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出现在这种地方,是谁都没想到的。
阮小梨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她抬眼看了看门外,太子车架旁,是密密麻麻的东宫护卫。
没了张琅随侍,他显然谨慎很多。
冯不印自然也认得太子,短暂的惊讶过后连忙抬手行礼,阮小梨便跟着低下了头。
太子随意一摆手:“不必拘礼,孤只是随意看看。”
他说着目光扫过周遭,这才看见阮小梨似的微微睁大了眼睛:“原来阮大人也在……那倒是巧,替孤看看,女人家都喜欢些什么。”
冯不印连忙开口:“殿下,您这半路截胡可不地道,她是来替臣挑东西的。”
阮小梨连忙一扯冯不印的袖子,可还是太晚了,他把话说完了。
太子却也没生气,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倒是一改往常没骨头似的样子,坐得端端正正:“无妨,你们挑就是,挑完了再替孤看。”
这就让人不好拒绝了,两人只好应了一声,然后默契的走远了一些。
“他来这里干什么?”
阮小梨摇摇头,想说不知道,可话到嘴边又想起来太子刚才说,女人家喜欢的……
她心里冒出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来,太子该不会是来给青冉买东西的吧?
这样的人,难道真的会动情吗?
她有些茫然,冷不丁冯不印拽了她一把:“别管了,赶紧给我看看,哪个合适,这个怎么样?”
阮小梨被迫回神,朝冯不印手里看过去,那是一支凤头绞丝簪,虽然素净倒也别致,看起来十分不错,但是——
“你要送谁啊?我连你送谁都不知道怎么说合适不合适?”
冯不印吭哧了一声:“就一特别粗鲁的女人。”
粗鲁可不是什么好词,想起上次他还追问自己衣裳哪里买的,她恍然:“你真有心上人了?”
冯不印显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你话怎么那么多?这个行不行?”
“你觉得好,那就是最好的。”
冯不印似乎松了口气,又有些肉疼:“早知道我自己挑也行,我就不找你来了,两文钱也是钱。”
他嘟哝着拿着簪子去找掌柜的给他包了。
大堂里只剩了阮小梨和太子,她犹豫着没有回头,太子轻笑了一声:“看来你们的事忙完了,那就劳烦你,给孤挑些东西吧。”
阮小梨手指微微一蜷:“殿下想要什么样的?”
“活泼些的吧,她不太适合端庄的东西。”
只从这话听,似乎的确是来给青冉买的。
阮小梨心情越发复杂,却没再说什么,按照太子的要求挑了不少东西,对方走过来一一看过,然后点了点头:“都要了。”
掌柜的喜不自胜,连忙应了一声:“稍后小人就送到东宫去。”
阮小梨垂下眼睛,太子虽然大方,可她刚才看的很清楚,对方的目光只是在东西上一扫而过,并没有看的很认真。
他对青冉,果然是在做样子。
可就算她知道的清楚,也不能说什么,更不会有人听。
冯不印拿着自己的盒子走了出来:“挑完了吗?咱们回去还有事呢。”
阮小梨连忙点头,跟在冯不印身后和太子道了别,太子没看他们,随意挥挥手,目光仍旧落在柜台上。
阮小梨出了门,借着拐弯的机会又回头看了一眼,就瞧见太子手里拿着一支十分素净的白玉簪子:“这个也要了。”
那东西,不像是青冉会喜欢的。
阮小梨收回目光,轻轻地叹了口气。
东宫要的东西有些多,珍宝斋的掌柜虽然紧赶慢赶,送完了东宫的就去了侯府,可等进门的时候,天还是已经黑了,好在刚巧遇见了孙嬷嬷回府,顺手就给捎进去了,没再继续耽误时间。
孙嬷嬷到慈安堂的时候,母子两人正坐在一处用晚膳。
许是因为今天被贺叔公戳中了痛楚,长公主的脸色眼看着不大好,只用了几筷子,就摆了摆手。
贺烬也跟着停了下来。
长公主瞥他一眼:“吃你的,年轻力壮的人,吃这么几口够做什么的?”
贺烬只好重新拿起筷子,却有些食不下咽,他听说了长公主因为他和贺叔公翻脸的事情,心里很自责,他有心和长公主道歉,却不知道这时候提起,会不会让她更难过。
所以思虑很久,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孙嬷嬷一进来就察觉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的安静,可脸上仍旧带着笑:“殿下,爷,老奴回来了。”
长公主抬眼看过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她可还满意?”
孙嬷嬷有些无奈:“老奴原本是想等着媒人和全福夫人都走了,再私下里和夫人对对册子的,哪想到人躲出去了,一天没回来,老奴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也不好再等。”
长公主倒是也不介意:“要出嫁了,害臊也是难免的。”
孙嬷嬷附和了两句,将盒子从袖子里掏出来递到了长公主手边:“老奴回来的时候,刚巧遇见了珍宝斋的掌柜,说这是夫人晌午买了让人送过来的。”
长公主略有些诧异:“这种时候要送什么东西?”
她打开瞧了一眼,随即有些怔愣,自来都是她赏赐旁人,这被小辈送东西还是头一遭,虽然这簪子算不得顶顶好,可架不住让人喜欢。
孙嬷嬷忍不住道:“呀,看着就适合殿下。”
长公主心里也这么觉得,但没开口,只拿出来看了两眼就抬手簪进了发髻里:“她有心了。”
孙嬷嬷一看就知道她也是喜欢的,跟着笑了,正要趁势再说点什么,却冷不丁察觉到有一道十分有压迫力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抬眼看了过去,就瞧见贺烬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略有些茫然:“爷?”
贺烬也不说话,仍旧盯着她看。
孙嬷嬷属实有些莫名,也被看的胆战心惊,有些无奈道:“爷,您有话就说,这么看着老奴让人怪心慌的。”
贺烬这才抿了抿嘴唇,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只有一个?”
孙嬷嬷还当他是嫌一个少,十分委婉的替阮小梨解释了一下:“爷,夫人没动聘金,这一支簪子怕是就把她这几年的积蓄都给花没了。”
话音一落,长公主就嗤笑出声,知子莫若母,孙嬷嬷什么都不知道,她却闻见了一股酸味。
“你这点出息。”
贺烬被看穿了心思,略有些不自在,索性长公主还给他留了点面子,没再说什么,只撵着他走了。
可贺烬回了主院,还是越想越气,阮小梨没银子买玉的,铜的铁的木得也买不起吗?
根本就是没想着他,啊,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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