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元起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她从窑洞里出来,看到郑爷爷变成了郑大叔,她吃惊的说:“你怎么这副打扮,俺爹呢?”话刚问出口,她就反应过来了,“他走了。”
郑大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早上天不亮就走了。”
“骗人,说要在这住几天,待了一晚上就走了。”陆元自言自语道。
“大叔,俺饿了。”陆元转身回屋并对郑大叔大声喊道。
郑大叔走向灶房,心里想她怎么这么理直气壮的。
早上陆元随便吃了点饭,就坐在床上发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什么。
就在她还在发呆的时候,郑大叔走到她面前,看了她半天,见她一点要理自己的意思都没有,不得不妥协,先开口道:“我从今天开始就要是你师父了,你不应该有点反应吗?”
陆元看着他一眼说:“俺叫你大叔不行吗?俺们就把拜师礼省了吧。”说完继续发呆。
郑大叔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元说:“呀,你怎么这么放肆?”
陆元抬头想了想说:“你叫我元娘就好。”
郑大叔被陆元整得彻底泄气了,“算了,你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吧。在我这里衣食住行都不会亏待你的,但是我教你的东西必须学好,不能有一点马虎。”
陆元这时才提起点兴趣,“你要教俺读书写字,行医,剩下的你就看着安排吧。”
“行医?”郑大叔有些警惕的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会行医的?”
“你不是给俺看过病吗?而且小木屋那边都晒着很多草药。”陆元说。
郑大叔说:“我只会一些简单的感冒发烧肚子痛之类的。”
陆元点点头说:“俺就是说简单的学一些医药知识,没想成神医。”
郑大叔神色严谨,“医术要是学不精对自己和别人都是有隐患的,你还是不要接触这个了。”
陆元对他的态度感到有点奇怪,“俺想懂一点医术,为什么不行,可以调理一下自己身体,俺又没说要给别人看病,而且俺跟俺爸说俺就跟你学这个,难不成你要俺跟他说俺跟你学梳妆吗?”
郑大叔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陆元,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陆元,“你为什么不跟陆靖说你真的要学的东西?”
陆元说:“看当时阿俊的反应就知道了,你要俺学的这个会被官府的人抓吧,给人上妆会坐牢吗?太奇怪了吧。”
郑大叔眼神透着一股悲伤,“我的身份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我会教你医术的。”然后他就出去了。
陆元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忧伤。她有些好奇的想,他到底遭遇过什么呢?她不知道听谁说过,一个逗比的人悲伤起来,那就是真的悲伤。
陆元躺在炕上想了想,她觉得她不能在待在这里了,既然来了就要发挥自己的作用。她出了门,看到郑大叔一个人呆坐在木墩上,叫了声师父。
郑大叔惊喜的回头说:“你不是不叫我师父吗?”
陆元微笑着走到郑大叔面前,刚准备跪下,就被郑大叔扶了起来,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郑大叔,她从电视上看古代人拜师都是要磕头的呀。
郑大叔高兴的说:“在我这里这些俗礼就免了。”
陆元顺势就起身了,她本来也不太习惯磕头,她就做了一个男士的揖礼,“徒儿陆元今日拜郑烨为师……”
郑大叔正等着听陆元说后面的话。可是陆元已经有五年没看电视剧了,她忘词了,然后画风陡变,“俺以后会把你当亲爹养着的。”
郑大叔说:“没啦。”
陆元想了想,问郑烨道:“还应该有什么吗?”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现在的规矩不是师父和爹是一样的分量吗?她都说他和她爹是一样的了,他还有她说什么呢?
陆元懵懂的看着他,郑烨心里说:一日三餐,端茶倒水,要好好伺候他呀,这不应该是基本的,看上去这么灵光的孩子,这么可能连这都不知道。
陆元不知道郑烨心里在想什么,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会说:如果您病了,她会一日三餐,端茶倒水的伺候他的。
郑烨拉不下脸皮自己说,“就这样就行了。”说完就走了。
陆元觉得不太对呀,她拉住郑烨说:“那今天俺干什么呀?”
郑烨说:“从现在起,不准说方言?”
“啥?”
郑烨转过身瞪着陆元,陆元赶紧改口说:“什么?”
郑烨继续朝前走,陆元跟在郑烨的后面说:“可是,师父,为什么俺不能说方言呀,啊不是……我为什么不能说方言呀。”
郑烨说:“没有为什么,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我不想听到方言。”
陆元撇了撇嘴,估计是他害怕他被她带跑了吧。
陆元跟在郑烨的后面,“师父,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郑烨说:“去山里转转。”
陆元有些奇怪,去山里转什么?锻炼身体?不过,陆元还是乖乖的跟着郑烨后面,她从来就没有来山里面逛过,有一种来旅游的感觉。
“俺……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呀?”陆元有些走不动了,肚子也开始有点饿了。
郑烨却说:“你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同吗?”
