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咳了一声:“乐城公主,长公主面前,您有些失礼了。”
白郁宁恨恨地闭了嘴,好,羞辱她是吧?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因为她的到来,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好在很快有其他宾客到了,场面便再次热闹起来。
虽说是给青冉公主选婿,可不少夫人也带着自家女儿来了这里,多见见人总是好的。
只是旁人就算了,吏部尚书陈家竟然也露了面,陈夫人还带着幼女陈婧一同来了。
长公主就算见多识广也有些惊讶,太子妃才去了没几天,陈家现在怎么说都该闭门谢客才对,怎么来了这里?
她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孙嬷嬷:“烬儿给陈家送了请柬?”
“礼数上是不好落下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来……这陈家也只有一个男儿没娶亲,还是个庶子……不该这么没分寸啊。”
那就不是冲着尚公主来的了。
长公主心里有了计较,不多时青冉也到了,长公主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张罗着众人去宴厅,陈夫人却在这时候笑起来:“殿下果然是雷厉风行,这么大的场面几天就置办妥当了,真让人佩服。”
“这话本宫可不敢当,不过是看着你们脾气好,有哪里不妥当的也能担待,所以才来糊弄事罢了。”
她这话是谦辞,毕竟她性子要强,打小的事情没有哪件是做不好的,若是旁人听见这话,自然要奉承几句的,可陈夫人却像是没听明白,顺势就笑了:“咱们这个年纪,做这些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殿下也该选个人帮衬了。”
她说着话便拉了一把身边的女儿,让她往长公主身边凑了凑,只是更直白的话却不好说出口了。
长公主便只当没看见:“说的也是,可惜本宫只有烬儿一个儿子,他又莽撞不懂事的很,不肯成亲总也不能逼着……”
“这婚姻大事,哪能由得年轻人自己做主,还是要听父母……”
“谁说不是,”长公主含笑看过来,却并不客气的打断了陈夫人的话,“不过他还年轻,也不着急,再说虽然没成亲,他也不至于这般不心疼本宫这个母亲,还是选了个懂事的跟着本宫伺候的。”
她说着看了眼内室:“怎么还没出来?”
长公主的内室里还有人?
命妇们都有些惊讶,这长公主的脾性,能入她眼的人可太少了,还能进她的内室,不简单,不简单……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就都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内室里却安静片刻才有人应了一声,随后脚步声便由远及近,不多时一身着水红宫装的女子出现在眼前,那衣裳颜色虽热烈夺目,却半分都没能抢走那女子身上的光彩,反倒衬得她唇红齿白,明艳无双。
虽然满屋子都是女人,可她们仍旧被那人的容貌惊得呆了片刻。
唯有一人神情不一样,她瞳孔剧震,随即死死扯住了手里的帕子,真的是阮小梨,她没死,她没死!
那天果然不是她眼花了,这个贱人!
可她滔天的愤怒对方一无所觉,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脸上只是带着无奈,略有些敷衍的朝长公主行了一礼:“殿下这时候,正该忘了我才好。”
长公主上下打量她一眼,虽然明知道她出身不好,可这么一收拾,身上倒是半分风尘气都不见,反倒透着几分端庄大方,见了这一屋子的诰命夫人,也没有半分畏缩,将同龄的小姐们都比了下去。
她心里点点头,面上却半分称赞的意思都没有:“让你闲着做什么?这么多人你倒是一个都不认识,还有青冉。”
青冉被喊了名字才回过神来,却没顾得上和长公主说话,而是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阮小梨,随即便抬脚走了过去:“我刚才竟然没能认出你来……这大昌的衣裳原来这么好看。”
阮小梨看了眼长公主,声音压低了些:“长公主赏的,回头你来要,好多呢,都比这个好看。”
毕竟是女孩子,哪有不喜欢漂亮衣裳的,青冉闻言不由一喜:“真的?”
阮小梨点头:“自然。”
长公主看她们嘀嘀咕咕,后背莫名便有些凉飕飕的,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们的话:“知道你们交情好,有什么私密话先来见了人再去说,都过来。”
认人是迟早的事儿,这里面说不准哪一个就是她未来的婆婆,青冉也不害羞,拉着阮小梨就过去了。
长公主一个个介绍过去,很快就走到了白郁宁面前。
白郁宁虽然笑着,神情却完全说不上和善,对上阮小梨,她没有直接动手就很克制了。
她要和为难程夫人那般,狠狠羞辱一下阮小梨,让她跪在自己面前,起都起不来……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可长公主却径直在她面前走了过去:“她就不必认了……这是虞国公夫人。”
三个人很快和虞国公夫人说起了话,将白郁宁晾在了一旁。
白郁宁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却没又发作,仍旧努力维持着公主的端庄,好,好,你们这群贱人,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她仰头狠狠闭上了眼睛,借此平复自己剧烈的情绪。
就在这时候,阮小梨侧头朝她看了过来,她对白郁宁也算是了解,知道她现在这幅样子,一定在想什么坏主意,可没关系,她等着她出招。
她收回目光,继续老老实实的跟在青冉后头跟着认人,却察觉到有人正注视着自己,她侧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夫人。
对方的目光很不善,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当初龙船走到青州的时候,她们遇见过一回,那时候她似乎也是用这种眼神在看自己。
这人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她正走神,冷不丁被长公主瞪了一眼,对方压低了声音:“你给我用心些。”
阮小梨:“……”
就走这么一会儿神,就被抓了个正着,倒霉催的。
然而长公主的性子,却并没有那么容易揭过,往宴厅去的路上,趁着命妇们说话,便伸手拽了她一把,压低声音警告她:“即便是演戏,你也给我认真些,该认的人你都得给我认得,以后出门在外若是连人名都喊错了……你是想让他们说我贺家目中无人吗?”
阮小梨被教训的莫名其妙:“我都记住了。”
长公主怀疑的看她一眼:“糊弄我?”
阮小梨有些无奈:“糊弄您做什么?我刚才没走神,那一位,陈夫人,先前在龙船上的时候我见过,她还带着那姑娘在街上拦过贺烬……”
她声音不自觉低下去:“我听贺烬说,那姑娘最爱拿底下人撒气,不过看着倒是知书达理,不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
前面几句话听着倒像是真的,只是最后这一句……
她似笑非笑瞥阮小梨一眼:“听烬儿说?他什么时候连姑娘家的脾性都关注了?自己查的就老实承认,撒什么谎?”
阮小梨一呆,什么叫她撒谎……不对,什么叫她自己查的?
那真是贺烬告诉她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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