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话 同生共死』
叶铜雀抬起头望着丝毫不动的申步崖,绝望着闭上眼睛。
“王爷,你若不相信我从未害过你,那么只能以死来证明我的真心。”
话音刚落叶铜雀起身冲向一旁的石柱撞去。申步崖惊愕回头,“叶儿……”
一阵风般速度,在李弦茵耳边吹过,只听“咚”的一声,叶铜雀额头鲜血淋漓顺着石柱慢慢下滑。
梓葵大惊失色,没曾想到叶铜雀竟然决心如此,秋然被吓到跪在原地。
关于叶铜雀她是真的爱申步崖。
叶铜雀一直以为只要有勇气,一切都势不可挡。时间不是问题,距离不是问题,可是她却忘却了最重要的一点,爱情容不下杂质。
李弦茵捂着腹部转头看向申沚崖,申沚崖眸子颜色变深,申步崖苍凉几步走到叶铜雀身旁,府下身缓缓抱起叶铜雀,通红着双眼大声吩咐秋然去找太医。
世事浮沉将温柔映射成一片海市蜃楼,他们被迫选择在交错的地点转身,消失不见。
申沚崖站出来,李弦茵紧紧握着他的手,李弦茵知道他们两兄弟一直在斗争,并不想卷入其中,她这么做只想为了叶铜雀,这个可怜为爱的女人。
即使叶铜雀曾无所谓地想要对抗那些很早就定格的命运,对着申步崖的天空做过苍白的承诺,用不离不弃的誓言的凄凉过彼此的梦境。叶铜雀也逃不开最开始别有用心接近得命运。
“叶铜雀没有背叛你,也没有帮朕做事。”申沚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一句话,李弦茵知道他想了多久挣扎些什么。
叶铜雀真的没有背叛申步崖,她背叛了申沚崖。当年申步崖去江南游玩时,申沚崖安排了一场叶铜雀与申步崖相遇的戏码,后来叶铜雀果然没让申沚崖失望深的申步崖喜欢,申沚崖可以操控一切线人来监视申步崖所有动态但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人心。叶铜雀虽然是个杀手可是也有七情六欲,很快就被申步崖的深情所吸引随后沦陷。
也是在李绯辞死的那夜,叶铜雀决定脱离申沚崖的掌控,一心一意留在申步崖身旁,为了不让申步崖猜疑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露出马脚自己会武功,包括上次遇险,叶铜雀本来就能自救的,忍了又忍她选择懦弱。
当太医来前,申步崖知道了所有真相。
原来想要得到幸福,需要智慧,努力和爱。
命运像一张大网,无形却如此严密,将他们的幸福堵的水泄不通,却在一开始就让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就位,互相仰望,互相仇视,互相厮杀。
最后,鱼死网破。
叶铜雀一定很煎熬,越是幸福就越难过,申步崖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是叶铜雀,爱到自卑,爱到骨髓。
云阁内的太医忙着诊治,外面申步崖失魂落魄跪在门外,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梓葵和秋然站在一侧,默默守着。
李弦茵在申沚崖的掺扶下来到关着凉初透的房间。申沚崖将解药分别给了申泠崖和凉初透二人。
李弦茵松开申沚崖的手,一步一小挪到铁栏外,仔仔细细看着凉初透的模样。
申沚崖的心提到嗓子,除了毫无用处的担忧他什么也做不了。
申泠崖见李弦茵靠近凉初透,大喊大叫起来,“你干什么?你别靠近她,又想害她是不是?”
凉初透喝下锁昼夫君的血,换做以前的凉初透肯定也不会有事,可是自己的仙根是被禁欲仙子活生生斩断的,没了仙根,血液也就无法抗拒这些人间疫病。抬头间撞上李弦茵炙热的目光,心里别扭成团,“你……干嘛这么看我……”听到凉初透的声音,李弦茵眼泪就控制不住下滑。
凉初透下意识后退一大步,指着李弦茵大声说道,“你干什么,我可没欺负你别再这里让皇上误会什么。”
李弦茵一把握住栏杆,凉初透却注意到李弦茵腹部缠着纱布而且还渗出了血。
“你受伤了?”凉初透问完就后悔万分,关心她受没受伤干嘛,而这种关心却是下意识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的。
李弦茵鼻头一酸,噼里啪啦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手上。
“双生子,连心花,共生死。”李弦茵一字一句盯着凉初透说出来。
凉初透捂住自己的心口,吞吞吐吐,“你,都想起来了?”
“姐姐,我可以说是你妹妹可以说不是你妹妹。”
“双生子,连心花,共生死。”凉初透喃喃自语。
“我的来历你很清楚,可以算上我是这个世界你最后的亲人了,姐姐你还要执意要报仇吗?”李弦茵苦口婆心劝说。
听的申泠崖是一愣一愣,偷偷问申沚崖,“这是?我家夫人怎么会是李弦茵的姐姐?”
