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沈清等人连忙冲到撮罗子里。
周全冷着脸站在一边,脸上顶着两个巴掌印。
林霜拥着被子躺在床上,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众人刚刚都听到了林霜说的话,刘丰有点生气,拧着眉头道:“林霜,你怎么好赖不分呢,是周全把你从湖里救上来的。”
林霜听闻,眼睛一瞪,不可置信道:“刘丰,你...你吼我?”
说着,林霜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委委屈屈的,像只受惊的小白兔。
林霜大病未愈,刘丰也不想跟她计较,便软下声来:“我没有吼你,我只是在讲诉事实,不想让你冤枉了周全。”
林霜撇了撇嘴,看到门边的沈清,眼圈瞬间又红了,她抽泣道:
“沈清姐,你当时要是肯拉我一把,我也...我也不至于掉下去...
当时我哭着喊着求你拉我一把,你为什么不肯拉我啊。”
林霜泪如雨下,越哭越大声,仿佛受尽了委屈,她一边哭一边看着沈清,就好像是沈清把她推下去的一样。
林霜哭得卖力,心里暗暗想着,就算自己是不小心滑下去的,她也要把见死不救的帽子扣到沈清头上。
在这种情况下,推人坠湖和见死不救没什么两样。
刘丰等人并不知道林霜坠湖的具体细节,现在一听林霜哭诉,全都转头看向了沈清。
沈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她早就料到林霜会这么说。
“林霜,你眨眼间就掉下去了,连呼救声都没来得及喊,怎么就成了我见死不救?”沈清挑眉看着林霜,嘴角略微勾起,带着淡淡的嘲讽。
这个女人瞎话张口就来,可真会泼脏水。
林霜并不打算给沈清辩解的机会,继续装弱卖惨。
她小声呜咽着,可怜兮兮地拽着沈清的衣角道:
“呜呜,沈清姐,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什么,或者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可以当面提出来,而不是.....而不是这样对我。”
沈清扯了扯唇,冷笑着拿出大米手机,“这手机是刘丰借给我拍风景的,你掉下去的时候,我刚好蹲下身系鞋带,便把手机放到了旁边,它一直都在录像哦。”
说着,沈清点开了手机,画面中,林霜滑下山崖不过瞬间,连呼救都没来得及。
在林霜故意往山脊上走的时候,沈清就知道她又要作妖了,便提前点开录像,留下视频证据。
林霜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沈清竟然拍了视频。
刘丰拿着手机看了看,然后指着视频道:“林霜,这...这跟你说的也不一样啊,沈委哪有见死不救,你怎么能污蔑人?”
谎言被揭穿,林霜的脸色白了又白。
她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霜见大家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微妙,连忙捂着额头,装出一副弱柳扶风的样子,咳嗽了几声:
“我...我...我头好晕,可能是发烧,烧糊涂记错了,也可能受到惊吓,思维混乱....”
说着,她就把头缩到被子里,弓成了一条蚯蚓。
看到林霜被揭穿后装鸵鸟,沈清只觉得好笑。
像这样又蠢又坏,漏洞百出的人,现在也不多见了。
林霜继续装病,卧床不起,大家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散开。
周全一直冷着脸站在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
刘丰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去追沈清。
刘丰一脸歉意地看着沈清:“沈委,刚刚的事情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林霜平时不是这种爱耍小性子的人,她受了惊吓,思维混乱也很正常,等她好转了,我一定押着她给你道歉。”
沈清挑了挑眉,她对于刘丰袒护林霜的行为毫不意外。
林霜跟他们共事多年,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平日里嘴巴甜,又惯会伪装。
这几个瞎了眼的直男,当然不可能相信林霜是个黑心肝的,顶多觉得她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
沈清将头发撩到耳后,云淡风轻般道:“哦,刚才的事情没什么,我也没放在心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尔滨的旅游业搞起来,大家要团结一心,齐心协力。”
沈清不同于林霜的柔美,她明艳大气,自信飒爽。
撩头发的动作明明简单利索,却看得刘丰心神一晃。
回过神来后,刘丰心里暗叹,还得是沈委格局大,不跟下属一般见识。
相比较之下,一直哭唧唧,抱怨个不停的林霜确实很小家子气。
........
最终,使鹿部经过商议,派了两个年轻力壮的族人,带着性格最温顺的驯鹿下了山。
途中,林霜耍小性子,想骑在驯鹿身上,让驯鹿驮着她下山。
驯鹿是使鹿部的吉祥物,怎么能随便被人骑在身上,两个使鹿部的族人,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林霜。
但林霜又装出一副快要病死的模样,哭哭唧唧的,快要把人烦死。
两个使鹿部的族人只好把林霜扶上了驯鹿的背脊,然后用缰绳在前面小心翼翼地牵着。
驯鹿不是那么好骑的,林霜浑身酸痛,差点被颠散架了。
没有走出多远,林霜就在驯鹿背上扭来扭曲,闹着要下来。
结果驯鹿一脚陷在冰层里,直接跪了下去,背上的林霜没坐稳,一不留神被甩出了老远。
林霜的脸贴着冰面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沈清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林霜摔得鼻青脸肿,她跪坐在冰面上,愤怒地看了眼驯鹿。
她特别想狠狠抽驯鹿几鞭子,但驯鹿旁边站了两个手持弓箭的使鹿部族人,林霜只能压住怒火,在心里想想。
周全也不搭理林霜了,埋头提着行李,丝毫没有上前搀扶的意思。
刘丰忙着联系运送驯鹿的车辆,也没有搭理林霜。
林霜只能撅着小嘴,拍拍身上的冰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腔怒火无从发泄,林霜气得狠狠跺了跺脚,结果这一跺脚,冰层又裂了,林霜一只脚陷了下去,冰冷的湖水一股脑灌进了她的靴子里,冻得她吱哇乱叫。
老向导摇了摇头,默默带着队伍远离了那片冰湖。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沈清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嘴角微微上扬,立马压下去,然后嘴角又忍不住上扬,又立马压下去。
沈清看着林霜的凄惨样,咂摸着叹了一声。
这叫什么,这就叫人贱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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