荣夫人会不会疼？
尽管荣夫人现在早就已经了无生机。
可李嘉言还是觉得心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至极。
她明明早就已经猜到了，荣夫人这一次出去有极大的可能是不会回来的。
有极大的可能是要直接死在外面的。
可是当她亲眼看到这个结局之后，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莫。
她告诉过小莫，荣夫人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带他离开的。
“赵大夫，她身上的这些伤是怎么回事？是被人折磨了，可是我看她身上的这些伤不像是被鞭打出来的，还有被刀子划出来的，包括她脸上的这些伤是被人刻意折磨，想要从她的嘴里问出什么消息吗？”
听到李嘉言的问题之后，赵大夫看了一眼荣夫人身上的这些伤。
刚才这些伤他全部都已经看过了。
说句实在的，他第一眼看到荣夫人尸体的时候。
他也没想到，一个人身上的伤居然能够有这么多。
凭他所计算出来的数目，身上的伤是有超过四十多种不同的刑具留下来的。
“她应该是被人虐待而死，她身上有很多地方都有不同的伤痕，而且对方是故意在折磨她，也不排除是为了从她嘴中知道什么消息，是山那边的猎户发现的她的尸体，发现的时候她的胸膛还稍微有点起伏，她是前不久才……”
李嘉言听到赵大夫这样说之后，不可置信的跌坐在一旁。
也就是说她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可还是留着一口气。
结果却连她儿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她强撑着一口气回来，是要说什么？
在附近的山上，难道真的是被之前追杀他们的那些人给抓住了吗？
看到李嘉言这个模样，赵大夫也知道李嘉言跟这个荣夫人的儿子关系有多好。
也知道那个孩子一直都在等待他的娘亲回来。
可是如今看着荣夫人尸体这个样子，赵大夫刚想开口，建议李嘉言最好还是不要让小莫看到。
否则小孩子怕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大的打击。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医馆门口传来了小莫的声音。
“娘亲？”声音又轻又小，仿佛还带着心碎。
李嘉言听到这声音之后，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着站在院子门口的小莫。
她不是让红珠照顾好小莫吗？
小莫怎么会过来？
李嘉言下意识的想要将白布盖在荣夫人的尸体上。
想要挡着小莫看到荣夫人这副模样的视线。
可是小莫的反应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他跌跌撞撞的从院子入口处进来。
还没有靠近荣夫人的尸体就直接晕了过去。
李嘉言也顾不上那么多，只能赶紧跑到小莫的旁边，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
小声的呼唤着小莫的名字。
可是小莫双眼紧闭，双拳紧握，眼泪却还不自觉的往外流着，眼皮颤动，却好像是陷入到了梦魇当中，没有办法醒来一样。
李嘉言看着小莫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这对母子，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底是谁要杀了他们？
为什么自己明明答应过荣夫人，一定要照顾好小莫的……
可小莫，终究还是看到了这一幕，她该怎么办？
她怎么对得起荣夫人？
如果小莫出了什么事情，她该如何面对荣夫人宁愿以死，也要换取自己儿子安全的这颗心。
红珠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看到小莫已经昏了过去，也看到地上的那具尸体，还有尸体上面盖着的白布。
她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
可是荣夫人死了，这件事情就已经能够对小莫造成极大的打击了。
尤其是李嘉言还哭成这个样子。
红珠一脸愧疚神色告诉李嘉言。
刚才是她没有看好小莫，小莫说他想要喝水，但是桌子上又只有酿制的桂花酒。
所以没办法，她只能去给小莫倒水。
可是没想到就倒个水的功夫，他就直接从院子里面跑了出去。
即便她看到了小莫离去的背影，想要追上小莫。
可是小莫怎么也不听她的话，院子里面的人又多。
她稍微一个不注意，就让小莫率先跑了过来。
“姐姐，地上的那个是……”在外人面前，她们两人一直都是以姐妹相称。
听到红珠刚才的解释，李嘉言也知道这不是红珠的错。
小莫竟然已经知道荣夫人去到了医馆当中，肯定是猜到荣夫人受伤了。
他跟他娘亲感情那么好，他怎么可能会不去见他娘亲一面。
可是他终究也必须要被迫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李嘉言小心翼翼的抱着小莫，也让赵大夫帮忙把荣夫人的尸体，抬回到了她的院子当中。
原本医馆开业的兴奋这下全部都消失了。
尸体停在院子当中，上面盖着白布。
李嘉言则是抱着小莫，一直在试探着小莫的情况。
小莫的脉搏跳动得很快，脉象也一直时好时坏。
他根本不敢把小莫放下去，小莫一直死死的拽着她的衣服，不愿意让她离开。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娘亲，李嘉言不想再让他觉得也失去了自己。
所以也就只能一直这样抱着他。
红珠倒是煎了一些汤药，送了过来，可是小莫闭紧牙关，怎么也不愿意喝。
最终还是李嘉言无可奈何，强行给他灌了进去。
小莫这才在一个时辰之后醒了过来。
“姐姐！他睁眼了，小莫终于睁眼了，你快看看他的情况。”
红珠也是激动的看着小莫，但是当看到小莫那双眼睛的时候，两个人确实都忍不住有些心酸。
小莫双目呆滞，就这么躺在李嘉言的怀里。
随后又慢慢地坐了起来。
李嘉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将他小心地放在了床上。
小莫却不愿意坐在这里直接颤抖，着双腿跳下了床，差一点摔倒在地。
可他还不等红珠来扶住他，就已经站稳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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