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回到山上之后,因为大雪封山,她也没什么事做。沈仲承的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张老看到这里恶劣的天气根本不适合现在进行大规模开采,所以拍拍屁股就将一大摊子撂下就走了。不过临走前还恶心了一下沈仲承,叫他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下次就不一定能从雪里把他挖出来了。
沈仲承虽然脸色很难看,但是他心里也是怕了,他就准备等这个冬天过去了在弄矿场的事。张老已经把消息送回去了,上面的人肯定会有指示,只是他费了这么大的劲,竟然便宜了那个老鬼,沈仲承心里真是不顺呀。
陆元这几天就是在极度无聊中度过的,往年下这么大的学的时候,她都是和郑烨在燕脂谷那里度过的,因为那里的有温泉,根本就不冷,而且还能泡温泉。温泉周围的花还开着呢。哪像现在只能待在窑洞里,幸好窑洞里还有几本书,否则这几天她不得闷死。
陆元是看出来了,沈仲承他们一行人估计等到这次的雪停了就会让她下山了,她待在这里,沈仲承他们也挺不方便的。
陆元在房里读书读的太闷了,想出去透透气,一推开门,一股冷气就扑面而来,让她好一阵清醒。她正在院子里逛着呢,就看见马浩从隔壁出来,“陆小娘子,沈大人叫您进去一下。”
陆元跟在马浩进去了。
沈仲承还穿着棉衣坐在炕上,还有一个人专门在烧炕,看来沈仲承真的是很怕冷了呀。
陆元在进门的时候喊了一声,“沈叔叔。”
沈仲承说:“元娘快坐,这几天事情多,忘记向你道谢了。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了,否则我就要尸骨无存了。”
陆元微微扬起嘴角,“这都是俺应该做的。”
沈仲承将手边的书拿起来,翻看着说:“听说马浩说你当时可是很英姿飒爽呢?”
陆元啃了一下手指,“沈叔叔您在说什么呀?英姿?你是在夸俺吗?”
沈仲承眼里闪过一道光,“我只是没想到原来元娘这么有魄力。”在当时那种场面那么冷静的指挥,这个小女娃……不简单呀。
陆元纯真的笑道:“那都是俺师父教俺的,其实,俺当时也没什么把握。但是……”她有些纠结的玩着手指,声音也越来越小,“如果不那么做,可能就真的找不到您了。”
沈仲承看着陆元的样子,心想:算了,她只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姑娘,应该是她师父教的好吧。
沈仲承没有在纠结陆元的事情,“那你就下山吧,祝你在家里过个好年。”
陆元笑意盈盈的看着沈仲承,“谢谢,沈叔叔。”她正要‘蹦蹦跳跳’的离开这里,但是又突然想起什么,“沈叔叔,您要不要到俺家过年。虽然俺家庙小,但是啥都有,你看你身子骨养的也差不多了,西北冬天长,您要不要到城里住呀。”
沈仲承面上露出笑容,“谢谢元娘的好意,我有职责在身,不能离开这里。”
陆元其实就是突发奇想的问他一下,毕竟人家都祝贺她新年好了嘛,而且她家里也不嫌多一个人过年,毕竟以后沈仲承就是她的上司了,跟上司搞好关系还是很必要的。
陆元也没有强求,“那俺就在这里提前祝贺沈叔叔新年快乐。”
沈仲承示意身边的人,给了陆元一个银裸子,“这就当你的压岁钱了。”
陆元也没有矫情,笑的更甜了,“谢沈叔叔。”
陆元再次回到家后,她实在是不想在坐马车了,虽然可以经常透气,但是也太颠簸了。就这短短几个月,她不知道在马车上过了多少天。
第二天早上陆元被鸡叫吵醒的时候,她第一次觉得这鸡叫声原来这么动听的,在家里的感觉就是好。她在床上一翻身继续睡,可是还没等她再次进入梦乡,就听到耳边王氏的喊叫,“元娘——起床了,都几点了,赶紧起来。”
陆元突然觉得刚才舒服的感觉是她在做梦,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还要早起。她无奈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娘……”
王氏边收拾东西边说说:“赶紧起来,绕着宅子跑三圈,然后贴墙站着去。”
陆元不敢说什么忤逆的话,默默的下了床,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她为什么要说要学跳舞呀。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山上暂时也不需要陆元去了,她的生活渐渐的变得和原来一样,除了学舞,就是每天喂猪,喂鸡,放羊,干家务,闲的时候,琢磨郑烨留给他的东西。
书这个东西就是每看一遍都能有不同的感受,她根据这本书,写了好多‘心得体会’洋洋洒洒的都十几大张了,她就等着什么时候有机会验证一下,她现在是巴不得春天赶紧到,那样她就可以上山,找个时间说不定能去燕脂谷的作坊里把这段时间记得东西实验一遍。
快要过年了,各家各户都忙活着置办年货,陆家当然也不例外。而且今年王氏刚和陆靖在一起,这个年当然要回陆家屯跟太公太婆一起过。再加上陆元攀上的这门好活计,家里养了牲畜。
沈仲承好歹也是个京官,而且陆元又救了他的命,加上工钱和赏钱,足够陆家几年吃穿不愁了。不过就算陆靖在快过年的这几天十分的忙,周家置办年货什么的,可是少不了赶车的人。
陆元正躺在自己房里看书呢,就听见门口有人敲门,她把书扔在一边就飞下炕去开门,她刚出门就看见王氏也从屋里出来了。
陆元走在王氏后面说:“娘,你知道这来的是谁吗??”