申沚崖冷漠一笑,“这其中很多原由你都不明白,你也最好永远都不要明白。”
“什么?”申泠崖一脸疑问看着申沚崖侧颜,申沚崖不在言语。
凉初透一步步走向前,站在铁栏另一端看着李弦茵。
“就算你只是被捏造出来的,也是我妹妹的一缕魂魄,她不在了你就是我妹妹了。”
“连心花开,你我心田开始相通,我们同生共死,毁我如同杀你,就算这样你还执意如此吗?”
凉初透仰头大笑,“我不要你死,我要让你活着失去挚爱,失去所有。”
申泠崖眼里的凉初透向来乖巧可爱,今天面前的这个凉初透令他产生疑惑,这还是自己寻得那个人吗?
“姐姐,你清醒一点如果当初我真的一剑刺下去,连心花那个时候就会开,我从来没想过杀你,更不想你过得不幸,可是那护法确确实实是在利用你,如今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李弦茵与凉初透对话的时候故意避开很多关键词,因为申泠崖和申沚崖都在身边,李弦茵不怕申沚崖听到她怕申泠崖知道一切。
凉初透收起笑容,面部狰狞张牙舞爪的指手画脚指着李弦茵,“重新开始,谈何容易?你知道你杀了谁吗,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在痛苦和仇恨里度过的吗?你说放下就放下,你当初断我……”凉初透停顿在这里,看了一眼申泠崖,李弦茵自然明白凉初透说的什么。随后凉初透继续说道,“你想到了会有今天吗?你可能做梦也想不到,你也会来到这人……这里。”
“当初断你……是因为怕你被找到,杀护法是为了保护你,姐姐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李弦茵的声音越来越弱,申沚崖打开申泠崖的铁门,“忘了今天她们的对话吧,对你没有害处。”然后走到李弦茵身旁,“她听不进去的,仇恨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神智,如果你还想说日后说也不迟,你腹部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不能再耽搁了。”
李弦茵腹部确实传来阵阵疼痛,渗出的血也越来越多,只好点头随着申沚崖离开。
看着李弦茵走远,凉初透突然失去力量,瘫坐在地,软成一团。申泠崖赶紧将铁门打开,冲进去抱住凉初透。
“夫人,你怎么样没事吧?”
凉初透如同木头一般未做任何回应。申泠崖知道凉初透心情不好,也不多话横抱起凉初透离开王府。
卫云碧没跟着申沚崖一同离开,她知道皇宫大门自己没有资格进去。好在申步崖答应她,以王府的名义将卫云碧送入皇宫做宫女,卫云碧想只要再忍忍等进了皇宫,终究能站在申沚崖身旁。
申沚崖不能抱也不能背李弦茵,各种挤压都会对李弦茵腹部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所以申沚崖很细心扶着李弦茵绕过王府里的长廊,离开王府。
走到一半的时候,在拐角处有一本黄烂不堪的书,李弦茵刚想蹲下申沚崖就已弯腰捡起此书。
书已经破破烂烂,唯有一页看似被人细心拼凑过的痕迹。李弦茵仔细读来,一串一串配药,落尾是法力尽失。
李弦茵的脑海炸开了锅,一片空白。
“这是有人故意……”李弦茵拿着书,惊慌失措握住申沚崖的手。
申沚崖扶住李弦茵,眼里的海越来越深。
他们两人一瘸一拐慢慢离开王府,回到皇宫直奔凉初透住处,公公见状识趣去传太医,水灵在门口处接过李弦茵。
“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李弦茵因为疼痛脸色很差,额头上还冒出碎珠。
“我没事,别担心。”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给水灵看,水灵摇头,“姐姐你这笑容格外难看。”
刚躺下太医就帮帮忙忙进来,见到申沚崖忙着行礼,申沚崖一个眼神太医们赶紧起身,去给李弦茵查看。
“弦弦,你放心回了宫,朕会医好你的。”
李弦茵闭了闭眼睛,宽心点头。
经过一番处理,李弦茵的伤口被重新处理,水灵也去给熬制汤药,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加上与凉初透的争吵让她身心疲惫,这好不容易舒服下来,昏昏沉沉不知不觉睡去。
申沚崖看着熟睡中的李弦茵,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替李弦茵捻好被子,转身出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竹林深处,一阵清风吹过申沚崖的袖袍。
身后出现黑衣蒙面女子,“属下参见皇上。”
申沚崖双眼迷离,未曾转身。
“这次途中派去的杀手,是你所为吧。”申沚崖一针见血直截了当不留任何模糊地方。
黑衣女子一听连忙跪地,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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