陆元看了看周围说:“好像树变多了。”
郑烨说:“你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陆元竖起耳朵,她好像隐隐约约听到有水声,“这里有水?”
郑烨笑了,“这里有一处温泉。”
陆元开心的说:“温泉,真的吗?难怪这里的植被变多了,这么一看连花都变多了。不过,看上去这些话不是自然生长的……”好像现世的花园一样,一片一片的。
郑烨说:“当然,这些都是我种的,这些可都是只做燕脂的原料。这里地热,花期会延续很久,到了冬天,在温泉附近有些花还会开的。”
陆元放眼望去,“怎么都是桃花呢?”
郑烨说:“这是通往温泉的屏障。”
郑烨待着陆元朝前走说:“以后你会经常来这里,一定要熟悉这里的机关和路线,否则就会掉进陷阱里。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你今天先跟着走”
陆元边走边欣赏着这片桃林,真的好美,身临其境的感觉真的好震撼。不知不觉间就走过了桃林。
陆元放眼望去全是五颜六色的花,一眼望不到边,“这片天然花圃也太大了吧。”
郑烨说:“想让妆容精致或者是易容真实,还有尽可能延续妆容的时间长短,单单靠红色这种单一的颜色是做不到的,除了从植物身上,我们还要从动物身上提取油脂,想要做好做精是十分复杂和庞大的工程。”
陆元和郑烨说了这么会话儿,而她还只是能听到泉水,她超前走了几步,头实在是想不到这片温泉福泽土地到底有多大,她看着这片花圃好像看到了万里长城一样,心里竟然有一种雄壮的感觉,“我好像对做燕脂有了点兴趣,我喜欢鲜艳的颜色,因为温暖。”
陆元回过笑着看着郑烨,她站在这一颗桃树下,阳光透过花瓣散在她脸上,这满地的花都不及头的笑颜温暖人心。
郑烨看着陆元的眼神却有些空洞,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奇怪,他好像在回忆什么?
陆元走到郑烨身边,“师父,你在看什么呀?”
郑烨回过神来,他说:“在看你呀,师父的大徒弟长大后一定是一个美人胚子。”
陆元切了一声,“师父,你才不在看我呢,你刚才在想谁?”
郑烨轻咳了一声,“你告诉师父你喜欢什么花呀。”
陆元睨了一眼郑烨,心里想:转移话题转移的够硬的,“我喜欢……”她在原地转了一圈,看了看四处的花说,“桃花。”
郑烨惊讶的看着她,“为什么呀,这里……”
陆元直接打岔道:“这里的花确实美,高贵优雅,清新脱俗……各式各样的都有,可是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在我认识的花中我最喜欢桃花,因为它平凡,在哪里都可以见到,但它也不平凡,有些品种的桃花可以入药,我以后就想做一个像桃花一样的人,有用但是平凡的人。”
郑烨忍不住摇头到:“真没想到你的答案竟然这么……这么随意。”
“喜欢什么花还要深思吗?就像一个人喜欢的颜色一样,我以前喜欢蓝色,可是现在却喜欢红色,而且感觉会喜欢一辈子,说不定我以后就不会喜欢桃花了,遇到更好的,就喜欢别的了呢?”陆元说道。
郑烨摇着头说:“你不会的,你不会改变的。”
陆元看着转眼走到自己前面的郑烨,他有什么底气觉得自己不会变的。她不满的说:“师父,你为什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郑烨说:“顶尖的梳妆师都是一个优秀的园艺师,所以花就是我们的魂,每个人喜好不同,做出的胭脂也会不同,所以我们梳妆师从入门以来都会选定一种花作为自己的特有的标志。”
陆元恍然大悟,“那我要用桃花吗?”
郑烨说:“你还太小了,光桃花的品种就有很多的,你在多学习一段时间选一个最适合自己的。”
陆元点点头说:“好。”
郑烨走在前面又开始不说话了,按理说他不应该边走边教她认一下各种花名吗?
“师父,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陆元有些无聊的说。
郑烨说:“在花圃中勿大声喧哗。”
陆元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直到陆元听到了泉水潺潺的声音,她朝着声音那跑去,在看到温泉的那一刹那,她终于知道什么是天都缥缈浮云际,清泉迷蒙隐雾中了,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呀。
泉水清澈见底,还蒸腾着热气,陆元都看不清泉水的界限在哪里,“好漂亮呀。”
郑烨走到陆元的身边,“这里不错吧。”
陆元点点头说:“这里简直就是洗澡好地方呀。”
“……”他突然有些后悔带陆元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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