王氏说:“可能是你爹吧?”
陆元有些惊讶的说:“爹能回来?他不是这几天都特别忙吗?他上次不是说要大年三十那天才有可能回来吗?”
她们就这样说着到了门口,一打开门,陆元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小哥,她没见过这个人。
王氏也不认识他,“请问你是?”
陌生的小哥说:“我是跟在大少爷身边的人,我叫小路子。”
陆元知道她爹是给老爷驾车的人呀,大少爷的人怎么会来?
王氏也很奇怪,“那今天来俺家是为了……”
小路子从开始到现在都很彬彬有礼,一看就是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的,一个商贾之家能培养出这样的奴才,足以感受到他们家族的底蕴。可是这会儿他说话却有些犹疑,陆元心里一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小路子声音更加的缓和,他好似斟酌了一下,“我今日来是为了陆叔的事情,陆叔他今天在路上驾车的时候……死了人。”
王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嫂您先别激动。”小路子安慰着王氏,“陆叔并没有什么事,只是死了人的那家人不依不饶的,而且这件事情尚未查明,不能说责任都是陆叔的。”
陆元大致知道,陆靖今日拉车撞见死人了,而且这死因还有待商榷。
“死的人是谁?”陆元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小路子下意识的说:“是跟着陆叔一起干活的老李。”等他回答完他才看道是一旁的陆元问的问题。
陆元接着问,“您有亲眼目睹当时的情况吗?”
小路子说:“我和大少爷也没有看清楚情况,只是听说当时街上有些拥挤,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叫嚷着要抄道,陆叔的马车夹在路中间,老李实在是气不过,就下车与那车夫吵了起来,几句争执之间,就被那马车撞翻在地,还没来得及送去药堂,人就没了气息。”
王氏从怔松中回过神来,“也就是说老李不是俺男人撞死的了?”
小路子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是老李是死在陆叔马车附近的,而且撞死来历的那家人是城里的陈家的马车。”
王氏忍不住后退一步。
陆元心里也咯噔一下,陈家?陈家连陆元这个刚在都靖府生活不到半年的人都知道,那可是城里一恶霸,仗着和在汴梁的某位宠妃二丈打不着的关系在都靖府作威作福的。怎么就惹上陈家了呢?
王氏定了定心神说:“可是这件事情跟俺家男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呀,撞人的是陈家,就算俺男人有罪,顶多是失职,你亲自来俺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元知道王氏说这话有些自私,但是出事的是自己的父亲,就算陆靖因为害怕出头,没有劝住老李,导致老李的惨死。但她现在在心里却有丝丝庆幸,她宁可陆靖是个缩头乌龟,也不愿今日宣布白事的是她们家。
小路子看着这两个女子,心里有些埋怨少爷,少爷怎么就非要管这档子闲事呢,他现在对着这两个女子,实在说说不出口,脸上都快浸出汗来了,“陆嫂,是老李家的人闹起来了,非要要个说法。”
王氏瞪大了眼睛,气息有些不稳的说:“要什么说法?人有不是陆靖撞死的?俺现在就要去周家,好好的评评理。”
小路子看着王氏的样子,头都大了,这看上去又是个拎不清的妇人,“陆家嫂子,你要去哪里呀,老李家的把老李的尸体摆在周家非要讨要说法,你现在过去,事情不是越来越复杂了吗?”
陆元这时开口道:“俺们不去才会越来越复杂,他们不去找撞死老李的人,反而去周家,不就是想捡软柿子捏吗?仗着周家的仆人,出了事不维护自己的主反而堵在门口给周家难堪,请问小哥,你现在上俺陆家的门,是为了什么?息事宁人?俺们要是不去,你们是要把脏水都泼在俺爹身上吗?”
小路子被陆元几句话给噎住了,他实在是找不到话来反驳陆元,只能梗着脖子说:“你这小丫头,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王氏这时不愿意了,“你个毛头小子在谁面前称大人呢?”王氏怒瞪这小路子,要不是看着他是周家人的份上,王氏这会儿肯定上手搂他一拳。
小路子被王氏的眼神瞪的有些气弱,这叫什么事呀,他突然感觉原来陆家比老李家还有不好惹。
王氏回去把门锁好后,拉着陆元的手绕过小路子就去了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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