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这不可能!
听到这声音,周御史把脚收了回去。
既然老太傅亲自下场了,那他还是等会儿再为陛下分忧吧。
他把罪证重新塞进怀里。
周老太傅拄着龙头拐杖走进来,殿内的大臣纷纷躬身作揖。
“见过老太傅。”
周老太傅点点头,“诸位不必如此客气。”
看到他走近,平阳侯敷衍地抱了抱拳,语气随意。
“方才太傅言重了,本侯怎敢逼迫陛下?。”
然而,周老太傅径直从他身边路过,半分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陛下,方才平阳侯所言,实乃无稽之谈!”
平阳侯瞪着眼睛,大声反驳,“可大批战马无故死亡,确是事实!”
闻言,周老太傅掀起褶皱松弛的眼皮,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意味不明。
“事实?”
嘲讽一般轻轻扯了扯嘴角,随后不再看他,而是冲着启宣帝微微躬身。
“陛下,老臣方才在路上,遇到了李将军与苑马寺卿范同,他二人匆匆赶来,也不知所为何事?”
启宣帝微微抬眸,李万景?
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镇西侯,他心中大致猜到了一些。
“宣!”
不过片刻的功夫,李万景便带着范同走进太安殿。
“参见陛下!”
不等范同开口,平阳侯走近几步,抢先问道:
“范大人匆匆赶来,可是要禀报战马死亡一事?!”
范同怨恨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慌忙叩首。
“陛下明鉴,绝无此事啊!”
“那一千七百八十匹战马,一匹不少,各个膘肥体壮,四肢矫健,绝对没有任何伤亡!”
范同的额头始终扣在地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浸湿了这一小方地毯。
他心中止不住地怨恨平阳侯和袁归。
这两人真是疯了,为了陷害小公主,竟然想出如此歹毒的计划。
小公主才两岁啊!
哪里得罪他们了?
他们疯就疯了吧,竟然还想让他也人头落地。
合着,他就是这二人发疯之时,掉脑袋来给他们助兴的吗?!
简直忍不了一点!
听到他这么说,平阳侯想都没想,直接大喊出声,“这不可能!”
说完,他也有些心虚。
难道事情没办成?
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袁归。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真是个废物!
而对方早在听到战马无事之时,便心慌意乱地低下了头,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见到这二人的神态,李万景心中冷笑,随后冲着皇位上的启宣帝拱手禀报。
“启禀陛下,前些日子,臣把坐骑送到了苑马寺,请范大人帮忙照料,昨夜去取,不想撞见一黑衣人,鬼鬼祟祟在草料库房附近徘徊。”
“臣已将此人擒住,如今就在殿外!”
他这话一出,袁归面上更是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不少。
“哦?”
启宣帝语气里带着些许兴味,随意挥了挥手。
“让他进来。”
小太监高呼一声之后,两个御林军押着一个身高约莫五尺,目测三十多岁,身型瘦小,肤色黑黄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大殿金碧辉煌,处处透漏着威严庄重,殿内文武大臣站成两排……
那人哪里见过如此阵仗?
当即就被吓傻了,一见到袁归,就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惊慌失措地大喊。
“表姐夫,快救我!”
听到他这一声,袁归心里突突直跳,心中暗骂。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大步走到男子身边,抬手重重甩在那人脸上,隐隐可见一颗带着血的牙从他嘴里崩了出去。
落到了一个大臣衣服上,那位大臣皱着眉,嫌弃地用帕子擦拭官服,心中直骂晦气!
“陆三儿,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平日里,我还真是被你骗得不清!
陆三的脸顿时肿的老高,像个发面馒头一样,他捂着脸,说话含糊不清。
“标记符,明明系你让偶起的。”(表姐夫,明明是你让我去的。)
“你住口!”
袁归怒喝一声,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都怪臣平日里对府中下人管教不严,竟叫他犯下此等大错,这陆三,陛下要打要杀,臣绝无怨言!”
听到这话,陆三彻底慌了,不要命似的砰砰砰直磕头,不断摇头摆手,指着袁归。
“系他,系他直系的!”(是他,是他指使的!)
袁归转头凶狠地瞪着他。
“你闭嘴,犯下此等大错,竟还想把本官拉下水?!”
“你就没有想过,你那在乡下的老娘和妹子,日后如何过活吗?!”
果然,听到他这么说,陆三不敢再言语,脸色惨白下来,眼底全是悔恨,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袁大人如此当众威胁,是把我等当成聋子,还是傻子啊?!”
镇西侯走出来,嘲讽地看着他。
随后他跪在地上。
见他如此动作,袁归心中越发不安。
果然!
镇西侯声音悲痛,“陛下,有一桩陈年旧案,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李万景也重重叩首,“请陛下还我李家一个公道!”
见父子俩这架势,袁归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双手不自觉攥得紧紧的。
不会的,这件事他们绝不可能知道。
但退一步想就算知道了,那又如何?
这么多年了,没有物证,而人证……
除了平阳侯,其余证人皆是西岳之人,他们的话根本算不得证词!
至于平阳侯……
袁归不着痕迹地瞥了前方的身影一眼,眸光变得阴冷。
他若是敢说出此事,那就要做好被自己狠狠撕下一块肉的准备!
不过这种时候,他就算再拎不清,也该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
想来他也不敢给自己找麻烦!
这么想着,他面上越发淡定从容起来。
龙椅之上,见李家父子如此神态,启宣帝隐隐猜到了一些。
“两位爱卿请起,有何冤屈,细细说来,朕定会为你们做主!”
镇西侯神情悲愤,语气哀痛。
“臣要告发兵部侍郎袁归,私通敌国,害臣的夫人惨死!”
这话一出,太安殿上一片哗然。
这殿内大半的朝臣都知道当年李家的惨案。
李夫人带儿女回乡途中,行踪被人泄露,西岳派兵追杀,导致镇西侯妻儿双双殒命。
朝臣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竟是袁归做的?”
“想不到此人隐藏如此之深!”
“这些年,袁归可没少受镇西侯的恩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
袁归强装着淡定,高声大喊,“陛下,臣冤枉啊!”
“镇西侯无凭无据,就想把这通敌的大罪扣在臣身上,臣不服!”
镇西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谁说我没有证据?”
说着,他恭敬低头,“还请陛下允许证人进殿!”
启宣帝点头,微抬下巴,“准了!”
殿外走进来一个身穿玄色祥云银纹锦衣的年轻男子。
随着他走近,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袁归瞬间双腿发软,直接由直挺挺的跪,变成了跪坐在地,狼狈不已。
他瞪大了双眼,失声惊呼。
“这,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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